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看到燕赤霞滿臉平靜的走向了他們,就知道燕赤霞這兩天不在院子裏,不知道他們這裏已經死了人了。

於是寧采臣趕緊上去拉著燕赤霞的手,把這兩天在院子裏發生的事情和他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寧采臣膽子也不小,經曆過這種事,還能很淡定的跟燕赤霞描述自己的所見所聞,甚至把兩個人死的時候的樣子都和燕赤霞說了。

燕赤霞聽完了,說:“看這死法,估計是鬼幹的吧。”

寧采臣聽燕赤霞這麽說,也沒害怕,他平時就是個直男,也不拿這當回事。

楊恒站在一旁看著寧采臣滿不在乎的樣子,估計他是不相信燕赤霞說的,看來這個寧采臣是直男,無產主義者,不迷信,不相信世上有鬼。

楊恒是挺佩服寧采臣,院裏兩個人都非正常死亡了,而且也知道是鬼來殺的,他一點也不害怕。

很多東西不身臨其境,是體會不到那種恐懼心理的,看網上也有直播大半夜去什麽廢棄醫院之類的。那種情況下明知道是沒有什麽異類,但是仍然下的是心驚膽戰。

接下來那燕赤霞囑咐楊恒和寧采臣兩個人,在晚上的時候關緊房門,誰來也不要開。

說完這幾句話之後,燕赤霞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回自己屋裏去了。

楊恒搖了搖頭,也不再幹預了,本來他就是來看戲的,隻要是不觸犯他的利益,別人怎麽樣和他也沒什麽關係。

可是在當天晚上又出事情了,這天半夜,那姑娘又來找寧采臣了。

寧采臣在這住了三天,這是第四天晚上了。第一天姑娘來,他沒同意,第二天蘭溪生死了,第三天仆人沒了,這是第四天。

這回姑娘來,沒等寧采臣再罵,姑娘直接就說:“我見過這麽多人,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

這姑娘說到這裏的時候,看著寧采臣的樣子,滿眼睛都是仰慕。

“先生這樣的我沒見過,你真是個聖賢之人啊,我不敢欺負你。”

姑娘這麽說,估計也是心裏敬佩的意思,尊敬寧采臣。一個鬼真要想殺一個人,那肯定有的是辦法。

寧采臣被這姑娘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已經舔下來臉來說他品格高尚了,怎麽好意思趕人家走。

那個姑娘看著寧采成沒有趕自己走,眼睛中閃過了一絲狡詐。

她接著說道:“我姓聶,叫聶小倩。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死了,被埋葬在這座寺的邊上,可沒想到這廟裏有兩個鬼,我是剛死的,沒他們厲害,他們就經常欺負我,讓我去幹些下賤的事情。我沒辦法,為了活命,隻能順從他們,那實在不是我願意幹的。”

寧采臣聽到這裏還有些不相信,這麽美的一個美人,怎麽能是害人的惡鬼?

不過接下來這姑娘的一句話,把他嚇得夠嗆。

“今天廟裏沒有可以殺害的人了,你可要當心夜叉來殺你。”

寧采臣聽姑娘這麽說,再正直也沒用,強盜才不管你好人壞人。這回寧采臣害怕了,相信世上有鬼了,也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求這姑娘,“要真是這樣,我該怎麽辦呢?”這就是聰明人,要擱一般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姑娘說:“你去跟燕赤霞住一屋,你就沒事了。這點也是不對,夜叉就半夜出來害人,轉天白天跑了不就行了?”

寧采臣聽到聶小倩這麽說有些反應過來了,於是又問:“你剛說沒人殺了,你怎麽不去殺那屋那個燕赤霞呢?再說了,我旁邊還住著一個道士呢,他們兩個難道不是人?”

聶小倩聽了之後,臉上有一些惶恐,過了一會兒才回答說:“那燕赤霞個奇人,我們不敢靠近他。”

“那那個楊道士呢,他可不是什麽奇人吧?”

“那楊道士不知道怎麽的,姥姥,根本就不敢靠近他的房間,不過我看他沒什麽本事,應該是懷裏有什麽寶貝。”

這是不是說‘神鬼怕惡人’的意思,在這院子中的三個人,其中兩個,一個是有本事的,另外一個有寶貝護身的,那些惡鬼不敢來找,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人是個凡夫了,不找你找誰?

寧采臣聽了聶小倩的話,心裏總算是平靜了一下,因為他好歹知道自己有了退路,也知道另外兩個人也是有大本事的。

就要今天晚上那個鬼,要是來找自己實在沒辦法,自己大聲一喊,外邊的兩個朋友,難道還真的看著自己去死?

人呀就是這樣,一旦是危險過去了就會產生好奇心。

這不是,寧采臣剛剛知道自己沒有了危險,好奇心又起來了。

“你那天來,我沒答應你,要是答應你了,會怎麽樣,你是怎麽害人的?”

聶小倩聽到寧采臣這麽問,心裏有些不痛快,這個寧采臣是不是直男呀?難道說話不知道拐彎兒嗎?

不過現在自己要想脫離這個虎坑的,需要這個寧采成從中斡旋,因此她隻能是不情不願地回答道:“凡是跟我一起的,我就偷著拿錐子紮他腳心,他就暈了。”

“他暈了,我就把他的血拿走給鬼喝,如果他不喜歡女色,我就給他錢。那錠金子也不是金子,那是羅刹鬼的骨頭,要是貪財留下了,這個骨頭能截取人的心肝。我就用這兩個辦法害人,這都是人們最喜歡的兩樣東西。”

寧采臣聽了聶小倩的話,心裏就轉了一個圈,心說道:這一回我可是長了見識了,知道了這惡鬼害人的方法,以後可得小心防備。

不過他馬上就又想起了自己的危險,那個姥姥可不會像聶小倩這樣文縐縐的,應該一上來就會給他一個厲害。

於是寧采臣趕緊問道:“我什麽時候防備著夜叉來啊,我跟燕赤霞不熟,也不能成天都住一起,人家也不會同意啊。”

聶小倩撇了寧采臣一眼,然後說道:“姥姥應該明天晚上就來,你好自為之。”

至於燕赤霞的事情,聶小倩是一句話也沒提,看來那意思是讓寧采臣自己想辦法。

這聶小倩說完之後,看了看外邊的天色,知道已經不早了,於是便扭扭捏捏的要出門。

可是在出門的時候她突然的流下了眼淚,然後回身來對著寧采臣行了一個萬福。

“我現在這個樣子,落在這兩個惡鬼手裏,我想跑都跑不掉啊。您是好人,一定有能力救我。如果您要是想救我,把我的骨頭弄出來挪到別的地方去,對我就是重生再造啊。”

寧采臣聽聶小倩這麽說,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寧采臣的性格慷爽,而且前麵的一番話,也相當於聶小倩救了他一命,就算一命換一命,他也得救人家。

“你在哪埋著呢。我好去把你的墳刨了。有沒有標記啊,我別再刨錯了。”

聶小倩回答說:“廟外麵有白楊樹,樹上有個烏鴉窩,我就在那樹下麵埋著。”說完這話,聶小倩就出門走了,一出門,人就沒了。

其實這也就是一說,至於寧采臣會不會救她,這也是沒準的事,畢竟聶小倩在這裏見到的男人太多了,就出了寧采臣一個不一樣的,誰知道會不會有結果呢。

聶小倩現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萬一要是能夠成功了呢?

在聶小倩走了之後,寧采臣是一晚上沒睡好,畢竟誰要是知道有個惡鬼盯上了自己,誰也沒法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一亮寧采臣就出來堵燕赤霞的大門了。

楊恒也是被寧采臣的敲門聲驚醒的,他推門一看,隻見到寧采臣趴在燕赤霞的大門口不停的敲門呢。

“這是怎麽了?大早上的。”

寧采臣一看是楊恒,趕忙過去拉著他的袖子低聲地說道:“道長這廟裏有鬼,這事你知不知道?”

楊恒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戲,對把寧采臣和聶小倩的那番表演早就看的是一清二楚。

不過現在楊恒仍然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詫異的看著寧采臣,然後問道:“你怎麽知道的?不會是你睡糊塗了,胡思亂想吧。”

寧采臣看著楊恒的樣子不像是裝的,難道昨天晚上聶小倩和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實?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想這些了,先保住性命要緊,於是寧采臣說道:“好我的道長,都什麽時候了我還敢胡思亂想,趕快和我去燕赤霞那裏避一避吧。”

說完之後,寧采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楊恒來到了燕赤霞的房門口,接著開始敲門。

燕赤霞應該是被寧采臣鬧得實在受不了了,最後這才開開門,一看門外站著楊恒和寧采臣,隻能是問道:“有什麽事嗎?這大清早的。”

寧采臣當然是不能和燕赤霞明說,想到他屋裏避一晚上,因此他笑著說道:“這不是咱們已經是認識幾天了嗎?我想著好歹也是算朋友了,所以想請你喝一頓。”

說完之後,寧采臣就拉著楊恒直接擠進了燕赤霞的房間。

燕赤霞對寧采臣實在是沒有辦法,攔也不是讓也不是,愣是愣在了那裏。

過了好半天燕赤霞好像也明白了什麽,不過他也不點破,隻能是苦笑著重新回到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