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毫無疑問是眼前世界中屬於‘神秘側’的存在。

而真正屬於守夜人的知識、技巧,自然也是‘神秘側’的。

對於已經接觸到了‘神秘側’的傑森來說,學習類似的知識、技巧自然是相當動心的。

可馬上的,傑森就冷靜了下來。

他不能夠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前往哈倫街17號。

他沒有忘記自己真正的身份。

他隻是一個‘另類的繼承人’。

一個繼承了對方‘身份’的人。

身份能夠帶來的便利之處,傑森是心知肚明的。

如果不是繼承了‘傑森’這個名字和‘郵差’這個職業的話,他恐怕在不夜城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所以,對於‘守夜人’的身份,傑森並不抗拒。

但與繼承‘傑森’這個身份不同的是,繼承‘傑森’這個身份時,他連帶著繼承了一部分的記憶,可繼承‘守夜人’的身份時,卻根本沒有任何相關的記憶,就連最簡單的都沒有,這讓他陷入了窘境。

他不得不更加的小心謹慎。

就好似此刻。

與治安官等剛剛接觸的人不同,他這個身份的老師,必然對‘他’是極為熟悉的。

簡單的說,他稍有不同就會露出破綻。

而沒有任何記憶的他,則是必然露出破綻的。

“如何能夠讓我的老師接受我的變化?”

“還有……”

“他這位退休的‘守夜人’真的是無所事事才來到洛德的?”

傑森的目光在信紙上徘徊。

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其他退休者,也許會無所事事。

但,守夜人不會!

身處‘神秘側’的守夜人,傑森很難相信有所謂的退休一說。

畢竟,誰能夠預料到‘神秘側’會發生什麽。

或者簡單的說,你根本不知道你會在下一刻遇到什麽怪物。

因此,即使是‘退休’,也應該讓自己待在熟悉的、被‘清理’過的地方才對,而不是這種前往陌生的地方,這隻會加大遇到‘神秘側’事件的幾率。

除非……

對方是有意來洛德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傑森想到了他遭遇的連續襲擊。

“對方和這件事有關嗎?”

傑森猜測著,眼中不斷的閃爍,突然,他想到了一個笨辦法。

襲擊!

他遭到了出人意料的襲擊!

不單單是眾人所見的那些!

而是在暗處,不為常人所知的!

在耳邊時不時就會出現呢喃與低語,讓我滿是煩躁、憤怒、瘋狂,以至於我的性格出現了些許的變化,甚至,就連我的記憶都開始變得殘缺,我隻能夠記得自己是個‘守夜人’……

斟酌了片刻,他將信紙重新折疊,放回了藤條箱內,起身向外走去。

當然,並不是去哈倫街17號。

即使是有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說辭,他也不會直接去見那位老師,那實在是太過莽撞了。

而無視對方?

更不可能!

學生來到了老師所在的地方,卻避而不見,怎麽看都是有貓膩的,在這樣的前提下,那位老師極有可能主動找到他。

這是傑森絕對不希望見到的被動局麵。

所以,他需要一個傳信人。

還有誰比身為警員的芬奇更合適嗎?

……

警員宿舍的走廊不寬,最多就是兩個人肩並肩,兩邊的房間除去傑森所住的那一間外,基本上都是亂糟糟的,哪怕是鎖了門,都能夠聞到濃重的煙味,傑森所在的這一層都是單身的警探們所住的單間,為了工作方便,幾乎所有的單身警探都將住所和辦公室結合,形成了眼前的單身宿舍,而年輕的警員們則是住在下麵一層,四人一間。

芬奇就在樓下的宿舍中。

按照之前分別時,芬奇告知的房間號,傑森敲響了202的房門。

咚、咚咚!

“我是傑森。”

傑森自報家門。

“傑森閣下,請進。”

因為遭受到了襲擊,特意被邦迪留下休息的芬奇馬上打開了房門,年輕人一身便裝,看著門外的傑森,臉上滿是陽光的笑容。

“您有事嗎?”

因為救命之恩,芬奇麵對傑森用上了尊稱。

傑森將早已準備好的2銅角遞給了對方。

這是買蘑菇和報紙的錢。

“不用的,隻是2銅角……”

年輕人連連擺手,但是,傑森卻是沒有將錢收回來的意思。

“說好是借的,自然是要還的。”

傑森很認真的說道。

不是刻意的偽裝,而是真實的想法。

他不希望平白無故的欠別人些什麽,不論是金錢,還是人情,更不用說這是提前約定好的。

麵對著這樣的說辭,年輕人隻能是選擇接受。

“芬奇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傑森繼續說道。

“當然,閣下。”

“您有什麽事?”

芬奇馬上點頭問道。

“我需要你將一個口信帶到哈倫街17號,一個名為丹的人那裏。”

“你告知他我有了一些麻煩,不是表麵上的那些,是更深層的,因此,無法去見他。”

傑森說著,就敏銳的看到了麵前年輕人臉上一閃而過的擔憂。

無疑,年輕人是善良的,對方在擔心自己,對此傑森心底先說了一聲抱歉後,這才繼續說道:

“沒事的。”

“這個麻煩還在我的控製範圍之內。”

“而且,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就在這個口信中。”

說著,傑森向年輕人露出了一個滿是信心的微笑。

“是那位丹閣下?”

年輕人一愣後,馬上猜測著。

“對。”

“他是我的老師。”

傑森沒有否認,並點名了丹的身份。

頓時,年輕人就放下了心,在芬奇看來,傑森是十分可靠的人,更不用說是對方的老師了,必然是一位更加強大可靠的‘守夜人’。

“我馬上就去。”

說著,年輕人就向外走去。

傑森注視著對方的離去。

他相信年輕人會向他的那位老師轉告一切。

然後?

就要看他自己的臨場應對了。

或許他應該給自己來一下狠的,讓自己看起來更淒慘一點,更加有說服力。

但馬上的,傑森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他不確定自己的那位‘老師’是否能夠看出來,一旦看出來了,那就是弄巧成拙了。

有什麽萬全之策嗎?

心底這樣想著,傑森就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間,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