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傑森的詢問,詹妮弗眼睛一彎,嘴角一翹,就露出了一個甜膩的笑容。

她總覺得傑森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從一開始就是,而現在?

她更喜歡了。

“我想吃烤兔子。”

“烤香腸,還有……”

“彩椒牛羊肉,要大串!”

沒有掩飾,詹妮弗直接報出了想要吃的。

“好的。”

傑森一點頭,馬上示意麥考爾加入這些食物,而這對麥考爾來說,真的是太容易了。

“我們本來就是要燒烤。”

“這些都是必須要的。”

“紮啤需要嗎?”

麥考爾問道。

“我不需要。”

傑森很肯定的說道,然後,目光看向了詹妮弗。

“我也不需要。”

“酒精會讓我變得癲狂,我不希望傑森看到我那副模樣。”

說著,詹妮弗扭過頭,眼眸如水一般的看著傑森。

完全就是一往情深的模樣。

“嘿,天還沒黑呐!”

麥考爾高舉著雙手,轉身就走。

他晚上還想要吃烤肉,可不想在這先吃飽。

“哼!”

遠處,泰莉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的哼了一聲。

年輕的女孩在為閨蜜打抱不平。

“那模樣一看就是壞女人!”

“還烤兔?”

“兔兔那麽可愛……”

“吃起來一定很香。”

凱米忍不住的打斷了泰莉的話語,麵對著閨蜜詫異的眼神,凱米忍不住臉一紅,低聲的解釋道:“我之前吃過烤兔子,很好吃,外皮脆脆的,肉也很嫩。”

“什麽蘸料的?”

泰莉下意識的問道。

“嗯??”

這一次換做凱米詫異的看著泰莉了。

“我也吃過。”

“就、就一次。”

“當時我選的是孜然料,但是有人說,應該再來點辣椒麵的。”

在閨蜜的注視下,泰莉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嗯,最好再來一點芝麻。”

凱米補充道。

然後,兩個女孩對視了一眼,接著,心有靈犀的衝著麥考爾喊道:“麥考爾,可以再加兩隻兔子嗎?”

“當然沒問題!”

麥考爾笑道。

他很喜歡這種‘家庭’的氛圍。

現在庭院裏人來人往,就如同‘家庭聚會’時一樣。

詹妮弗?

當做拜訪的客人就好。

一想到客人,麥考爾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家夥。

猶豫了一下後,他撥通了德爾邦的電話。

“嗯,我們晚上準備戶外燒烤,你要來嗎?”

“什麽時候開飯?”

“傍晚時分吧。”

“好,我們等你。”

麵對著德爾邦肯定的回答,麥考爾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一分。

“我們可能需要再多采購一些新鮮的食物,主要是牛羊肉、雞翅、兔肉和魚,最好是直接醃製過的,這會節省我們大量的時間。”

做為‘主廚’的布萊恩向著麥考爾示意。

‘堡壘’有著足夠的食物,但為了便於儲存,都是罐頭和凍幹類食物,可不適合今天的氣氛,能夠使用的也就是一層冰箱內的那些。

而那些食物,對於八個人來說,可不夠。

尤其是有著傑森這位大胃王。

這幾天,約翰、布萊恩、麥考爾可是見識過傑森的食量。

“交給我吧,我知道間不錯的餐館,現在預訂的話,應該沒問題。”

約翰說著,就拿起了電話。

與平時的冷漠、陰鬱不同。

這個時候的約翰,顯得有些積極,而且,話語也意外的多了。

很顯然,不單單是麥考爾享受著這樣的‘家庭’氛圍,約翰也是一樣的。

隻不過,約翰不太善於表達,隻能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

“我去搞酒。”

麥考爾說著就向庭院一側的車子走去。

戶外燒烤怎麽能夠沒有冰鎮啤酒呢?

炭火與冰涼。

肉與酒。

一想到那樣的滋味,麥考爾幾乎是小跑而去。

“帶一些新鮮水果回來!”

布萊恩從廚房探出頭提醒著。

“好的!”

麥考爾遠遠的回答著。

約翰、麥考爾都在忙碌著,身為‘主廚’的布萊恩,則開始示意兩個女孩幫他將三個烤爐和燒烤架搬出去。

木炭則是不缺的,在‘堡壘’內,木炭屬於必須物資,約翰儲存了足夠多。

“為什麽我們要搬,她就可以坐在那裏和傑森聊天?”

泰莉再次憤憤不平的看著庭院一側的傑森和詹妮弗。

“因為,她是客人。”

“我們是主人,需要表現出禮儀和熱情。”

凱米看著傑森和詹妮弗,臉上閃過一抹不舒服,但還是安慰著泰莉。

“但不應該耗費體力啊?”

將烤爐搬到庭院,放下後的泰莉一臉無奈的揉著手腕,然後,這個活潑的少女壓低了聲音道:“我總覺得那個女人怪怪的,我們要不要……哎呀!”

話語還沒有說完,泰莉就捂著手腕疼呼起來。

“怎麽了?”

凱米緊張的問道。

“我好像扭到手腕了!”

泰莉淚眼婆娑的看著凱米。

“等著我,我去拿醫藥箱。”

凱米急匆匆的跑回了屋裏。

被這裏吸引了目光的傑森眉頭微皺看向了詹妮弗。

“我可沒有那麽小氣,隻是被人在背後說點壞話就把人放在火刑架上燒。”

詹妮弗沒有否認這是她做的,而且,振振有詞。

“你可真是大度。”

傑森則是不知真假的回了一句。

該怎麽和精神病交流?

傑森曾想過,但想了很久都沒有任何的答案。

最終,他隻能是選擇了一個不是選擇的選擇:順其自然。

但是,交流起來任然是相當的費力。

就在剛剛的談話中,詹妮弗一會兒說月亮好圓,一會說陽光明媚,一會說風兒喧囂,一句話能夠出現七八個不同的景兒。

傑森開始時還能夠接上話茬,可是兩三句後,傑森就在大部分的時候選擇了沉默,隻在需要的時候,來一句‘嗯?啊?這樣啊?挺好!不錯!’

但就在這樣的敷衍下,詹妮弗卻是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她從一些旁枝末節,講到了她的‘故鄉’。

一座巨大的,沒有邊際的城市。

“那裏的家夥們?”

“大部分都是笨蛋,寧肯苟延殘喘也不敢奮力一搏。”

“這些家夥最後在哀嚎中死去的模樣,實在是太讓人悲傷了。”

嘴裏說著悲傷,傑森卻在詹妮弗的眼中看到了興奮。

“所以?”

傑森恰到好處的開口。

“所以,我就‘鞭策’他們,讓他們努力的活下去。”

詹妮弗一臉‘我是不是很厲害,快來誇誇我’的表情。

此刻的,詹妮弗完全是一副成熟女性的模樣,但臉上露出了小女孩的神情,不僅沒有顯得突兀,反而是多出了一種俏皮感。

隻是傑森卻莫名的感到發毛。

‘鞭策’?

怎麽樣的‘鞭策’?

傑森忍不住的聯想著。

但有一點,傑森是肯定的,詹妮弗的‘鞭策’肯定不是什麽他所認知中的‘鞭策’,也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那種。

那不是詹妮弗的風格。

最起碼……

也是屍山血海!

傑森不由深吸了口氣。

而這個時候,詹妮弗一手撐著下巴,側著頭看向了傑森,收斂了俏皮後,那好似一汪秋水般的雙眼看向傑森時,全身都散發著一種知性的氣息。

“你想知道我怎麽‘鞭策’他們的嗎?”

詹妮弗的氣息變得知性,聲音也變得平和,沒有了之前的聒噪、歡樂。

有著的是理性與冷靜。

麵對著這副模樣的詹妮弗,傑森本能的覺得他無法再用之前的話語敷衍下去了。

因此,他也坐直了身軀,雙眼毫不退讓的與詹妮弗對視後,這才肯定的說道——

“不想。”

“就算你說想,我也……”

理性和冷靜的詹妮弗在傑森開口後,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了,可話語才說了一般,詹妮弗就發現了不對勁,她想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臉慢慢的紅了。

陽光下,這樣的紅,帶著別樣的色彩。

然後,詹妮弗害羞的一捂臉。

隻是當她的手捂在臉上時,傑森的心底卻是泛起了一抹警惕。

那是一種應對危機的本能。

而就在傑森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詹妮弗已經放下了手掌,她嗔怒的盯著傑森,似乎是埋怨傑森的不配合。

那危機感也一閃即逝。

但傑森的警惕則是不斷的拔高。

他已經發現眼前的‘魔女’似乎不單單是精神病那麽簡單。

應該是人格分裂!

有點像是女糕點師!

但又不同!

女糕點師是兩種人格的‘轉換’。

而眼前的‘魔女’則像是一個主‘人格’統禦著所有‘副人格’。

傑森不知道‘魔女’是怎麽出現這樣的狀況,但是他知道,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畢竟,眼前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暴起傷人。

“放心吧。”

“我很清醒的,雖然有時候想要撕碎你,但是我會努力控製的。”

詹妮弗笑吟吟的說著令普通人膽寒的話語。

值得慶幸的是,傑森不是普通人。

他看著笑吟吟的‘魔女’,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克製才是根本的自由。”

傑森這樣說道。

“自律使我自由?”

詹妮弗隨後就冒出了這一句話,然後,這位‘魔女’搖了搖頭,用一種看似隨意,實則略帶悵然的口吻道:“我這不是天生的,嗯,也不能說不是天生的,隻是我最初在‘故鄉’的時候,是正常的,你懂的吧?正常人的樣子。”

顛三倒四的話語中,詹妮弗猶如是一個癲狂的詩人在傑森麵前跳起了小碎步般的舞蹈。

鞋底帶起了不少草芥。

然後,在啪啪的節奏中,詹妮弗突然停下,露出了一個神經質的笑容。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就是這個樣子。”

“腦漿是鮮紅的樣子。”

“你要看看嗎?”

詹妮弗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就變出了一把刀子,開始在自己腦殼附近比劃起來。

“我見過。”

傑森淡淡的說道。

“見過?”

神經質的詹妮弗突然停了下來,她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嗯嗯,傑森你最懂我了。”

“那你也能夠理解我為了保護自己,讓自己強大起來,不自覺的代入‘適合生存’的角色了?”

“然後,那些‘角色’的記憶形成了她們。”

“雖然都是不值一提的,但是有的時候很好用,我就保留下來了。”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就把她們清除掉好了。”

“可是我又舍不得。”

詹妮弗說著就用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傑森,漂亮的麵容配合著這樣的神情,立刻的,詹妮弗就多出了幾分我見猶憐的姿態。

原本的詹妮弗就很吸引人。

這個時候的詹妮弗更加吸引人了。

似乎是打開了身體內的某個開關,讓她變得魅力四射了。

“不用。”

傑森依舊用淡淡的口吻回答著。

詹妮弗的魅力對於傑森來說無用。

或者說,任何的女色對於傑森來說都是無用的。

自從覺醒了‘獵食者’的天賦。

對傑森來說,永遠都是‘食欲打過X欲’。

後者並不是消失,而是被前者徹底的壓製著,讓傑森隨時保持著理智。

“那傑森你想不想去我的‘故鄉’看看?”

“我若隱若現的記得在有別於那些家夥的‘人’裏,出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家夥,他們真的不一樣,尤其是其中的幾個,我現在雖然記不得了,但是我的靈魂告訴我,他們都很有意思的。”

“要去嗎?”

“要去嗎?”

“我們一起去我的‘故鄉’吧?”

詹妮弗說著說著又變了副模樣,在傑森反應過來前,就拉著傑森的衣袖左搖右擺的撒嬌起來,就如同是想要去看金魚的小女孩。

傑森下意識的就要抽出手,但詹妮弗的眼淚立刻在眼眶裏開始打著轉。

這讓傑森一皺眉後,用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抽出了手。

“哇!”

詹妮弗哭了。

嚎啕大哭,就是那種一邊哭還一邊流鼻涕,她手背一擦,就要摸在傑森的衣襟上。

傑森不著痕跡的躲開後,微微的搖了搖頭。

“暫時不行。”

“我有一些事必須要完成。”

“那是我對他人的承諾。”

傑森聲音低沉的回答著。

那是他對老爵士的承諾。

他,言出必行。

“承諾?”

“男兒當以性命守護承諾!”

上一刻蹲在那哭著的詹妮弗,此刻站了起來,從眼淚汪汪變得英武不凡,一股‘颯’的感覺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她宛如是馳騁戰場的女騎士般用力的一拍傑森的肩膀。

然後,憑空變出了一枚食指大小的菱形水晶。

“這是我之前答應你的‘秘術’。”

“你用感知去感應它!”

“銘記:它很危險——你要有百死不悔的決心,才能夠開始!”

詹妮弗麵容嚴肅的叮囑著傑森。

而傑森?

自從詹妮弗把這枚水晶拿出來後,他的目光就再沒有離開過這枚水晶。

香!

太香了!

一種傑森從未體會過的香味出現在了鼻中!

他幾乎想要閉上眼去體會這樣的味道。

但就在這個時候,傑森突然感到右臂一疼。

一低頭,傑森就看到詹妮弗正張嘴咬在他的右臂上。

戰車級別的防禦就如同是紙糊的一樣,被詹妮弗輕而易舉的咬破了,絲絲血液流出。

詹妮弗輕輕舔舐著這些鮮血,臉上帶著絲絲幽怨。

接著,這位‘魔女’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你說了隻是暫時不行,等你完成承諾的時候,那你一定要來我的‘故鄉’!如果你不來的話……”

“我就用你的血生個兒子,就叫‘傑森’,然後,我一天打他三次,還不給他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