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躲在楊恒旁邊的遊商,一見掌櫃的出來,立刻就瘋了一樣的撲過去,抓著他的脖子大聲地喝道:“還我同伴的命來,不然的話就和我一起去見官。”

那客棧的掌櫃也沒有示弱,“我叫你們不要住那裏,你非要住,現在出了事和我有什麽關係?就是見官,官老爺也不能冤枉好人吧。”

接著這兩個人就在人群中開始爭吵起來,最後甚至動起手。

客棧裏的其他客人急忙上前將這兩個人拉開,但是那遊商仍然是不肯善罷甘休,指著客棧的掌櫃破口大罵。

那掌櫃的對於遊商的喝罵,雖然是非常氣憤,但是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顧不得這個人了。

掌櫃的甩開眾人來到楊恒的麵前,躬身一禮,然後才問道:“道長,我兒媳婦的屍首現在怎麽辦?會不會再次出現屍變?”

楊恒看著地下的女屍,心中開始轉起彎來。

這女屍隻不過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子,想來是沒有什麽奇珍異寶,可是她死了沒幾天,並沒有放在聚陰之地,隻是在一間平常的房子裏停了一兩天,竟然能夠屍變成僵屍,看來她的八字非常的厲害。

這樣的屍體如果再經過一些鍛煉,一定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僵屍,如果留在身邊,也是一個不錯的護道法門。

因此楊恒心中就起了別樣的心思,他眼睛一轉,就對那客棧的掌櫃的說:“這屍體已經成了僵屍,普通的水火都奈何不得它,隻要它頭上貧道的符咒被揭了,立刻就會爆起。”

那掌櫃的聽到這裏更是害怕,“道長給想想辦法,不然的話我們這一家沒法活了。”

楊恒看著天,假意想了一想,然後歎了口氣說道:“這屍體聽說已經吸了生人之氣了,也算是成了氣候,一般的法術也降服不了它了,要想徹底消滅它,恐怕就得將屍體交由我處置,祭煉一段時間再埋了,也許能夠平息。”

那掌櫃的聽了楊恒的話,心裏轉起彎來,要是交給道士處置,恐怕留不下全屍,這要是兒子回來可怎麽交代?

掌櫃的在這一猶豫,那個死了同伴的遊商卻聽得明白,他知道要是將這屍體交給道士,那這是一屍體,一定沒有什麽好下場。

現在見到那掌櫃的,猶豫不決,立刻就不願意了。

“你要幹什麽?難道還想留著這東西害人?”

那遊商這麽一喊,客棧裏的其他客人也跟著一起給掌櫃的施加壓力。

那掌櫃的見此情景,心裏一轉,想著,如果要是這一次不答應眾人,這件事傳了出去,以後恐怕就沒有人再來趕到他們客棧中居住了。

最後無奈的隻能是妥協。

“道長,那這具屍體就交給您處置了。”

楊恒點點頭,然後說道:“我需要一口棺材,明天好載著這具屍體離開,不知道掌櫃的是否為您的兒媳婦備了棺材。”

那掌櫃的歎了一口氣,“我兒子已經進縣城買棺材了,想來明天白天就能回來,正好讓他們夫妻見最後一麵。”

楊恒點點頭,然後又對掌櫃的說:“這屍體已經被我的符咒鎮住,就這麽放在路邊也不合適,不如派幾個人將它重新搬回靈堂。”

楊恒說完這句話,掌櫃的連忙答應,可是他轉過頭來卻發現,剛才還圍在一團議論的客人們,現在已經躲了老遠。

就是客棧裏中那個夥計,現在也不見了蹤影。

最後沒辦法,隻能是跟著客棧老板親自動手,和楊恒兩個人將這女屍重新放回了靈堂。

在這件事完了之後,楊恒便自告奮勇的今天晚上在靈堂這裏守夜。

客棧的老板對於楊恒的請求自然是滿口的答應,因為有楊恒在這裏守著,大家也不用擔心晚上再有屍變。

客棧的掌櫃走了沒有一會兒,那個遊商的首領又回來了。

楊恒看著有些奇怪,“你怎麽又回來了?難道不怕這屍怪了嗎?”

那一個遊商哭喪著臉說道:“我們四個人一起出來的,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活著,回去之後怎麽和鄉親們交代?”

說完之後他又看了看裏間,有心想進去看看死去的同伴,但是又不敢。

楊恒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是說道:“不如你明天還是報官吧,讓官府給你出一句文書。”

那遊商聽了之後隻能是點頭,雖然不願意和官府打交道,但是現在也隻能這麽辦了。

接下來那遊商又在楊恒的陪伴下,進的裏屋,給幾個同伴清理了一下衣服,收拾收拾了一下他們帶來的貨物。

完了之後他就趕快跑到了屋外,說什麽也不進這間房間了,今天晚上確實把他嚇壞了。

等到第二天天一亮,這遊商和楊恒打了一個招呼,就一溜煙的離開了靈堂不見了蹤影。

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二丫抱著真身壇,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靈堂外,在那裏向楊恒招手。

楊恒隻能是離了靈堂來,到了二丫的麵前問道:“你不在客棧吃飯,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二丫雖然是這麽說,但是腦袋卻越過了楊恒的身體,不停的向靈堂內張望,看來她對昨天晚上的屍變非常的感興趣。

楊恒一伸手將她的腦袋扳過來,然後說道:“一個屍體有什麽好看的,趕快回去吃飯。”

二丫沒有辦法,隻能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靈堂,到客棧吃飯去了。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楊恒聽到靈堂外一陣的吵鬧,他急忙站起身來走出門外,向外一看。

原來那一個早上不見蹤影的遊商,帶著幾個衙役重新回來了。

而客棧的老板現在正和一個年輕人拉著一口棺材,和那個遊商在那爭論呢。

楊恒走上前來,那幾個人這才停止了爭論,一起向楊恒拱手。

幾個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牙醫,現在才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楊恒,然後問道:“你是哪兒的道士?可有度牒?”

楊恒聽了,急忙從懷中取出了劉夫人送給自己的度牒,遞到了那衙役的麵前。

衙役拿過來看了看,然後就還給了楊恒,之後說道:“這裏邊的屍體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屍變了?”

楊恒歎了一口氣說:“確實是屍變,有幾個客人已經被這僵屍害死了,幾位隨我進去看看吧。”

那幾個衙役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恐懼,但是既然來了,要是不鬧清到底是怎麽回事,回去了也沒法和縣太爺交代,因此隻能是硬著頭皮和楊恒走進了靈堂。

眾人進了靈堂,先是去隔壁房間,那遊商住的地方看了看。

隻見到現在通鋪上仍然躺著三個人,那衙役近前一摸鼻子發現已經都沒有了氣息,在一碰身體完全就是冰涼的。

這衙役驗過三個屍體之後,回身來對其他人點點頭。

接著就又有一個衙役上前將這幾個屍體的衣服全部扒了,開始當著眾人的麵一寸一寸的檢驗。

等到最後檢驗完了,這個衙役臉上已經變得雪白。

最後這衙役退後,這才讓那個活著的遊商給這幾具屍體重新穿上衣服。

“屍體上沒有任何的傷痕,看來不是外力所致。”

“有沒有可能是得了急病?”

“不可能,有什麽病能讓三個人一起暴斃?”

“那也可能是用毒。”

說這句話的衙役在說完之後,眼睛就看向了那個活著的遊商。

看來這幾個衙役,到現在仍然不相信這是屍變所造成的。

最後其有一個衙役,取出了一根銀針,重新回到屍體旁,用銀針對著這屍體的食道,開始一針一針的探查到了最後,發現仍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是中毒。”

這幾個衙役互相看了看,臉上露出了怪異的表情,難道真的是鬼物作祟?

為首的衙役轉過身來,對著楊恒拱拱手。

“道長,領我們去看看那個屍變的女屍吧。”

“屍體就在屋外,眾位隨我來。”

眾人重新回到靈堂,楊恒帶著他們來到女屍的旁邊。

這幾個衙役來到女屍旁,就開始在這女屍的手腳上不停的按壓。

旁邊那掌櫃的兒子見到這種情況啊,不願意了。

“這是幹什麽?雖然人已經死了,但是也要顧及一下男女大防。”

其中的一個衙役不高興了,轉過身來對著那掌櫃的兒子就是一巴掌。

“混賬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再胡鬧,也把你關到號子裏,讓你嚐一嚐滋味兒。”

那掌櫃的急忙拉住仍然心有不憤的兒子,把他拖到身後,之後從懷中取出了一把銅錢。

他一邊把銅錢塞給了那個衙役,一邊點頭哈腰的說:“官爺,別和他一般見識,今天辛苦幾位了?這幾個錢拿去喝杯茶。”

那衙役看著手裏一把銅錢也就是幾十個的樣子,嘴角一撇,好像是有些看不上,但是手仍然是把銅錢塞到了懷中,然後對掌櫃的擺擺手重新回到了那屍體旁,開始檢驗。

過了一會兒,那為首的衙役對其他的人說道:“和平常的死屍沒什麽區別。”

說完之後他們就一起把臉看向了楊恒,那意思是讓楊恒給說一說。

楊恒沒有多做解釋,隻是走上前來將那女屍臉上的天師鎮煞符給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