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西蒙德,公寓管理者。

曾經我是一個醫生。

可惜,一次醫療事故讓我丟掉了行醫資格證。

也讓我的前途徹底的斷送。

新德城的任何醫院、醫療機構都不會在聘用一個將紗布留在患者體內的愚蠢醫生。

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放下驕傲,去應聘更低賤的崗位。

最終,我成為了一個公寓的管理者。

微薄的薪水,隻夠我基本的生活。

對此,我已不太在意。

在失去醫生的驕傲時,我就已經死了。

但是巴拉出現了。

那個讓我丟掉醫生資格的人。

他明顯早已忘記了我。

而我對他還帶著一絲愧疚。

為了這一絲愧疚,我請他喝過兩次酒。

這讓他認為我是朋友了,有一天喝醉的他竟然對我說出了他和他的同夥是職業騙子,專門找人行騙的故事。

其中,包括我。

當年的我,也是他們行騙的對象。

這並不是巴拉告訴我的。

而是在他喝酒後,我看到了他藏在衣服下的傷口。

那個縫合十分的熟悉。

即使是十幾年了,我也沒有忘記。

那是,我縫合的。

當時我恨不得殺了他。

但我的理智告訴我,他隻是其中的一個,還有另外一個。

如果我殺了他,另外一個肯定會逃跑。

事實上,另外一個才是謀劃者、主謀。

巴拉?

隻是一個小嘍囉。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重回新德城幹什麽。

可我知道,我的機會隻有一次。

為此我多次準備、練習。

為的就是天衣無縫。

一切很順利。

直到……

那個男人的出現。

“你、你怎麽知道?”

公寓管理者瞪大了雙眼看著傑森,臉上充斥著不可置信。

他的計劃明明是完美的,是天衣無縫的。

可為什麽眼前的男人能夠一眼看破。

難道他有超能力不成?

可就算是有超能力,但超能力破案就能這麽不講道理嗎?

“一切顯而易見。”

傑森淡淡的說道。

然後說完,他就向外走去。

女糕點師又不在身邊,他怎麽知道該怎麽解釋。

但是淡然的語氣和厚實的背影,卻給與了周圍人一種‘一切都是顯而易見的,看不出來的話,隻可能是因為你太笨了’的感覺。

至少小班西是這樣感覺的。

他看了看已經無力跪倒在地的公寓管理者,又看了看傑森的背影。

忍不住的扭頭向著自己的隊長問道。

“隊長,您知道嗎?”

“當然。”

“一切不都顯而易見嗎?”

“這裏暫時交給你。”

“我去去就來。”

愛德華一副我已知道了一切的模樣,然後,徑直向著傑森追去。

他怎麽可能知道?

但是,在下屬麵前怎麽能夠說不知道?

必須要問清楚,再回來。

愛德華想著步履越發的快了。

但傑森的步履也不慢。

仿佛是……

逃避我?

愛德華下意識的想著。

可隨即搖了搖頭。

傑森怎麽可能逃避。

我就是問一問他怎麽發現凶手的,他有什麽逃避的理由?

愛德華當下就加快了速度。

隻是傑森更快一點。

一直到接近‘看麽狗糕點屋’時,傑森的腳步才放緩。

“傑森等等我。”

“你走這麽快幹什麽?”

追上來的愛德華問道。

“難道不顯而易見嗎?”

傑森反問道。

愛德華一愣。

又是顯而易見?

我就真這麽的愚笨?

就在這位特別行動組的組長陷入人生懷疑的時候,一股甜甜的糕點味鑽入了鼻中。

頓時,愛德華腦中靈光一閃。

“糕點!”

“你是為了吃午餐?”

愛德華脫口而出。

當看到傑森點頭後,愛德華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我不是真的愚笨。

而在愛德華鬆了口氣的時候,傑森也鬆了口氣。

還好飯點來的及時。

叮!

傑森推門而入,門鈴發出脆響。

“傑森你回來了。”

“午餐馬上就好。”

正在擺弄一個巧克力香蕉船的女糕點師微笑的抬起頭。

“嗯。”

“我去洗手。”

傑森說著走向了走廊。

而在這個時候,愛德華則是向女糕點師講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傑森是怎麽知道的?”

愛德華在最後,忍不住的問道。

“一切都是顯而易見的啊!”

“那位公寓管理者西蒙德先生的表情暴露了一切。”

“他表現的太平靜了。”

“絲毫不像是第一次見到屍體的人。”

“或者更準確的說,不像是一個無關的看到屍體的人。”

“以傑森敏銳的觀察力,肯定能夠發現其中的端倪。”

女糕點師理所當然的說著。

“也就是說……傑森在詐他?”

愛德華愣了一下後問道。

“不、不不。”

“傑森不是那樣的人。”

“一定是在小班西帶著那位西蒙德先生開門的時候,傑森就檢查過存放凶器的抽屜了,所以,才鎖定了凶手。”

女糕點師擺了擺手,糾正著愛德華話語中的錯誤。

“原來是這樣。”

“我懂了。”

愛德華恍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衝著走出來的傑森比了個大拇指。

“真是敏銳的觀察力和縝密的行動。”

說完,愛德華向外走去。

他可不是來吃飯的。

雖然那個香蕉船很誘人。

但是他需要回去向小班西等答疑解惑,證明自己雖然比不上傑森的觀察敏銳,但是也隻是略遜色一籌而已。

叮!

門鈴脆響中,愛德華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跑了回去。

女糕點師則是端著加大份的巧克力香蕉船走了過來。

碩大的玻璃盤子中,奶油在最外層,整根的香蕉連成兩排,在上麵按照兩粒冰激淩球、一塊華夫餅的方式擺放著,足足十幾層。

滾動的巧克力醬,從上麵澆下。

立刻,濃香誘人。

傑森拿起勺子就從上向下的挖出一大塊。

這一塊既包含了巧克力醬又有熱著的華夫餅還有涼涼的冰激淩,以及熟透了的香蕉和甜甜的奶油。

一口下去,這些滋味迅速的在味蕾上爆發出來。

特別是熱的華夫餅和涼的冰激淩。

猶如是一對戰鬥不休的主角,不僅各自散發著屬於自身的魅力,還連帶著將其他滋味都帶動了。

手出迅捷,帶起層層幻影。

傑森一勺一勺的挖著。

加大份的香蕉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女糕點師微笑的從櫃台處,又抱出了一盤。

接著,轉身拎過一壺剛剛煮好的紅茶。

就在傑森將第二盤巧克力香蕉船吃完,端起茶杯時——

叮!

門鈴響了。

“中午好,傑森導師、吉榭爾。”

聖芒戈學生會會長泰笛推門而入,向兩人打著招呼。

女糕點師則是下意識的就要向好友走去。

但,下一刻。

她就被傑森抓住手臂,拉到了身後。

然後……

咽口水的聲音悄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