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紋是什麽人?那是在勾心鬥角中過了多少年的,楊恒的臉色已經被她察覺了。

不過當著這麽多的人,金蟬紋並沒有說什麽。

在用過午膳所有的侍從都退出去之後,金蟬紋這才來到了楊恒的身旁,用一隻手扶著楊恒的胳膊說道:“相公怎麽了?我看你有些心事。”

楊恒沉默了很久,然後抬起頭來盯著金蟬紋說道:“外邊的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金蟬紋微微的一笑坐在了楊恒的身旁,用頭靠著楊恒的肩膀之後,輕輕地說:“有些話還不能說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和咱們將來的孩子。”

說這話的時候,金蟬紋的手就一次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而楊恒也是一愣,然後就明白了什麽,他一臉驚喜地抱住了金蟬紋,然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腹部說道:“什麽時候的事兒?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也是前幾天剛剛發現的,我看你這幾天操心軍務,所以就沒有給你添亂。”

“這算什麽添亂,這對我來說天大的好消息。”

說完這句話之後,楊恒就將金蟬紋緊緊的抱在了懷中,剛才的不愉快好像是煙消雲散了。

不過金蟬紋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壓了下去,如果接下來自己沒有什麽行動的話,一定會和楊恒產生隔閡。

不過對此金蟬紋並不擔心,她已經下定決心將這些手底下的人完全交給楊恒,從此她不再和這些人聯絡。

到了下午的時候,楊恒整頓親兵,準備帶著金蟬紋一起進開封城。

可是金蟬紋卻拒絕了楊恒,理由就是她剛剛接管了戰俘營,這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暫時不能進開封,等到晚上的時候她在陪楊恒吃飯。

而楊恒對此也沒有責怪,隻是告訴金蟬紋不要過於的勞累,傷了身體。

接著就帶著親兵出了大營,直奔開封城去了。

在楊恒走了之後,金蟬紋拍了拍手,然後鶯兒便小心的進了大帳。

“夫人,有什麽吩咐?”

“把他們叫進來,我有話要說。”

鶯兒趕緊的答應一聲,便轉身離開了大帳。

不一會兒,七八員大將便從外邊走了進來。

這些人一進大帳就跪倒在地,向上拱手,“末將等見過佛母。”

金蟬紋冷冷的,看著這些人也不讓他們起來,過了一會兒這才說道:“你們記住,從今以後這世上沒有什麽佛母,隻有楊夫人。”

下邊的將軍們互相看了看,最後都再次拱手。

“末將等見過夫人。”

金蟬紋聽到這裏臉上才有了一些笑容,揮了揮手讓他們站起來。

“這一次叫你們來是有話要吩咐。”

底下的眾將聽到講金蟬紋的話,立刻想要再次跪倒聽令,不過被金蟬紋揮手給攔住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禮。”

說完這句話之後,金蟬紋便陷入了沉思,而整個的大帳也變得鴉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金蟬紋才抬起頭來說道:“從今以後,你們不必來見我,我也不會再召見你們。”

其中的一個叫王瑞的將軍有些急了。

“夫人,莫非你再也不要我們了嗎?”說完這句話之後,這個王瑞竟然開始眼圈通紅,要流下眼淚一樣。

其他的幾員將也和王瑞的心情一樣。

要說起來,他們都是金蟬紋秘密訓練以圖後事的。

而且他們從小的時候就是孤兒出生,一有記憶力就是在金蟬紋身旁長大,可以說他們已經把金蟬紋當成自己的母親了。

現在母親要拋棄孩子,讓他們如何不惶恐。

而金蟬紋卻笑了笑,溫聲地說道:“說什麽拋棄不拋棄,讓人家笑話。”

說完這句話,金蟬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這些人的麵前,一個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之後說道:“你們都是好孩子。我怎麽可能拋棄你,隻不過現在我畢竟已經嫁了人,要是再掌控軍權,恐怕相公心中不安,所以才要和你們減少來往。”

說到這裏的時候,金蟬紋心中有些惆悵,這個世界畢竟還是男人掌控的。

“夫人,難道咱們以後就再也不聯係了嗎?”

金蟬紋閃了一下眼睛,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帶著微笑說道:“你們的小師弟很快就會出生,等到有一天,也許會用得著你們。”

底下的眾將聽完金蟬紋的話,好像也明白了什麽,於是就都一個個沉默不語了。

“你們放心,從今之後你們隻要是小心辦事,我一定會在相公麵前給你們美言的,等到將來功成,封侯拜將不在話下。”

下邊的眾將聽了這話並沒有多少高興,不過他們從小到大就是服從金蟬紋的命令,已經把金蟬紋當成了他們的支柱,所以也就按照習慣點頭稱是。

接下來金蟬紋也不再多說什麽,揮手讓他們出去整頓軍隊。

等到這些人都走了之後,金蟬紋的丫鬟鶯兒這才上前說道:“夫人您真的要放棄軍權,如果是這樣的話,萬一以後老爺再找了新歡,你可怎麽辦?”

金蟬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之後,臉上也有些自嘲:“這些男人哪一個不是花花心思,你還真的想讓他們從一而終呀?”

“那夫人您就更應該留下些後手了。”因而對於金蟬紋把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部留給楊恒,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這可不是原先的佛母。

金蟬紋卻毫不在意地回道:“咱們這幾百年來造反是此起彼伏,但是有哪一次成功了?”

接著她也不等鶯兒回答,就接著說道:“這是為什麽?還不是因為那些土豪劣紳對於咱們警惕心太強,讓咱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崛起的機會。”

說到這裏的金蟬紋,眼中露出了智慧的光芒。

“這一回我就要另辟蹊徑,打入他們的內部,成為他們的主子,讓他們不得不聽從我的命令,到時候才能夠改善下層群眾的生活。”

鶯兒聽完金蟬紋的話,臉上也露出了敬佩的表情,原來佛母這一回是要以身飼虎。

不說金蟬紋這裏,再說楊恒帶著親兵來到了開封城下,諸位將軍都已經在這裏等候楊恒了。

作為楊恒大弟子的守明,首先來到了他的身旁,拱手施禮。

“大帥,開封城內的殘敵都已經肅清,整個的城池,都掌控在咱們的手中,請大帥入城。”

楊恒並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便催馬向前,守明趕緊的在前邊帶路,很快的這一群人浩浩****的就來到了偽宋王的王宮前。

在這裏已經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把這個偽宋王王宮圍的是嚴嚴實實。

“大帥,這偽宋王的王宮已經是騰出來了,請大帥入內安歇。”

楊恒看了看這雄偉壯麗的王宮,然後搖了搖頭說道:“這地方可不是我能住的,在旁邊隨便找一個院子讓我安歇就是。”

聽了楊恒的話,守明眼睛一閃,嘴角稍微翹了翹,好像是十分高興。

也許他感覺到別人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可是他卻不知道,楊恒已經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接下來守明趕緊的在皇宮的旁邊找了一座還算豪華的宅子,作為楊恒的臨時居所。

接下來楊恒就在這宅子中的大廳之中召集眾將,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

守明作為楊恒的大弟子,當然是首先開口。

“大帥現在開封城以下偽宋王已經逃遁,已經成不了氣候,咱們應該趕緊的向皇上上奏折,請皇上派官員接收開封城。”

楊恒聽了守明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向下邊問道:“你們還有什麽說的沒有?”

楊恒的話音剛落,遊擊將軍唐凱便越眾而出,拱手說道:“大帥這一回咱們攻打開封城損失不小,皇上應該給咱們多加賞賜,否則的話我安撫不了眾軍。”

底下的眾位將軍聽完唐凱的話都一陣的嗡嗡之聲,不過大部分都是同意唐凱的話。

原來這一次朝廷出征,剛開始的時候就沒有給開拔費,當時眾位將軍看在實情非急便沒有要求什麽,隻是把大營之中僅剩的糧草全部提了出來,這才完成了諸軍匯集。

可是現在已經打了勝仗了,接下來朝廷應該給些糧想把以前的都補上,不然的話他們也不能老掏老本呀,畢竟是幾萬的大軍,他們就是再有錢也養不起這麽多的人。

楊恒覺得這話說得有理,朝廷也不能養餓兵呀。

可是這個時候守明卻出來拱手說:“唐將軍這話說的不妥,這一回咱們攻占開封,繳獲不少這些錢,足以彌補以前的軍餉,何必再向朝廷要糧?”

守明這句話卻捅了馬蜂窩,原來按照朝廷的潛規則,將軍在戰場上的繳獲都是歸自己以及麾下的士兵所有。

可是守明現在的意思,卻讓這些將軍們把這些錢都當成以前的軍餉,這不是要掏這些將軍的心肝嗎?

“守明將軍你雖然是大帥的徒弟,但是也不能信口開河呀。”

“就是就是,手底下的兒郎們苦哈哈地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上了戰場,好不容易攢下錢,你現在又要多收回去,你難道想看著這些人嘩變嗎?”

“你還是年紀太小,不知人情世故,要是都像你說的這樣,誰還幫朝廷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