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龍女比較豆包和紅袖誰更好看的時候,前方出現了十餘騎,每一個都是黑色勁裝,身披鬥篷,馬鞍兩側放著刀劍、弓弩。

黑色的布匹遮擋著麵容,僅僅露出雙眼。

一股剽悍、凶煞的氣息從全身溢出。

身經百戰!

崔龍女在看到這十餘騎的時候,腦海中就浮現出了這樣的形容詞。

接著,憑借著煉丹師的敏銳感知。

她發現眼前的十餘騎每一個都是‘鍛骨’大成的好手。

而且,令行禁止,在喊出‘站住’的時候,就齊齊停下,必然是熟悉戰陣配合的。

下意識的崔龍女就捏緊了拳頭。

跑!

崔龍女已經沒有其它的想法。

根據她的判斷,己方毫無勝算。

雖然徐大叔告訴她,沐白堪比‘練皮’的高手,但也就是堪比,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練皮’,更何況,就算是真正的‘練皮’高手遇到十餘騎擅長戰陣配合,弓弩齊備的‘鍛骨’大成,也不會是對手。

隻要依靠戰馬拉開了距離,連續不斷的弓弩射擊就足以讓‘練皮’高手疲於奔命。

等到氣力不濟時,那就是死期。

所幸的是,此地距離‘山城’還不遠。

隻要跑回了‘山城’,那就能夠活命。

然後,再依靠個人強大的武力,對眼前的十餘騎分而擊破。

幾乎是瞬間,崔龍女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完善的計劃。

“沐館主,我們先……”

砰!

崔龍女剛剛出聲,就被一聲悶響打斷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腥風血雨。

十餘騎最前麵的領頭者,被傑森一拳打爆了胸膛,血水混雜著內髒碎片飛濺而出,將周圍騎士們的視野所籠罩,騎士們一個個大喝的要拉開距離,但是根本沒有用。

一拳奏效後的傑森,抬手就是一捧灰色的藥粉。

基礎是石灰,然後反複研磨了數次,變得更加細膩。

是豆包特製的。

騎士們紛紛抬手遮擋。

基本上每一個都擋住了。

可他們的戰馬沒有手,擋不住。

唏律律!

陣陣嘶鳴中,本該安穩的戰馬一個個開始了劇烈的跳動,蹄子更是不停的刨著地麵。

錯不及防下,數個騎士就這麽落馬了。

剩餘的幾個,也是牢牢的抓住韁繩。

而傑森則是雙拳連連擊出。

砰砰砰!

最先被解決的是馬上的騎士,接著是衰落地上的騎士。

抵抗?

自然是有的,但是卻被摧枯拉朽的毀滅。

‘鍛骨’大成永遠是‘鍛骨’,在特定條件下擊敗、擊殺‘練皮’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一對一時,這樣的事情很難發生。

更不用說,身為‘練皮’一方的傑森,遠遠不是所謂的‘練皮’。

且,率先出手了。

因此,戰鬥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果。

確認了所有敵人都被打死後,傑森開始打掃戰場,豆包也跳下了馬車,開始安撫那些戰馬。

“乖,聽話。”

“用香油洗洗,就不疼了。”

豆包一匹匹馬照顧著。

崔龍女就跟在身旁。

她帶著愕然看著眼前的一切。

對方明明是必勝的局麵,怎麽就輸了?

就因為一把石灰?

武者怎麽能夠用石灰呢?

那不是街上混混們才用的嗎?

崔龍女很想要問問正在打掃戰場的傑森,但是想了想,最終沒有開口,而是扭過頭看向了豆包,輕聲的問道:“剛剛的是石灰?”

“是啊,我研磨的。”

“我還準備了巴豆粉、烏頭粉、鈴蘭粉,可惜館主還沒有用出來,他們就……咦,崔姐姐你的臉色怎麽變得這麽難看?”

豆包自誇般的說著。

崔龍女越聽越是臉色難看。

她突然發現,眼前比紅袖長得好看的豆包,似乎變得不那麽美麗了。

誰家姑娘會準備這麽劇毒的東西?

還是紅袖姐姐好!

豆包?

一點都不可愛。

心底輾轉了數次,崔龍女勉強的笑了一下。

“估計是最近沒有休息好。”

崔龍女這樣解釋著。

“是這樣嗎?”

“那崔姐姐你多多休息啊。”

“對了,我這裏有一個竹筒,你拿著——它裏麵裝有‘毒箭樹’的汁液!”

“你這樣狀態不好,實力肯定無法發揮,如果遇到了敵人,你就直接用這個噴他們,保證見血封喉!”

豆包笑眯眯的拿出了一個竹筒,就要遞給崔龍女。

崔龍女身軀一顫。

她身為煉丹師,當然知道‘毒箭樹’的汁液代表著什麽。

常人碰到一點,走不出七步,就是個死。

武者也不例外,甚至死得更快。

她自然也是如此。

因此,崔龍女看著那滿是毛刺的竹筒,根本不敢接。

“我先上馬車了。”

她連連擺手,說著這樣的話語,略帶狼狽的逃回了馬車裏。

而在崔龍女的背後,豆包狡黠的一笑。

崔龍女看她的目光有點不對勁。

她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雖然逃荒的時候,大部分都是男人流露這樣的目光,但偶爾也會有一兩個女人的。

每次遇到這樣的人,她都是很心平氣和的把對方埋了。

可惜這次不同。

崔龍女是館主要護送的人。

而且,對方身為煉丹師,對館主一定有用。

不能埋了。

隻能是嚇唬嚇唬對方了。

豆包想著開始繼續安撫這些上好的戰馬。

‘這樣的一匹戰馬,至少能夠賣100塊大洋,連帶上馬鞍之類的賣個110塊大洋不過分,這有10匹,也就是1100塊大洋,足夠買一株小年份的山參給館主燉湯喝了。’

豆包想著目光就看向了傑森。

這個時候,傑森已經拿著十根‘火球術法杖’走了回來。

為什麽傑森直接動手?

自然是聞到了‘火球術法杖’的味道。

擁有這樣味道的,不用問也是‘往生教’的人。

再加上剛剛他才幹掉一個類似‘往生教’神使的存在,眼前人的身份基本可以斷定為對方後援。

對此,傑森自然是不介意的。

他希望這樣的後援越多越好。

說起來,他已經幹掉了‘往生教’明麵上四個神使中的三個了。

還剩下一個口吐烈焰的。

‘你也會來嗎?’

‘千萬要光明正大一點兒。’

傑森期待著。

畢竟,剛剛的那位傳聞中的女神使為了偽裝,並沒有攜帶任何有價值的‘食物’,這對傑森來說,可是一大損失,哪怕是之後對方的援兵帶著‘火球術法杖’也是一樣。

10根‘火球術法杖’雖然有350點飽食度,但是可沒有‘食之興奮’。

不過,傑森絕對不會嫌棄‘食物’。

他聞著這些‘火球術法杖’的味道,強忍著胃裏的饑餓感,幫著豆包將這些戰馬一匹匹的拴在了第二輛車後麵。

“館主,屍體怎麽辦?”

豆包問道。

“處理掉就好。”

傑森這樣說著。

“我這裏有煤油。”

在車裏的崔龍女出聲道。

在剛剛的戰鬥中,崔龍女自認為沒有幫上忙,但是在打掃戰場的時候,她認為自己需要顯示一下存在感的。

雖然她隻是被護送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可以不聞不問,高枕無憂。

能夠在外麵掌控著類似‘紅香坊’之類的組織。

哪怕是有諸多人在幫忙,但是崔龍女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至少,人情世故,她懂得。

“不用了,煤油太麻煩了,燒起來也慢。”

“我有更好的法子——這是我在逃荒的時候學來的。”

豆包特意向傑森解釋了一句。

接著,化屍粉就倒在了那些屍體上。

嗤嗤嗤!

刺鼻的氣味出現了,看著那些屍體一具具的化為黃水,然後,豆包嫻熟的收斂那些**時,崔龍女瞪圓了雙眼。

老娘信了你的邪!

這是化屍粉!

逃荒的時候,怎麽可能學來這種東西!

還有你這麽熟練,你殺了多少人?!

崔龍女盯著豆包,豆包感覺到了,馬上抬頭,衝著崔龍女就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崔龍女一哆嗦,徑直縮回了車廂內。

果然,外麵的女人是老虎!

她,想紅袖姐姐了。

傑森看到了這一幕,他看得出豆包是故意的,但是並沒有阻止。

至於為什麽?

豆包是自己人。

崔龍女就是個外人。

哪怕有點能力,那也是個外人。

這種時候,哪有幫外人的道理。

不過,這崔龍女好像膽子不大啊?

和傳聞中巾幗不讓須眉的模樣,有點不太一樣。

傑森想著,幾乎是本能的想到了那位替身而出的‘紅袖姑娘’。

與崔龍女這副膽小的模樣相比較,那位‘紅袖姑娘’反而有些像男兒。

‘是那位‘紅袖姑娘’的幫助嗎?’

傑森猜測著,在等待豆包收斂外那些汁液後,一行人就再次揮動鞭子上路了。

這一次沒有了阻礙。

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順利。

不僅沒有了敵人追擊,而且天氣也是極好的。

晝行夜伏,三天後,傑森一行就到達了邊州府。

馬車在黃土夯實的官道上前行著,路邊出現了田野、河流,人煙開始變得稠密,越是靠近邊州府,就越是如此,等到中午時分,一座大城就出現在了傑森的視野中。

三十米高、上萬米長的城牆,讓整個邊州府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匍匐在道路盡頭的石頭怪物。

一隊隊的兵丁在城牆上站崗巡邏。

門口,更是設立了崗哨,一一檢查著進入城中的人物。

‘果然隻是和‘家鄉’那個時代類似,在‘家鄉’那個時代,可造不出這樣的城牆。’

‘而且,還隻是一個州府。’

‘傳聞中的北都、蜀都又是什麽模樣?’

傑森猜測著。

接著,傑森的眉頭一皺。

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傑森已經能夠看到城門處的守衛森嚴了。

那是遠超一般的力度。

“怎麽了,館主?”

一直側著臉盯著傑森的豆包,第一時間發現了傑森的不對勁。

“邊州府城內應該發生了什麽事,小心一些。”

傑森叮囑著。

豆包馬上點頭。

車廂內的崔龍女也強打精神的坐直了身軀。

三天的風餐露宿,本來對於崔龍女這樣‘鍛骨’大成的武者來說,應該不算什麽的,但是,當她時不時的注意到豆包的一些行為時,就變得膽戰心驚了。

例如:抓蛇、抓蜈蚣、抓蜘蛛、抓蟾蜍、抓蠍子。

而且,抓的都是帶毒的那些品種。

既有普通毒素的,也有劇毒的。

但不論是什麽,麵對豆包似乎都像是見了天敵一般,縮在原地不敢動,任由豆包取了毒液。

雖然每一次豆包都把這些毒物放了,但是晚上的時候,她就能夠看見豆包在配毒。

各種比列的混毒。

這些她身為煉丹師還能夠看得懂,但是另外一些她卻看不懂了。

例如:雕刻一些東西。

雖然看不懂了,但是崔龍女認為那是大殺器。

因為,豆包不關往裏麵灌入了各類毒藥,還在裝填火藥。

有一次就在篝火邊。

她就看到足足一斤多火藥被豆包灌入了一個好似地瓜大小的木桶裏,一同裝入的還有淬了毒的針。

這些已經讓崔龍女心驚肉跳了。

但更心驚肉跳的是,豆包隨意的將一個包袱放在篝火邊。

她看得真真的。

裏麵全是火藥。

但凡崩出一粒火星子,崔龍女就敢保證自己得粉身碎骨。

所以,她一整夜都不敢睡。

想到這,崔龍女就忍不住的埋怨的看了一眼傑森。

她發誓,這個沐館主一定知道豆包在做什麽。

可是非但沒有阻攔,還很放任。

雖然一路行來,對方警惕的性格、能力都如同徐大叔說得那樣優秀,甚至要遠遠超出,但是因為豆包的關係,崔龍女總覺得眼前的沐館主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

畢竟,一個正常的人看到豆包的行為都會嚇一跳。

而不是不在意。

對!

就是不在意!

那種不在意仿佛在說,不論是火藥,還是毒藥都對我無效一般。

‘這兩個究竟是什麽人?’

在這三天,崔龍女總是忍不住的問自己。

答案自然是沒有的。

車子隨著馬兒前行,傑森一行三人一靠近城門口就吸引了巡邏兵丁的注意力,不單單是因為傑森魁梧壯碩的體型,和豆包的好看,還因為他們第二輛馬車後麵的十匹好馬。

守門的兵丁沒有一個是傻的,在看到這些好馬的時候,就猜到了什麽。

戰利品!

來自盜匪的戰利品!

立刻,這些兵丁對傑森越發的客氣了。

在傑森繳納了相應的入城費用後,徑直放行。

“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這麽嚴?”

入城前,傑森問了一句。

“最近城裏鬧飛賊了,不僅殺害了幾位藍衣捕頭,還揚言要去盜大老爺的印信。”

城門兵丁回答著。

傑森一怔。

為什麽這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