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正在刨墳的人,聽了這一聲喝,都是一一顫。

雖然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南家的仆人,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就不怕死,現在聽那漢子說要被斬立決了,於是一個個都急忙停手,躲得遠遠的。

那南老丈看了之後氣的直跺腳,等到這件事完了之後,再找這些沒用的下人算賬。

不過南老丈雇的那些地痞流氓卻有幾個膽大的,其中一個袒胸露腹的來到了王應書的麵前。

“這位兄弟,哪條路上行走。”

王應書看了看這人,不屑的回答道:“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和你們走不到一條道上。”

那個人也不生氣,“兄弟,沒必要多管閑事吧,再說了,偷墳掘墓是斬立決,但是我挖一個小土堆可不會斬立決吧。”

“你是什麽意思?”

這個地痞流氓,剛才已經把楊恒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這位道長認為這是一座空墳。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啊,那麽他們就是再怎麽挖,官府也管不著,因此他現在底氣十足。

“什麽意思?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這裏根本就沒有墳墓,乃是一個小土堆。”

王應書還沒有說話,跟在他後邊的李二就蹦了出來。

“你胡說八道,這是我竇家妹子的墳墓,當時村裏因為她名聲不好,不讓進祖墳,所以才把她安葬在這裏。”

王應書雖然當時沒有參加竇女的葬禮,但是他當時也是參加過村老會議的,所以對於竇女沒有進祖墳的事情,是一清二楚。

但是王應書卻沒有立刻的說話,因為他也看出了蹊蹺。

這南家的幾十個人,浩浩****來到村裏挖墳墓,雖然他們家有些錢,但這也是太囂張了吧。

除非南家人已經把整個府縣的官員都打點到了,否則的話就是他們有恃無恐。

那個說話的地皮看都不看李二一眼,對著王應書說道:“現在你們已經來了,咱們也不必動什麽衝突,墳就在這兒,挖開之後,如果是真的,那麽我們自然隨你去官府,如果是做空墳怎麽說?”

那王應書想了一下,如果真的是一座空墳,那麽其中一定有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再結合前一段時間南三複死的時候,在大堂上一直喊冤,說是被冤鬼所纏。

想到這裏王應書就打了一個寒戰,這件事沒有必要摻和進去,否則的話,真的被冤鬼纏上,恐怕就不得脫身了。

於是王應書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真的是空墳,那麽我也就不管了。”

那個地皮聽了之後,抱抱拳,微微的一笑,然後轉過身來,對躲得遠遠的,那些南家的仆人說道:“躲這麽遠幹什麽?趕快動手吧。”

那些南家的仆人見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這才慢慢的重新聚攏過來,重新拿起了工具開始刨墳。

不一會兒,墳墓就被撥開,地下也挖出了一個三四尺深的大坑,卻不見任何的棺槨。

那王應書看到這種情景皺了皺眉頭,然後回身來狠狠地盯了李二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而跟著的其他村民一看這種事情況,也不再管事,都躲得遠遠的站在那兒看熱鬧。

於是在現場隻剩下李二一個人還在那裏咋呼,但是現在沒有一個人在乎他了。

南老丈這時候和楊恒重新來到墓坑旁,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深坑。

楊恒跳下墓坑,用手在底下摸了摸,然後又拍了拍四周,然後說道:“這裏土質鬆軟,好像是被翻過的,應該是有人動過這裏的棺木。”

“那道長,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

“沒有什麽辦法了,沒有棺木我也無法做法。”

南老丈聽到這裏一陣的失望,而在遠處觀看的那個為首的地皮,見到這種情況便,便走過來對南老丈拱手說道:“老丈,在下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南老丈見識這個人立刻回禮,剛才他可是見到此人的膽量,因此現在對他恭敬許多。

“壯士,不知尊姓大名,以前我多有得罪,還請壯士不要怪罪。”

那個地皮見到南老丈,竟然對自己回禮,也是有些受寵若驚。

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一些地痞流氓,對於這些有錢有勢的人根本就不看在眼裏,現在像南家這樣的豪紳竟然給他施禮,這讓他如何不自傲。

“在下趙空,不敢勞老先生動問。”

“不必這樣客氣,有什麽話盡管說。”

“是。”

趙空答應一聲,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要想把已經下葬的棺槨重新取出來,在別的地方安葬,這可不是一件小工程,一個人應該是完不成的。”

南老丈聽到這裏眼睛也亮了起來,正是這個道理。

“我看著在這村裏定然有知道內情的人,不如老丈多花些錢財,四處打聽,應該會打聽到一些消息的。”

南老丈聽了之後大喜轉過身來就要吩咐,但是旁邊的楊恒,卻輕輕的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說道:“剛才那人不是說過嗎?偷墳掘墓斬立決!咱們這樣光明正大的去挖墳,終有不妥,不如老丈花些錢財到縣裏把事情說明,我想著那縣官在知道自己轄區內有這樣的妖孽,也不會阻擋老丈。”

南老丈聽了之後一拍胳膊,“道長說的有理,我這就安排。”

接下來南老丈,一邊派人去村中打聽那竇女的安葬之處,同時向這些村民許諾,隻要是有人向他們指出竇女的墳墓,立刻賞銀二十兩。

一邊他派出了自己的心腹管家,帶著一千兩白銀直奔縣衙門上下打點。

這麽一折騰天色已經不早,今天恐怕是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了。

最後楊恒和南老丈商量了一下,決定就在這村中找一處偏僻的院落,暫時休息一夜,等到第二天再行事。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村民們都知道南老丈這一回來者不善,但是在白花花的銀子麵前,他們也就妥協了。

因此很快南老丈就在村子的邊緣,租了兩個大院子,然後又從村民手裏買下了一些吃食,讓手底下的這些仆人和雇的那些地痞流氓們吃了一頓,然後便早早休息了。

再說,這時侯在竇家村的中央,那竇女的父親——竇廷章,在夜深人靜之後,招呼起自己的老伴,把堂屋完全的騰空,然後在那裏擺下了香案。

在香案上,供奉著無生老母的牌位。

隻見他現在已經不是那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而是一個精神抖擻的法師。

隻見這竇廷章,披發仗劍,身穿法師袍服,在那裏腳踏魁罡口中念念有詞。

而他的夫人,那位老婦現在正跪在香案旁,不停的燒著紙錢。

隨著竇廷章的做法,在小村之外,三十裏的一處山坳裏,發生了變化。

在那裏有一處孤墳,就這麽孤零零的聳立著,在墳墓的兩旁立著兩個石像生。

這石像生可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夠擁有的,一般都是王公貴族用來給死去的大人物守墓用的。

突然間好像有一股玄機落在了這處墳墓之上,那兩個石像生眼睛突然變得血紅,好像是馬上就要複活一樣。

而正中間的那墳墓開始不停的蠕動,接著就有一雙爪子從裏麵伸了出來。

接著是頭顱和整個身軀,一點一點的從土中擠得出來。

隻見這個怪物身上穿著大紅色的禮袍,頭上還帶著鳳冠霞帔,不過她的臉上卻並不是活人的樣子,好像是經過風幹已經變得皺皺巴巴。

隻見這個怪物從墳墓中出來之後,眼睛像小山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突然地揮動袍袖,在墳墓中慢慢的又擠出了兩個更小一些的怪物。

隻見這兩個小怪物各自穿著錦袍,身材矮小,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們仍然是麵色如生,這竟然是兩個童男童女。

這兩個童男童女在出了墳墓之後,就在那個怪物的身後。

在接下來那個為首的怪物開始尖嘯,不一會兒,在山坳深處就開始出現了點點的紅光,接著隨著紅光的接近,卻原來是一頂轎子,慢慢的飄了過來。

轎子前後,還有是四個長相非常猙獰的鬼怪。

而在轎子前站著一個身穿粉紅衣服的中年婦人,不過她現在兩眼冒著綠光,臉上刷白,一看就不是生人。

那叫著顫顫悠悠的來到了怪物的麵前。

也不知道怎麽的轎子中就放出了一陣紅光,照在了這怪物的身上。

隨著光芒的照射,這怪物臉上褶皺淤黑的臉龐,開始變得圓潤白細起來,沒有多大的功夫,這怪物就變成了一個美人。

到了這時,這位怪物美人才坐上了轎子。

接著她在轎子中,揮出了兩股黑氣,正落在墳墓前的石像生身上。

那黑氣迅速的在石像生的身上開始盤旋,沒有一會兒的功夫,黑氣就完全的沒入了石像生。

而這個時候那石像生好像是睡醒了一樣,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身體,竟然木愣愣的走到了轎子的旁邊。

接著那童男童女跟在轎子後,一行晃晃悠悠,飄飄****,直奔山下小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