藍盈盈的隕石坑湖畔。

黃土山洞裏。

一群身穿皮甲,蓬頭散發,氣息剽悍嗜血的戰士鬧哄哄地圍在一起。人群的最中心,有兩名戰士像蠻牛一樣在互相搏鬥,雙方眼睛都是血紅的。

“是豸部落的戰士就把這個奴隸打得滿地找牙!!”

“亞利你沒吃奶嗎?!快打死這個卑賤的刻部落奴隸,像以前殺死他的族人一樣幹淨利落!”

“打死他!打死他!吼吼……”

周圍大吼聲,起哄奚落聲不斷,汗味、血腥味在這個山洞裏交織一起,又悶又臭。

這兩名正在搏鬥的人一名是豸部落戰士,名叫亞利。看上去大約二三十歲,皮膚黝黑,眼窩深陷,麵部輪廓較深,下巴冒著短短的胡渣,一雙三角小眼散發著殘忍嗜血的光芒。

另一名戰士是刻部落人,名叫晨,他的身材和亞利比要瘦弱很多,身上的麻衣破破爛爛的,肚子凹陷,身上滿是鞭痕。

聽著周圍的起哄聲,晨想起了死去的族人,眼神因為悲憤和狂怒而充血,攻勢變得更加瘋狂,不要命地攻擊對方。

此時。

誰都沒看到,山洞角落裏的土壤有點凹陷了下去。

隔著一層薄薄的土皮,穴兔人納一縮在地裏,握著拳頭瑟瑟發抖,卻堅持豎著耳朵聽上麵的動靜。

“別怕納一,別怕!”

“羲巫大人把這麽重要的一項任務交給了納一,納一一定要好好完成!仔細聽清楚這裏有多少人的聲音,再回去報告!”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竭力豎起自己的長耳朵想聽得更清楚些。

這時洞口不遠處的地麵土壤也一陣鬆動。

一條接著一條,似蚯蚓似水蛭的巨型長豸蟲突然蠕動著鑽出地麵,然後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四散開去。

當最後一條長豸蟲鑽出來時,尾巴上竟卷著兩個人。

其中一名身穿黑甲,就是從樹上跳下來攻擊工陶狩獵隊的那個戰士。

而另外一名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正是被掠來的工陶女戰士。

這個豸部落戰士掀開戴在頭上的木質頭甲,拍拍皮甲衣上的碎土,拖著昏迷不醒的工陶女戰士向山洞走去。

圍觀搏鬥的人群很快發現了他們。

“女人?!”

豸部落人驚呼出聲,一下子把觀看搏鬥的事甩在腦後,瞪大了眼睛紛紛圍到他們身邊。

“居然真是女人!”

“赤狄,你從哪裏弄來的這個女人?!”

名叫赤狄的戰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得意道:“哼,不止是女人,還是女戰士呢!”

說罷他使勁踢了一腳依舊昏迷的工陶女戰士的肚子。

這名工陶女戰士名叫羚,她剛才被長豸蟲卷著在泥土裏穿行,還沒有皮甲頭盔保護,所以渾身皮膚被磨得鮮血淋漓的,沒有一塊好皮,身上頭發上還全是土沫,顯得狼狽不堪。

因為肚腹劇痛,羚咳嗽著醒了過來。

她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

過了一會兒模糊的視線漸漸聚焦,羚看到周圍黑壓壓的全是穿著黑色皮甲,麵色興奮的戰士,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是被擄到敵人部落裏來了。

赤狄見羚醒了,粗魯地拽著她的頭發把她拉起來,然後揮手刷拉一聲把羚身上的衣服全部撕掉,狠狠捏了把羚的屁股:“看這女戰士!身材不錯吧?”

一名胡子拉碴的大漢**笑著:“赤狄,把這女人借給我玩兩天怎麽樣?”

赤狄冷笑:“巴魯,你想得也太美了吧?一枚雜血獸核一天,不還價!隻要一枚雜血獸核,隨便你怎麽玩!我再提醒你一句,這可是女戰士,身體結實的很!”

巴魯眼饞地盯著羚,像檢查牛羊一樣地捏了捏她的胸和屁股,最後道:“……好吧,一枚雜血獸核就一枚雜血獸核,便宜你了!”

“我也要,赤狄,把這女人也給我玩一天!”

“那下一個給我……”

羚劇烈地喘息著,頭皮被赤狄扯得生痛,渾身皮膚也是火辣辣的,看著周圍一張張起哄笑鬧的臉,又想起自己慘死在巨蟲口的族人,臉頰肌肉一陣抽搐。

突然呸的一聲,她偏頭對著赤狄的臉狠狠淬了一口唾沫!

赤狄愣了,抹了抹臉上的唾沫,臉猛地陰了下來。

啪!!

他反手就是狠狠一記耳光!

“賤女人!”

這一巴掌沒有絲毫留手,羚被打得重重摔倒在地,滿嘴都是鮮血,臉頰高高腫起,一隻耳朵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到了。

如果是普通女人挨這麽一巴掌,可能就啞火了。

但這是名女戰士,從凶獸蟲海中掙紮出來的女戰士!羚立刻爬起來咆哮著,瘋狂地攻擊赤狄!

而赤狄一時不備,也真的被她揍了一拳。

周圍人起哄笑鬧起來。

“哎呦,這女人夠勁啊!”

“赤狄你是不是推屎蟲啊!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快回你阿姆懷裏吸奶吧!”

“哈哈哈哈……”

赤狄臉色變得更陰了,抬腳對著羚的膝蓋狠狠一踹!隻聽嘎吱一聲重響,羚的一條腿從膝蓋處折斷,白色的骨頭茬子從血肉中鑽出,鮮血瘋狂地湧了出來。

“——啊!”

羚麵孔扭曲,喉嚨裏發出一絲壓抑的慘嚎。

她的小腿和大腿現在隻剩下一層皮肉連著,顯得怪異扭曲,暗中色的鮮血很快染紅了周圍的黃土地。

赤狄對著她吐了口口水,伸手對巴魯冷冷道:“凶獸核呢?”

巴魯從袋子中掏出一塊扔給他,抱怨道:“你把她弄得全身都是血,我等會搞起來多髒!”

赤狄揮手不耐煩地說:“眼睛一閉不是都一樣麽,好了好了,還不快把這晦氣的瘋女人帶走!”

巴魯又嘀咕了幾句,上前一把揪過羚的頭發,像拖屍體一樣拖著她往山洞深處走去,一路留下一串暗紅色血跡。

不一會兒,有淒厲的女人嘶吼聲從黑暗裏傳來。

誰都沒看到,鑽在黑暗地底的納一緊緊握住了拳頭,瞪大了眼睛,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他的身體依然在發抖,但這次,卻是因為憤怒。

留在原地的豸部落人還想打趣赤狄,這時,豸部落酋長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豸部落酋長也穿著黑色皮甲,但不同的是他的脖子上、頭上、手上,掛滿了大小不一的凶獸牙齒。

這些凶獸牙都是豸酋長親自斬殺,他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每殺一頭和自己實力相當的凶獸,就把它的牙齒拔下來做成紀念品。

看到豸酋長進來,所有的豸部落人都安靜了下來。

“赤狄,聽說你抓了一個女人?”

赤狄不敢大意,恭敬地說:“是!”

豸酋長:“你跟我說說,你是從哪裏抓來的這個女人?”

赤狄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在古樹林裏發生的事交代了一遍。

豸酋長冷冷地看著他:“那麽說,那名女人身邊還有二十名戰士?你沒有再去附近看看,萬一那裏還有一整個流亡的部落呢?”

赤狄低下頭不說話。

他的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那是被豸酋長的氣勢嚇的。

赤狄其實知道附近可能會有一個流亡的部落經過,就像他們豸部落一樣,但是他一個人去查看不是找死嗎?萬一被發現他可就完了,他可是很珍惜自己這條小命的。

豸酋長冷哼一聲,終於移開視線。

“阿坎,土駁,撒雅,你們幾個帶著長豸蟲過去看看附近到底是不是有部落經過!”

這三名豸部落戰士依次上前。

“是!”

“是!”

“是!”

名叫阿坎的戰士眼神興奮,很膽大地直視豸酋長:“酋長,如果真的有部落經過我們這兒呢?”

豸酋長臉上露出一抹嗜血的光芒,冷聲道:“還用說嗎?當然是殺了他們的巫,滅了他們的部落,把凶獸核搶過來給我們製造更多的戰士!把女人搶過來為我們生更多的孩子!把戰士們廢掉做我們的奴隸和牛羊!”

“吼吼吼!殺光他們!”

“我們要更多的女人!更多的凶獸核!更多的奴隸!滅了那個部落!”

所有豸部落戰士興奮地狂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