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鹽還可以這麽白,沒有一絲雜質?

因為黑澤部落強大,黃羆部落每年都會在生產的鹽裏挑一批最好的送給他們。

雖然那鹽少有雜質,但顏色還是白中泛黃,絕沒有塗山部落的雪花鹽這樣,潔白的一塵不染。

葉羲彎腰捧起一罐鹽,遞給領頭人:“大人,黃羆部落的人因為自己產不出這樣好的鹽,就硬說這雪花鹽是假鹽。然而是真是假,難道光憑他們空口白牙一說就能定論嗎。”

說到這裏,葉羲瞥了棲尚眾人一眼,目光中暗含輕蔑與挑釁。

棲尚接到目光,氣的臉色漲紅,目光一厲,上前一步,就要大聲反駁他。

領頭人察覺他的動作,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棲尚被這目光看得渾身一涼,仿佛一盆冰水潑在了頭上,登時說不出話了。

“大人,我想,唯一有資格定論這鹽真假的,就隻有黑澤部落了。所以,羲想冒昧請您嚐一嚐這雪花鹽。隻要您說這鹽是假的,那麽這鹽就是假的,從此以後,我們塗山就再也不會在黑澤交易區賣這鹽了。”

這番話擲地有聲,周圍其他部落的人都聽見了。

塗山和黃羆的人都是臉色一變,周圍部落的人聞言麵色也變化起來,開始議論紛紛,有的還忍不住想要開口,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領頭人聞言驚異地打量了一番葉羲,仿佛重新認識了葉羲似得,接著沉默了一下才道:“那我就嚐嚐吧。”

棲尚聽到葉羲竟然放出這種話,心裏一喜。

隻要領頭人說他們的鹽是假,那以後在黑澤交易區賣鹽的部落就還是隻有黃羆,至於塗山會不會自己派人一個部落一個部落的賣鹽……

哼,叢林凶險,塗山一個實力弱小又沒有戰寵的部落,量他們也不敢經常這麽幹。

而塗山的人不知道,他們黃羆部落為了和黑澤打好關係,每年送了不知道多少鹽。看在這麽多鹽的份上,兩個部落一直以來關係不差。

而塗山呢,和黑澤一點交情都沒有,黑澤怎麽可能幫他們說話?

接著就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領頭人伸出食指沾了一點鹽粒放進嘴裏。

鹽融化在口中,領頭人眼瞼顫了一下。

這鹽不僅看上去潔白若雪,嚐起來更是一絲澀味都沒有,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比黃羆部落的鹽要高上不止一籌。

“這鹽……”領頭人緩緩開口。

塗山眾戰士與黃羆部落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真的。”

得到答案的眾部落人都高興的跳了起來,他們生怕黑澤的戰士說這鹽是假的,塗山部落就不再賣這又好又便宜的鹽了。

塗山眾人也鬆了一口氣,剛才因為葉羲一番狠話而提起來的心降了下來。

一片喜悅的喧鬧中,就隻有黃羆部落的人如喪考妣,白著臉杵在那裏。

棲尚臉上青白交錯,暗自咬牙。

好一個黑澤部落!他以為領頭人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至少也會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卻沒想到他竟會完全站在塗山部落那邊,完全不考慮他們黃羆的麵子。

黑澤部落說這鹽是真,而他們黃羆剛才卻斷定鹽是假,這一聲肯定就猶如巴掌狠狠甩在了黃羆臉上,讓黃羆麵子裏子丟了個精光!

每年這麽多的鹽,真是喂了屎蟲了!

領頭人暗暗瞥了黃羆部落的人一眼,眼中含著並不明顯的歉意。

按照這位巫弟子剛剛說的話。

如果剛才他斷定鹽是假的,塗山依照諾言再也不來交易區賣鹽,那這麽多部落的人豈不是要恨上黑澤部落?

他可看到了,有些圍觀的部落人手裏捧著的鹽罐子,裏頭裝的就是塗山的雪花鹽!

這鹽是真是假,一嚐就知道,到時候一定會在眾部落之間流傳出去……黑澤雖然強大,但也不能犯了眾怒。

再者,塗山鹽確實比黃羆鹽好了不知多少,如果黑澤內部的人知道自己拒絕了這種好鹽,自己說不定也會得罪人。

權衡之下,隻能說真話了。

葉羲瞄著領頭人的臉色,突然開口道:“大人,我們借一步說話。”

領頭人又看了黃羆部落的人一眼,沉著臉點點頭,帶著葉羲走了兩步來到人少一點的地方。

葉羲看著領頭人含笑恭維道:“不愧是黑澤部落的戰士,果然十分公正。”

領頭人老臉一紅,他可不是因為公正才這麽講的。

葉羲繼續誇獎:“多虧您剛才的肯定,黃羆部落的人才不會繼續騷擾,沒想到我第一次來黑澤部落,就碰到像您這麽好的人,相信黑澤部落的戰士品德都像您這樣高尚。”

一頂頂高帽子對著領頭人的套下來,領頭人想要說什麽,看著葉羲真摯的目光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了。

“為了感激您剛才的義舉,我們塗山決定以後每年都給您百斤的雪花鹽。”

領頭人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確認道:“每年……送一百斤的雪花鹽?”

葉羲點頭:“是,原本我也沒想到這麽做,可是您剛才的舉動讓我冒出了這個想法,我想,黑澤部落的人值得我們送這麽多鹽。”

領頭人心頭一跳,自己剛才隻是迫於壓力,說了句實話,就因為這個,讓黑澤收獲了這麽多鹽?每年一百斤的鹽啊,這可不是劣質鹽,是雪花鹽啊!

如果酋長和巫知道了,肯定會表揚我吧……

還有狩獵隊三隊的隊長一直沒有定下來,憑借這個大功,恐怕隊長一職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這麽一想,領頭人霎時笑了,一直沉凝而嚴厲的臉就像冰山瞬間化成了春水,看著葉羲表情也變得和善的不行:“如果你這麽說,我倒是要代替黑澤謝謝你們塗山了。”

“大人客氣了。”

領頭人笑著擺擺手:“叫什麽大人,這麽生份,我叫苧,你這個年紀跟我兒子差不多大,不妨就叫我一聲苧叔吧。”

葉羲眼角彎彎,從善如流:“既然如此,羲就不客氣了,苧叔。”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十分和樂。

兩人回到眾人之間。

看到兩人回來,棲尚就急不可待地上前一步走到領頭人旁邊,完全忽略了站得極近的葉羲,低聲道:“大人,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一下,能不能……”

苧抬手,製止了棲尚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不用了,不必說了。”

“大人!”棲尚震驚地看著苧,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竟會連談話都被拒絕,要知道,剛才苧還跟著葉羲兩人私下到一邊說話去了!

葉羲沒有看棲尚,轉頭對苧道:“苧叔,原本你們沒來的時候,黃羆部落的人因為汙蔑不成,竟想往我們鹽裏潑血!我發現製止之後,這位黃羆戰士竟然還想打我,真是太蠻橫了!”

苧叔?棲尚還來不及對從這稱呼中反應過來,卻見苧看著自己冷冷道:“哦?是這樣嗎,你們竟然想往鹽裏潑血?”

棲尚目瞪口呆:“這,這……”

自己還來不及分辨,卻聽苧冷哼一聲:“惡意擾**易區是什麽規矩你們知道嗎?”

“重則當場斬殺,輕則趕出交易區。”

棲尚的臉霎時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