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王
不止陸伯言，絕大部分人，都看見了那隻龐大的怪物飛上天空。
正在戰鬥中的墨淩曉轉頭看了一眼，放棄了和獵隼們的戰鬥，直接逃走了。
“已經控製不住了嗎。”
殮碧落轉身，微微抬頭仰望天空，自言自語，根本沒在意自己身後還有兩個人。
她頓了頓，身形一躍，也消失了。
“她跑了，追麽。”
“不追。”夜風搖頭“我們分頭，你去找霧凇，我去找葉陽。”
“好。”
“葉陽……”
白黎靠在一座橋下，看著天空中的怪物，低聲呢喃。
而相比他們這邊，獵隼那邊，楊戌的臉色卻又難看了一分。
“特等，那是？”
有幾個年輕的搜查官，不知道王的存在，朝他問。
“那是，王級靈體。”
楊戌目光閃爍，對耳機裏說
“呼叫總部，這裏是楊戌，我們發現了，王級靈體。”
總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傳來回複
“計劃改變，現在實行B計劃，開始王級靈體討伐戰。”
這句話，在場的所有獵隼搜查官都聽見了。
“所有一等以上搜查官，從現在開始，取消對殉的圍剿，展開對王級靈體的討伐戰。”
“是。”
楊戌麵色肅穆，回答之後，對其他人說
“我宣布，王級靈體討伐戰，開始。”
“咚咚咚”
夜風腳步飛快，往天空中那隻怪物所在的位置前去。
“站住！”
忽然，他背後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夜風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轉身，看見慕流握著匕首，死死盯著他。
“夜風。”
慕流的眼中夾雜著怒火，不解，和痛苦。
夜風愣了愣，站在原地，什麽也沒做。
“知道嗎。”
慕流沉聲說
“整整十九年了。”
“十九年來，我身上背負著的仇恨和痛苦，每天都在折磨我。我沒日沒夜地訓練，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你！”
夜風沒說話，隻是慢慢取下了他的麵具，露出那張冷峻的臉。隻不過這張臉，難得地流露出些許惆悵。
“夜風，回答我。”
慕流低吼，兩行清淚從他臉頰上流過。
“為什麽，為什麽要殺她……你這混蛋，為什麽，為什麽不連我也一起殺掉！”
“慕流，她已經死了。”
夜風沉默許久，才說。
“她是你害死的。”慕流緊握匕首，手臂上青筋暴起
“你不是黑色死神嗎，你不是殺人無數嗎，來啊，現在，殺了我啊！”
夜風眼簾低垂，沒理他，轉身。
“叮……”
慕流扔出一把匕首，他身子一側，匕首插在地麵上。
“你還在猶豫什麽，為什麽不動手。”
慕流冷冷地說
“你早就不是我認識的夜風了，你是惡魔。而我，我是搜查官，我們今天，隻能有一個人活著離開。”
“唉……”
夜風似是發出一聲低歎，他重新戴上麵具，轉過身來，手中握住他的巨鐮。
“來啊，動手啊！”
慕流在雨幕中暴吼，朝他衝來。
夜風猶豫著，但最後，還是揮動了，鐮刀。
慕流的身影不斷移動，和他交手。
雖然自己在不斷受傷，但他知道，夜風放水了。
他看見他一刀擊殺一個二等搜查官，現在，他居然可以承受他這麽多刀。
慕流越發覺得悲痛。
為什麽要放水。
為什麽不殺了我。
當他遍體鱗傷，跪倒在地的時候，他微微抬頭，看向那副麵具下的臉，發出一聲不屑的笑。
“夜風，你不殺我，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
“殺了我……如果能辦到，我等那一天。”
夜風看他失去意識，倒在地上，低聲呢喃。
“睡吧。”
他轉身，繼續去追葉陽。
而這時，天空中的葉陽，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無盡的悲傷，和憤怒。
葉陽畢竟不是葉尋，他根本無法阻擋曆代王的怒火，封印解開，王的力量就將他的理智吞噬了。
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心髒中湧出，堅硬的暗棕色外殼與熾熱的火焰，組成了他龐大的身軀。
葉陽扇動翅膀，往天空中飛去，然後，猛地朝一個地方墜落。
“轟！”
葉陽落下，頓時把一大片地方夷為平地，火焰席卷了那裏，殺死了附近所有人。
“不，不要……”
葉陽內心裏的最後一點殘存理智正在掙紮，但那股力量正不斷蠶食著它。
葉陽龐大的雙爪錘擊地麵，將地麵錘出諾大的一個坑洞。
“咻！”
一枚金色的棱形光束劃過空氣，擊中了他。
“唔……”
雖然這種攻擊簡直不痛不癢，但還是感受得到。葉陽抬頭，看向前方。
“開火！”
楊戌正舉著槍瞄準他，對身後的士兵們說。
“這就是，王級靈體嗎。”
希羽看著麵前那隻生著四隻利爪，五隻燈籠大的眼睛，渾身被堅硬的甲殼覆蓋，背上還有一雙藍色的火焰巨翅的龐大的怪物。
這簡直，已經超越了靈體的範疇啊。
“啪啪啪啪……”
一時間，密集的火力朝他傾瀉而來。幾個特等和一等也召喚出武器，往前突進。
“喝啊！”
一個特等一刀砍在他的爪子上，讓他覺得有些疼痛。
葉陽揮舞爪子，將他們擊退。這時候，他的理智已經處於下風，正不斷消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捂住腦袋，發出痛苦的低吼。他身邊的藍色火焰不斷蔓延，一個一等沾染到了藍火，藍火立刻在他身上以極快的速度不斷延伸，最終將他整個人吞噬。
“啊！”
那個一等發出慘叫，最終變為一具焦屍。
“躲開藍火！”
一個特等大聲提醒其他人，幾個近戰的搜查官暫避鋒芒，楊戌招手
“火力壓製！不要停下攻擊！”
他和幾個遠程的搜查官不斷開火，葉陽再強，也承受不住這麽猛烈的攻擊，開始受傷。
他忽然想起殮碧落對他說的話
“葉陽，你一定很想待在書店裏吧。你一定也想和大家在一起，對吧。”
“可是，大家現在為了救你，都在戰鬥，書店，已經暴露了。”
“那種喝喝咖啡，看看書，和大家一起玩鬧的日子，已經回不去了。”
“如果你不變強，也許所有人，都會死。”
“我不要，我不要這樣的結果。”
“那就接受吧，接受你的宿命。”
“可是……”
“葉陽，你真自私啊。”
葉陽眼前，忽然變成了一片純白的空間。他麵前站著一個，渾身被藍色火焰縈繞的“葉陽”。
“難道不是嗎。你不想變強，你不想承擔責任，你隻是想永遠逃避，你想著，隻要能待在大家身邊就夠了，但是，你根本無法做到。”他看著他，低聲說。
“不，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真的嗎。”
“我沒有，沒有”
“葉陽，別再自欺欺人了。”他眼神中帶有一絲憐憫，說“你從以前就是這樣的，無論什麽都不想麵對，無論是自己的感情也好，無論是歐陽諾也好，無論是自己的身份也好。你隻會懦弱的等待別人拯救你。”
葉陽捂住頭，不斷搖頭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你是王，你是主宰，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不該再逃避了，你應該君臨天下。用你的方式，去守護你要守護的一切。”
“你應該成為強者，這股力量，是屬於你的。”
“葉陽”對他伸出手。
“……”
就算，和大家為敵也無所謂嗎。
葉陽問自己。
他，最終找到了答案。
“既然弱者隻能在強者背後接受保護。那麽，如果我能成為一個強者……我能保護大家的話，就算，就算這樣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