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往事
一行人來到地下酒吧轉了一圈，黎澈看上去還對這裏挺滿意的。
“還行嗎？行的話，就先在這裏安頓好吧。”
“好的。”
花了幾天重新裝修了一下，這裏搖身一變，又變成了一家麵具店。
“看來要重新找客戶了呢，還要聯係之前的老客戶，否則他們找不到，很麻煩啊。”黎澈看了看新裝修好的店，感歎地說了句，然後突然看向了樂正離和卡瑟。
“說來，這兩位小哥應該也要一副麵具吧，畢竟不戴麵具，很容易就暴露身份了。”
“唔，那就麻煩幫他們也做一副吧。”葉陽讚同地點頭，說。
“好的，來，這邊坐。”
趁著黎澈給他們量尺寸的時候，葉陽走出去，打算透透氣，看到慕容萱也在外麵，就走過去打算和她說幾句話。
“萱萱。”
“嗯？”慕容萱本來望著街道出神，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
“其實也沒什麽啦……你很久沒回三區了嗎？”
“嗯。自從來了書店後，就沒回來過了。”
“我能問，為什麽嗎？”
“為什麽啊……”慕容萱微微抬頭，凝望天空，然後突然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
“也許，是因為沒有牽掛了吧。”
葉陽聽了，本來打算不繼續問下去了，但是最終他還是開了口，因為他很想了解書店裏大家的過往。
“能和我說說，從前的事嗎？我是說，從前你和洛洛，還有店長的事。”
“從前”慕容萱目光低垂，良久，說道“我啊，從小生活在一個普通人的家庭裏。我爸媽都是普通人，我卻不知道為什麽，成為了獵靈人。小時候，我總是因為看到靈體而害怕得不敢一個人睡覺，不敢一個人走夜路。我總是被說撒謊精，沒人願意和我一起玩。大一些我才明白，這些東西，在這些人裏，似乎隻有我才看得到。”
“後來，我的父母在一場事故中去世了，我便開始獨自生活。轉了好幾次學，那時我念高中，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接觸到了他，也接觸到了獵靈人。”
“他是個法醫，人很別扭，不怎麽喜歡說話，但是卻很細膩。他教我如何成為一個獵靈人，如何存活下去，如何獵靈。之後，我就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慕容萱回憶著，臉上似乎露出了些許笑容。
“他啊，以前很喜歡喝咖啡。當時為了他，我特意去學了怎麽煮咖啡。我本來以為，我能一直和他在一起，但是因為他太融入人類社會，導致他過於相信人類，最終，他還是被他的朋友出賣，最終被獵隼殺死了。”
“在他死後，我就再也不喝咖啡了。我想為他報仇，於是我組織起了一群人，也是在這段時間裏，我認識了於洛。我們其實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但是對於當時已經心死的我來說，我所擁有的，也隻剩下這個對手了。”
“再後來，店長來三區，找到了我們。一開始，他提出想雇我們幫他打工，我覺得，這個提議未免也太荒謬了。後來聽他說起書店，他說想建立一個人類與獵靈人共存的地方，能讓我們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找到溫暖的一個地方。”
“我想了想，覺得其實，那也沒什麽不好的啊。”慕容萱露出會心的微笑“我們倆都加入了獵靈書店，後來的事你就知道了。”
“哦……”葉陽稍微消化了一下信息，氣氛沉默了一會兒，慕容萱歎了口氣
“我們進去吧。”
視線轉到慕流這邊
希羽的報告，獵隼高層在看過之後，最終決定了封鎖九區。
獵隼派出了將近五成的搜查官來到九區，隨之而來的還有軍隊。九區的大多數平民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這裏的爭鬥，已經演變成了戰爭。
一個雪夜，天空中飄著零星的雪花，慕流獨自站在樓頂，眺望遠處城中的死寂。
“呼……”他呼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什麽。
“夜深了。”凰荼走上來，遞給他一件衣服。
“謝謝。”慕流接過衣服穿上，凰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什麽都沒發現。
“你在看什麽？”
“荒涼。”慕流低聲說。他的視線盡頭，隻有發出慘白燈光的路燈。諾大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和當初的十三區，一模一樣啊。”
他的眸子中透著一股悲切和孤寂。
慕流永遠無法忘記，十八年前，在火場中，那個黑色的身影。他已經找了他，整整十八年。
“都已經過去了。”凰荼安慰了一句，慕流抬頭，突然說了一句
“離過年，不遠了吧。”
“嗯。”
慕流的神色黯淡下來
“又是一年，要過去了。”
“別想太多，都會過去的。”凰荼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慕流低頭，喃喃自語
“會嗎……”
在這個荒涼的冬夜，他想起了，從前。
十八年前，十三區
慕流，九歲。
當初的慕流，還並不是獵靈人。
當時的他，也不知道獵靈人。
當時的慕流，就和所有其他普通小孩子一樣，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慕流的朋友有很多，但是他最在意，隻有兩個人，那就是一起長大的蘇凝語，和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叫夜風。
夜風是個奇怪的人，他的目光裏，時常透出與年齡不符的孤獨和冷漠，他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夜風的話很少，總是神出鬼沒，而且除了他們倆，很少和別人一起玩。
當時的蘇凝語，在三個人裏一直都是最受照顧的。慕流很小就開始喜歡她，但是蘇凝語卻更想和夜風多說說話。
記得那一年，老師說，學校周圍危險了起來，回家一定要找人結伴。
當時的夜風隔三差五就不來上課，他沒有母親，父親也和他一樣，是個神秘的人，常常不在家。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學校裏開始流傳鬧鬼的傳說。他們都說，這附近有鬼。慕流雖然怕，但一開始也不怎麽相信。直到後來，開始有人失蹤了。
本來是第一個，接下來，第二個，第三個……
短短一個月裏，有八個人接連失蹤。
同學們都很怕被鬼抓走，於是都成群結隊地回家。慕流和蘇凝語，也找了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回去。
但是夜風，沒有。
不知道為什麽，夜風每次回家都不和他們一起，老師和他的父親說了好幾次，他父親都不以為然。而夜風孤僻的性格，也導致沒人會叫他一起回家。
慕流想看看，夜風每天都比他們先走，到底做了些什麽，於是，他開始跟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