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圖複語中,屬於【防護邪惡】的特殊力場籠罩著麵前飛來的血肉。

嗤!

猶如是牛油放置在了燒紅的平底鍋上。

幾乎是在接觸到【防護邪惡】的特殊力場時,那些血肉就紛紛融化了。

速度飛快!

且沒有逆轉!

“啊啊啊啊!”

淒慘的喊聲自那些殘餘的血肉中傳來。

氣化的血色蒸汽開始聚攏。

它們包裹著殘餘的血肉。

它們攀附著殘餘的血肉。

下一刻,‘掏心者’以‘蒸汽’糅雜著血肉的模樣出現在了傑森的麵前。

五官早已是模糊一片,剩下的隻是窟窿與鮮血淋漓。

四肢消失不見,軀幹也是殘缺不全。

內髒也已消失大半,唯一還算完整的就是那顆心髒。

醜陋。

惡心。

猙獰。

任何人看到這個時候的‘掏心者’都有著這樣感覺。

傑森也不例外。

所以

“Yi!”

又是一記【防護邪惡】。

在【防護邪惡】達到了大師級後,不單單是威力提高到了戰車級別之上,由【精通咒印複刻】所帶來的特效,更是令傑森能夠存儲兩次【防護邪惡】。

兩次不消耗體力,且近乎瞬發的【防護邪惡】,對於傑森的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就如同此刻!

嗤!

“啊啊啊!”

那特有的蒸發響聲繼續響起了。

一同響起的還有慘叫聲。

大約持續了兩秒鍾左右。

當血肉徹底融化後,慘叫聲消失了。

不過,那血色的‘水蒸氣’還在。

而且,它還逐漸的聚攏成了一個人影。

不是抽象的,而是實實在在的人影。

有些像是老式攝影機內的影像,飄忽且是黑白色的。

黑白色的‘掏心者’一臉的茫然。

“我是死了嗎?”

‘掏心者’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問道。

然後,他點了點頭。

“是啊,我應該是死了。”

自我的回答後,‘掏心者’抬起了頭看著傑森,這樣的說道。

這個時候,‘掏心者’早已經沒有了茫然,他那飄忽的臉上,有著的隻是一種釋然與解脫,看著傑森,‘掏心者’忍不住的說道:“謝謝你。”

‘掏心者’這樣的說完,那飄忽的身軀就變成了一副畫麵

“托德,你為什麽想要成為格鬥家?”

一個中年人詢問著麵前的小孩。

身材縮小,但是麵容相似,令傑森可以肯定,這個小孩就是之後的‘掏心者’。

“我、我想變得大膽,然後、然後……”

“保護大家。”

年幼的托德遠沒有成年後屬於‘掏心者’邪異的氣質,這個時候不僅羞澀,而且還有些膽怯,說話的時候也是低著頭,一臉通紅。

完全就是一個普通小朋友的模樣。

“保護大家嗎?”

“很不錯。”

“不過,格鬥家更重要的目標是:突破!”

“打破現有,窺視極限之後!”

中年人沒有否認,但卻說著自己的想法。

然後,這個中年人低下頭看著有些迷糊的幼年托德,不由一笑,抬起手摸著托德的頭頂。

“當然,這對你來說,太遙遠了。”

“你隻需要記住就好。”

“記住你的目標,然後記住身為格鬥家的目標。”

“它們是不衝突的。”

中年人說完,那飄忽的畫麵就是一轉。

年幼的托德長大了不少,正在一處類似武館的地方擊打著木人樁,在他的身邊還有不少人,每一個都是揮汗如雨。

一個長相俏皮的小姑娘則是拿著毛巾,遠遠的偷看著托德。

當托德停下來的時候,這個小姑娘馬上就衝了上來。

“師兄,擦汗。”

小姑娘笑著說道。

“哦,好。”

少年托德傻愣愣的接過毛巾。

一旁年齡更大的師兄們則是微笑的看著這一幕。

年紀最大的那個還忍不住的搖頭感歎著。

“年輕真好。”

“是啊,年輕真好。”

“有點羨慕了。”

大師兄開口,剩下的師兄們一起附和著。

頓時,少年托德的臉就紅了,低著頭拿著毛巾,手足無措,亦如幼年的時候。

反倒是那個女孩,叉起腰怒視著這些師兄。

“年輕肯定好!”

“因為那是青春!”

“但是單身狗沒有青春!”

女孩清脆的聲音中,一眾師兄如遭雷擊般的身軀搖晃著,仿佛靈魂都被擊中了。

遠處台階上,皺紋多了一些的中年人樂嗬嗬的看著這一幕。

武館裏,每天都是這樣。

嬉笑怒罵,追逐打趣。

托德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從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即使成為了小有名氣的格鬥家也不例外。

他認為這樣的日子可以繼續下去。

一直到他老了。

再到他死去為止。

當然,他保護大家的理念,還有老師所說的‘打破現有,窺視極限之後’的目標都會傳承下去小師妹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

老師是證婚人。

一幫師兄們也在為這場婚禮忙碌了起來。

而他?

需要和另外一家武館的繼承人去比鬥一場。

說是比鬥,其實就是一次友好的切磋。

每年,他們這十二家武館都會舉行類似的切磋,都是私底下小範圍的,不為外人所知的。

隻有每五年的大比,十二家武館才會變得隆重。

而上一次大比是由他的大師兄代表自家武館參加的,拿了個第六名,不高不低的名次,老師對於這個名次很滿意。

用老師的話說‘格鬥家是為了磨礪自身,而不是爭強鬥狠’的。

他認為很對。

因為,大師兄明顯是留手的。

不然就算拿不到第一,也應該是第二。

所以,他在切磋中也留了手。

沒有輸。

是平手。

老師一定會很高興!

當時的他這樣的想著,然後,快速的返回武館。

他回去之後就要成婚了。

一想到小師妹穿上嫁衣的模樣,他就越發的迫不及待了。

然後!

血色!

如嫁衣一般的腥紅充斥在整個武館中!

他未來的妻子,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小師妹被人剖開了胸膛。

那些嘻鬧、玩耍的師兄們一個個頭顱落地。

從小收養他,教導他武技、秘術的師父更是仿佛被千刀萬剮一般。

死了!

都死了!

沒有一個還活著!

托德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就瘋了、傻了。

他恍恍惚惚的站在武館內一天之久。

直到第二天天亮時,有人把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交給他。

他記不清楚那個人的長相,隻記得對方戴著口罩、帽子,露出的雙眼帶著善意與笑意。

他拆開了牛皮紙袋。

內裏的資料,讓他清醒了。

資料並不多,隻有一段影像。

一段F區武館聯盟中剩餘十一家的私下密會。

‘鐵旗武館的那門特殊秘術,我們必須要得到,那是能夠窺破‘極限之後’的秘術。’

‘嗯,利用這次切磋,將托德調開,然後,下手。’

‘他比他的那個大師兄還要強。’

‘剩下的人?’

‘我們下毒、突襲,可以輕鬆搞定。’

……

影像繼續著,但是托德已經沒有再看下去了。

他眼角都已經瞪裂了,咬緊的牙關處,鮮血流出。

報仇!

這是托德唯一的想法!

但是,他很清楚,他雖然能夠戰勝年輕一輩的所有人,但是老一輩的格鬥家,他沒有完全的把握。

那門特殊的秘術!

托德很自然的注意到了這些。

然後,他前去尋找這門秘術。

並不困難。

因為,他的老師早已告訴他,這門秘術在哪。

‘它和我們所認知的秘術完全不同。’

‘雖然它也是我們鐵旗的傳承之一。’

‘但我不希望你能夠用到它。’

托德清晰的記得老師的囑咐,但在這個時候,他卻顧不上那麽多了。

將老師、師兄和師妹的屍體埋了之後,托德直接前往藏有這門秘術的‘密室’,並不在武館內,而是在距離武館足有一天路程的某個隱秘之地。

接著,他看到了新聞,他成為了殺害老師、師兄、師妹的凶手。

這讓他越發的恨了!

恨到了靈魂深處!

他要殺!

殺光那些人!

心底想著,也是這麽做的!

再將儲存‘秘術’的水晶拿到手後,托德開始了殺戮。

武館聯盟的剩餘十一家武館沒有一個逃掉。

而他麵對‘特殊行動隊’的圍捕也是一樣。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逃。

然後,宛如行屍走肉般在‘遊戲’中扮演著‘狂虐者’的角色。

所幸的是,一切都結束。

他,解脫了。

“謝謝。”

影像結束,血色的‘蒸氣’又一次變成了托德的模樣。

對方再一次的道謝。

傑森點了點頭,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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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記【防護邪惡】!

不再是儲存的,而是用先有體力發出的。

完整的圖複語下,周圍的力場再次發生了變化。

下一刻,就如同暴風雨中的狂浪一般向著血色蒸汽組成的‘掏心者’而去。

上一刻還一臉平和,一副釋然模樣的‘掏心者’臉色突變,轉身就跑,但是,力場形成的浪潮瞬間就將其淹沒了。

“不!”

一聲大喊中,血色蒸汽組成的‘掏心者’,直接被衝散,壓碎,分崩離析。

“你怎麽知道我騙你的?”

消散之際,‘掏心者’大吼著。

剛剛的影像九成九都是真的。

從幼年托德開始,一直到報仇,都是真的。

除了‘秘術’那裏有些‘改動’。

一切都是真的。

除非是親眼目睹,不然的話,‘掏心者’不相信有人能夠發現其中的貓膩。

可傑森毫不猶豫的出手,卻讓‘掏心者’不解。

難道傑森知道這件事?

‘掏心者’忍不住的想著。

傑森沒有回答。

他緊盯著消散的‘掏心者’。

直到血色蒸汽徹底溢散,他的感知中沒有出現任何危險時,這才緩緩的說了一句。

“習慣。”

是啊,習慣。

在‘不夜城’,傑森養成了‘補刀’的習慣。

麵對敵人,不論死活,先補一刀再說。

至於‘掏心者’說的是真是假?

他不關注的。

但是,下一幕,卻讓傑森有些意外。

隻見,溢散開來的血色蒸汽以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快的速度聚攏著。

僅僅是兩三秒後,一枚小指頭大小的血色水晶就跌落地麵。

叮!

清脆的響聲,吸引了傑森的目光。

當然,更重要的是,上麵竟然有著‘食物’的味道。

“這?”

傑森一愣。

他見識過不少‘食物’,更嚐過不少‘食物’。

但是,這種方式的出現,還是第一次。

而在傑森將這枚血色水晶撿起來時,一抹聲音更是在傑森的腦海中響起。

‘想要力量嗎?’

‘放開你的心靈!’

‘讓我們融為一體!’

‘以你為主,以我為輔!’

‘你將會變得無所不能!’

‘你將會超出一切存在!’

滿是蠱惑的話語,回**在傑森的腦海中。

傑森的嘴角一翹。

他似乎有些明白‘掏心者’那好似人格分裂的氣息,和那詭異的力量從哪裏來的了。

都源自這枚血色水晶。

而且,極大的可能,這枚血色水晶就是所謂的鐵旗武館的‘秘術’。

‘你還在顧慮什麽?’

‘是因為托德嗎?’

‘他隻是不夠強大,才會被力量影響了心靈!’

‘而你,不同!’

‘你的強大,一定可以操縱這份力量!’

‘讓你變得更強!’

腦海中的聲音為了打消傑森的疑慮,開始換一個方式開始蠱惑傑森。

傑森微微的推起了冰球麵具。

血色水晶中馬上傳來了喜悅的聲音。

‘對,就是這樣。’

‘你一定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讓我們超越……嗯?’

血色水晶蠱惑的聲音突然一頓。

它見識過太多愚蠢的人類了。

隻要用力量做為誘餌,再用言語進行說服,沒有一個不會上鉤。

就算短暫的拒絕後,最終還是投入它的懷抱,成為它的養分。

之前不例外。

傑森也不例外。

它是這樣認為的。

十分堅定的那種。

可……

為什麽傑森會伸出舌頭?

這是放開心靈的前奏?

就在血色水晶疑惑的時候,傑森的舌頭已經舔過了血色水晶。

微微發甜。

涼涼的。

有點像是冰棍。

忍不住的,傑森又舔了一口。

‘你在幹什麽?’

‘住口!’

‘你在侮辱偉大的……’

終於反應過來的血色水晶開始大聲的吼著,但是,這根本無法阻止傑森。

一次完整的舔舐後,血色水晶看到傑森張開了嘴。

鋒銳的牙齒,猩紅的舌頭。

還有那漆黑、不見底的食道。

‘等等!’

‘我們再談談!’

‘我知道上百種秘術!’

‘我們可以合作的!’

血色水晶慌了。

但,結果卻不會改變。

當它的味道被傑森聞到的時候,一切就都注定了。

最終,血色水晶聽到了它從誕生以來最為清脆的響聲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