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

“無論如何我們都勝券在握!”

“一個好運繼承了貝塔爵士遺產的‘守夜人’,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五階是什麽樣的!”

說到一半,這位安保隊長故意一頓後,這才繼續說道。

話語中帶著一絲絲諂媚感。

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看向了那位消瘦的隊長。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五階!

這座專列上,有著五階‘職業’。

很自然的,五階的‘職業’也注定了這位消瘦的隊長是所有人的頭。

“將傑森點的食物送過去吧。”

“既然要談判,我們就要表現出自己的誠意才行。”

這位說著,就這麽坐在那裏揮了揮手。

頓時,周圍的人就行動起來。

一位超凡者抬起了雙手,連連舞動。

下一刻,聚攏在餐車內的廚師、侍者們就再次行動起來。

麵帶微笑,目光卻缺少靈動,宛如是被操控的木偶。

剩餘的安保人員則是各司其職,走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包括那兩位隊長。

一個照例巡視。

一個則是向著專列車頂走去。

專列雖然固若金湯,但是一些死角、盲區還是存在的。

尤其是車頂,很容易出現意外。

他們雖然隻是名義上的保安人員,但是那位親王可是有著明確的命令,必須要讓專列安全到達特爾特。

而且,傑森必須要跟隨。

如果同意,自然是皆大歡喜。

要是不同意?

那就是帶著屍體而去。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那位小皇帝的表情是什麽模樣了。

想到開心的地方,霍爾達克這位最為壯碩的隊長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做為瑞泰親王最為忠誠的騎士之一,霍爾達克對於小皇帝和皇室沒有任何的好感。

如果不是對方拖後腿的話,他們早就把東沃克打得節節敗退了。

根本用不著,僵持在那。

不僅每年都要消耗大量的兵力,還無法完成開疆破土的壯舉。

要是之前的戰爭,能夠再打入10公裏,他身為‘騎士’三階的‘持劍者’早就晉升為四階的‘持盾者’了。

都怪那個小皇帝!

還有那些皇室!

都是一群蛀蟲!

霍爾達克在心底咒罵著。

越是咒罵,他就越是希望在特爾特的小皇帝難堪。

“彼得斯,你說親王大人多會兒發動反攻?”

霍爾達克問著身邊的同僚。

“反攻?”

“當然是最近!”

“麥子都熟透了,趁著這個時候發動進攻,不論是搶收,還是焚毀,都會給東沃克帶來相當的壓力,而對親王大人下一步的戰略部署更是有著決定性的重要,一旦沒了糧食,東沃克就……”

“嘿,彼得斯,你知道的,我說的反攻不是這些。”

那位彼得斯還沒有說完,就被霍爾達克打斷了。

這位‘騎士’三階的‘持劍者’略帶不滿的看著對方。

“我們之間就沒有必要裝糊塗了吧?”

霍爾達克道。

“裝糊塗?”

“我沒有啊。”

彼得斯這位麵容消瘦的中年男子一臉詫異,聳拉下來的臉頰上都充斥著一股不明所以。

仿佛是真的不知道霍爾達克在說什麽一般。

看著這副模樣的彼得斯,霍爾達克一皺眉。

“我以為我們是一夥兒的。”

說著這樣的話語,霍爾達克大踏步的向著專列走廊走去。

他負責的是車內巡視。

而現在?

他不想再停留在原地一秒鍾。

似乎再停留一會兒,他都會忍不住對彼得斯揮拳一樣。

看著霍爾達克消失在車門後的背影,彼得斯眼神中多出了一分陰沉。

這樣直白的試探,換做是以前,根本不會發生。

不!

不要說發生了!

霍爾達克在之前見到自己都說畢恭畢敬的。

而現在?

卻是敢直言試探了。

真是好大的膽子。

彼得斯眼眸中的陰沉越發的濃鬱了,他不著痕跡的掃視了一眼身後的餐車。

毫無疑問,這是達勒暗中示意的。

做為親王大人手下唯一的高階‘職業者’,達勒擁有的權利幾乎是一人之下。

為什麽是幾乎?

因為親王大人麾下的幾位四階‘職業者’隨時有可能會成為五階。

其中,就包括……

他!

之前的他!

很自然的,在之前的時候,雙方有著暗中的摩擦。

而到了此刻,對方自然是開始報複了。

不會是光明正大的。

親王大人不會允許光明正大的私鬥。

但暗地裏的這種羞辱,卻是不會停。

親王大人同樣不會阻止。

所以,現在的他必須要謹言慎行。

就好似剛剛霍爾達克試探的話語,他當然知道對方問的是什麽。

反攻?

自然不是東沃克。

而是小皇帝,是皇室!

這些彼得斯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他不能說。

親王大人是一個願意給與下屬優待的人,提前是這個下屬不能夠犯錯,一旦犯錯的話,那位親王大人依舊會爆發雷霆怒火。

而在那位親王大人最為忌諱的事情中,反攻小皇帝、皇室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一旦有下屬私下議論。

那肯定會是惹來諸多懲罰。

哪怕他曾經勞苦功高,但也免不了要被責罰。

賞罰分明。

也是親王大人讓人敬佩的原因之一。

對此,彼得斯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他隻是憤慨霍爾達克和達勒。

這個牆頭草!

在不久前,還對他卑躬屈膝。

“你們以為我真的一蹶不振了嗎?”

彼得斯在心底冷笑著。

沒錯,他是一個依靠‘秘寵’的馴獸師。

在‘秘寵’步入衰老期後,他的實力直線下降。

雖然名義上是四階的‘馴獸師’,但實力逐漸變得連三階都不如。

但是,隻要他可是‘馴獸師’四階‘放牧者’!

他的‘職業’天賦,讓他可以再次選擇一隻‘秘寵’!

不單單是這樣!

他現在手裏還握著一門秘術!

一門可以讓他的秘寵重返成熟期的秘術!

雖然一開始使用這門秘術催生了自己的秘寵,留下了相當多的隱患,甚至,讓本該有五十年成熟期的‘秘寵’,短短五年之內就進入了衰老期。

但是,再次使用這門秘術的話,他可以讓自己‘秘寵’重返成熟期五年。

有著這五年時間做為緩衝,他足以找到第二隻‘秘寵’。

接著,依靠秘術,第二隻秘術再次催熟。

隻要把握好一個度。

‘五階’也不是不可能!

而現在?

則是他施展秘術的時候。

哪怕是一直盯著他的達勒,也不會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施展秘術。

為了獲得這次任務,他一開始故意表現出了抵觸。

這讓達勒越發的想要讓他一起。

而達勒絕對想不到,他是故意的。

留在據店內施展秘術看似安全,實則依舊會被人盯著。

遠不如在這個時候,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傑森身上的時候,施展秘術。

彼得斯走向了列車頂部。

不需要他去看門。

無形的‘秘寵’就已經打開了車門。

甚至,他也不需要去攀爬梯子,就被‘秘寵’托向了列車頂部。

彼得斯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開始施展秘術,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開始巡邏。

沒有加重或者放輕腳步。

依照平時的步履,彼得斯行走在列車頂部。

他知道,達勒能夠聽得到。

越是接近成功的時候,就越要謹慎。

呼吸也調整到完全平緩的程度,彼得斯從末尾的餐車,向著前麵的火車頭走去。

他已經走了一個來回。

他計算了時間。

按照他的步履一個來回需要三分鍾。

而完成秘術,三分鍾是不夠的。

哪怕是禁忌的秘術,省略了足夠多的步驟,也需要相當多的時間。

至少需要十分鍾。

那麽……

必須要加點料了。

彼得斯想著,在心底下達了命令。

在物資車廂內,一隻老鼠從陰影中鑽了出來,抬頭尋找著。

巡邏的安保人員並沒有注意到這隻老鼠。

事實上,當一隻老鼠想要躲藏的時候,很難被人發現。

這隻老鼠按照心底的命令,直奔角落內一個被布袋遮掩的瓶子。

瓶子內裝著的是……磷!

極易燃燒的磷!

瓶塞迅速的被啃爛了。

空氣開始進入。

夏末秋初的高溫開始於瓶內的磷發生著反應,而老鼠滾動這個瓶子則是加速了這樣的反應。

大約十幾秒好——

砰!

瓶子口噴出了火花。

整個瓶子都被炸爛了。

火焰四處飛濺。

物資車廂內的油脂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這並不是彼得斯安排的。

而是物資車廂內本來就有的東西。

但彼得斯命令著老鼠,推動瓶子靠近了這些油脂,且給這些油脂打開了一個足夠大的接觸麵。

火!

烈焰一下子竄起!

“著火了!”

“著火了!”

物資車廂的異狀一下子就吸引了巡邏的安保人員。

剛剛走到住宿車廂的霍爾達克直接返回。

達勒更是第一時間趕到。

看著呼吸間就燃燒起的小半個車廂,達勒眉頭一皺。

“滅火!”

達勒下令道。

接著,轉身掃視人群,在沒有發現彼得斯時,這位此次行動的總負責人當即就猜到了什麽。

沒有再多說什麽。

徑直向著列車的連接處走去。

達勒沒有證據確認是彼得斯搞的鬼。

但是,達勒心底卻是認定了彼得斯。

畢竟,對方最近那些上躥下跳的小動作,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對方想要幹什麽?

達勒心知肚明。

無非是依靠那不知名的秘術再次返回巔峰。

而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好不容易處理掉了一個潛藏的對手,他絕對不允許對方再次回到巔峰。

即使這個巔峰,對於他來說,也是相差不少,也是一樣。

因此,達勒身形如電。

急速的跳上了車廂。

達勒已經想好了,不論彼得斯說什麽,他一見麵就下殺手。

殺了對方之後,然後,向親王大人解釋,對方破壞這次行動——一些必要的痕跡早已被大火燃盡了,他無法尋找,但是殘餘的蛛絲馬跡還是能夠‘找到’的!

必須要找到!

找不到,那就創造!

想到這,達勒心底殺意越盛。

但下一刻,達勒就呆愣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彼得斯。

彼得斯就在他的麵前。

但是!

彼得斯死了!

被一刀梟首!

頭顱滾落在車頂一側,依靠著通風口,才沒有跌落。

無頭的屍體則是癱軟在內,汩汩的淌著鮮血。

在對方屍體前殘餘著一些痕跡,但是卻被破壞了,隻能夠辨認出是一些儀式痕跡,但是具體是什麽,卻是完全無法分辨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方的‘秘寵’不見了!

雖然是一隻步入了衰老期的‘赫爾肯’!

但其力量依舊不容小覷,三階‘職業者’根本不是對手,四階‘職業者’隻要相克,也有一戰之力。

隨著‘馴獸師’死亡,‘秘寵’應該顯現的。

哪怕是‘赫爾肯’這樣的魔怪也不例外。

但是,眼前沒有。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在彼得斯被幹掉的刹那,那隻‘秘寵’也死了。”

“被對方瞬間殺死!”

達勒麵容一冷。

彼得斯被瞬間幹掉,達勒不會意外。

隻要布置得當,他可以輕鬆的幹掉對方,但是想要在這麽短時間內,且悄無聲息的幹掉一隻‘赫爾肯’,卻是不現實的。

短時間內幹掉,他還能夠做到。

悄無聲息?

他做不到。

哪怕他是‘刺客’五階‘影舞者’也是一樣。

再次檢查了一遍彼得斯的屍體,確認彼得斯是被人從後麵一刀砍掉了頭顱,且刀鋒鋒銳,用刀的人勢大力沉外,還極有精準度外,達勒就沒有任何線索了。

既沒有腳印。

也沒有痕跡。

甚至,就連氣味都沒有。

“老手!”

“不單單是老手,還是好手!”

“而且應該也是‘刺客’職業!”

“至少是和我一樣的五階!”

“甚至,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戰鬥技巧和秘術!”

達勒想著,目光變得凝重。

如果說在諸多‘職業者’中他最不想麵對的是什麽職業的。

‘刺客’名列前茅!

因為,他是‘刺客’!

他很清楚,‘刺客’的行為方式!

等等!

突然,達勒想到了什麽,轉身就跳下了車頂,向著專列車廂衝去。

但,

晚了!

包括霍爾達克在內,剩餘的16名安保人員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看著一眾堆砌在餐車與宴會車廂之間的屍體,達勒頭皮微微發麻。

因為,這些人與彼得斯的死亡方式一樣。

都是被一刀梟首。

而同樣的,他也沒有聽到一丁點兒的聲音。

冷汗,開始順著他的脖頸,向著後背流下。

下一刻——

灰色的濃霧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