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回憶
七區
七區的局勢，說起來是比以前穩定了，但其實，並沒有。甚至在某些方麵來說，更亂了。
“嚓啦……”
某個無人的地方，一個身穿鬥篷的人倒在了血泊中。
“哈啊，衣服都弄髒了。”
一個年輕人擦了擦衣角上的血跡，打了個嗬欠，說。
“這麽快？看來這麽多年過去，你的實力並沒有下降。”
瞬從樓上跳下來，看著地上的十幾具屍體，有些驚訝地說。
“好久沒正兒八經動過手了，還是手生了。”墨淩曉對於衣角上的血漬耿耿於懷，要知道，他可是有潔癖的。
“嘖嘖嘖，大名鼎鼎的霧皇也會有承認自己變弱的一天。”瞬的語氣中說不準是調侃還是譏諷，墨淩曉聳肩“人老了，是這樣的。”
“哈哈哈哈，你這個怪胎，也會說自己老了？”
瞬大笑，墨淩曉語氣中帶有些許感歎，說“是啊，老了。以前在一區待著，以為自己已經很強大了，結果走出一區才發現，自己原來還很弱。至少，我發現連擊敗一個一等獵靈人，都很吃力。”
“不會吧，以你的實力，連這種貨色都打不過？”
墨淩曉摸摸鼻頭，腦海中浮現一個人的樣子，撇嘴說“那個家夥……比較變態。”
“啊？有你變態？”
“也許吧。反正我是不能保證一定能擊敗他的。”墨淩曉聳肩，不置可否。
“行了，別閑聊了，我們還要繼續。”
“嗯。”
兩人很快離開了這裏。
他們在七區的這段時間裏，一直在獵殺殉的人。摸透殉的行動後，他們發現，他們要找的那個人，並不在這裏。於是索性留了下來，幫助這裏的一些獵靈人脫離殉的控製，順便清空殉在七區的勢力。
夜晚，墨淩曉站在高樓邊緣，雙手插在口袋裏，望著繁華的城市。
不知不覺間，他陷入了回憶。
曾經的墨淩曉，與現在這個樣子，差距很大。
那時候的他，強大，張狂，野心勃勃。
墨淩曉，十五歲便在一區大亂中脫穎而出，成為一區幾大巨頭之一。僅僅十六歲時，便作為一等獵靈人，被列入獵隼的高危名單中。
當時的霧皇，在一區的獵靈人眼裏，可能就和七區的人對於黑色死神這個稱謂一樣，談之色變。
墨淩曉的童年，其實並不算太好。父母離異，自己判給母親，但母親卻嫁給了一個脾氣暴躁，喜歡酗酒的後爹。那個人打過母親很多次，也打過自己很多次。
墨淩曉十一歲那年，在某一天放學回家，看見母親被打得半死之後，激發了自己的潛力。
他親手用長劍將那個男人殺掉，肢解，埋在後院。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他卻沒有一點慌張。
之後，他逃了，母親卻因為精神失常，被家人接走。
墨淩曉很快便掌握了自己的能力，而且，天生冷靜的頭腦使他成為一個完美的殺人凶手，他很快就在殘酷的世界裏活了下來，了解到獵靈人，並且，變成一個強者。
墨淩曉不信任人類，也不會心慈手軟。
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黎澈，同為獵靈人，精神力覺醒卻意外的柔和，以至於時常被一些麻煩的靈體盯上。墨淩曉在成為獵靈人之後，依然和她有著聯係，也告訴了她，關於他們的身份。
有一次，他在教她獵靈時，被一個男孩發現了。
那個人，曾經是他們的同班同學。
他沒有絲毫猶豫，殺了他。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對著受到不小驚嚇的黎澈說
“人類，是不能信任的。”
墨淩曉在一區租了一個小房子，房東有個女兒，叫做林熙研，和他年紀相仿，對他很照顧。
隻是一個人類而已。
墨淩曉這樣想。
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那樣冷血下去。
直到在某個冬夜，他在和其他勢力的人死鬥時，她目睹了整場戰鬥。
重傷的墨淩曉贏了。
他殺了所有人，他以為。
然後，她從角落衝了上來
墨淩曉皺眉，心裏第一個想法是
“殺了她。”
可是，他發現，自己已經沒了再戰的能力。
我的結局，難道就這樣了？
算了。反正這個罪惡的世界，我也不想多留。
當他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時，她的第一句話卻是
“你受傷了！”
“啊，是啊。沒辦法再動了，去報警吧，然後讓那群家夥把我帶走。”
“你在說什麽呢，這種傷口，必須得止血。”林熙研費盡力氣，想將他拖起來。
“能自己走嗎？”
墨淩曉，在那一瞬間，怔住了。
幾個小時後
“為什麽要救我。”
墨淩曉全身纏著繃帶，冷冷地看著她。
“因為……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直覺。”林熙研一臉認真地說。
“你為什麽會找到我？”
“因為你的行跡總是很可疑嘛……”
“你知道我是什麽人麽。”
“你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吧，你們的戰鬥，我看到了。他們叫你霧皇，那是什麽？”
“稱號。”墨淩曉靠在牆上，說“殺人凶手的稱號。”
“那，你會殺了我嗎？”
“……”墨淩曉看了看她
“就算我想動手，也沒力氣殺你。”
空氣寂靜片刻，林熙研弱弱地問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我啊……”
墨淩曉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人類說這麽多話，甚至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能，是因為一個人流浪太久了。
他本以為，林熙研這種天真的姑娘，會對他這種人很厭惡。但是她聽完他的身世，卻輕聲說
“孤獨的滋味，很難受呢。你一定，很痛苦吧。”
墨淩曉冰冷的心髒，在那一刻，猛然跳動。
“不睡？”瞬走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墨淩曉沒有回頭，發出淡淡的鼻音。
“其實這麽一看，這個城市，挺美的。”
他突然感歎似的說。
“果然老了啊，多愁善感。”瞬笑了笑，說。
“我一直都是挺敏感的一個人。”墨淩曉低聲說。
“嗤，這可不見得。”瞬站到他旁邊“當初一區的霸主，揚言要統治一區的霧皇，嘖嘖嘖，鋒芒畢露，多麽不可一世。當初的你野心那麽大，隻想收服這裏收服那裏，現在卻站在樓頂，感歎這個城市很美，真是諷刺。”
墨淩曉低笑“那是以前了。”
“聽說你找了個人類女孩？”瞬突然想起那個傳言，問道。
“啊，嗯。”
“我去，你不怕被賣？反正老子是不相信這群人類的。”
“怕，當然怕被賣。”墨淩曉點點頭，然後露出笑容，說“但如果是她的話，被賣了也無所謂。”
“……不懂你。”
瞬白了他一眼“對了，當年離開一區後，你到底跑去五區幹嘛了。”
墨淩曉看著他，沒說話。瞬先是愣了愣，然後臉色突然一變
“外麵傳聞，你見過老頭子一麵，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