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罕見漂亮的波斯貓,給陳舒帶來了不少歡樂。這隻波斯貓有一身純白色發卷的飄逸長毛,趴在陳舒腿上安安靜靜的樣子,讓陳舒每每都喜歡抱著它曬太陽,還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米婭。

隻是這幾日漸漸進入了冬季,上京都刮著刺骨的寒風,有一日陰了大半天還飄了些小雨下來。

上京也開始漸漸進入了冬季,陳舒手裏拿著蔣明澈寄來的書信,看的仔細,眉目間泄露了思念的神色。

蔣明澈寄給陳舒的書信,都被陳舒仔細的收在木匣子內。隻可惜西北太過偏遠,蔣明澈一個月也就隻能寄過來一兩封信件。

陳舒看著蔣明澈字裏行間跳躍的字跡,澈哥居然寫的一手好看的草書,字裏行間也透露出他那灑脫不羈的性格。

看到蔣明澈的字,陳舒就好似感覺到他的人在身邊。看了會兒信,又小心折好放進木匣子內。

漸漸冷了起來,長公主早早就在屋子裏燒起了地龍,陳舒本也怕冷些,所以現在都不怎麽出門。米婭趴在美人榻上,如蒲葦花般的長尾巴時不時的搖擺一下,帶著那尾巴上的長毛如流蘇一般。

陳舒不自覺的歎了口氣,這都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了,想必蔣明澈也該動身回來了吧。陳舒嘴角無意的上翹,越發覺得時間過的太慢。

禮部角落裏,趙司南卻麵色十分難看。他剛收到的消息,蔣明澈在一次與韃子的交戰中,因為獨自追逐逃跑的敵人,深入敵人腹地,現在人已經失蹤生死不明。

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趙司南也慢慢接觸到一些兒錦衣衛的中心機構,手下也有幾個可用之人。

再加上,他要打聽的蔣明澈也不是什麽機密,所以在西北那邊總會隔幾日就傳回來關於蔣明澈的消息。

趙司南很聰明,現在比以前還要的聰明。就仿佛他以前是一塊沒有打磨的璞玉,在錦衣衛和鎮撫司的打磨下,他漸漸顯露出驚人的天賦。

仿佛趙司南天生就該是做特務的人選,他對人心思的揣摩極其到位,也具有敏銳的嗅覺,能在許多普通問題裏感覺出不同之處,尤其找到蛛絲馬跡,還善於推理,許多他大膽猜測的事情,最後居然都能對個一大半的樣子。

所以趙司南迅速的被洪公公所發現,洪公公給他采取了填鴨般的教導,他都能全部接受。現在的趙司南,已經是由洪公公親自指導了,錦衣衛和鎮撫司也都知道了他的地位。

趙司南從這份密報裏就感覺到了蹊蹺為什麽隻有蔣明澈一個人去追擊敗兵,而且從許多次密報看來,蔣明澈並不是個莽撞之人啊

可偏偏就這一次,他如此莽撞,而且麵對的卻是最大的部落,簡直就是不自量力的行為。

想不通這些問題,趙司南現在最怕陳舒知道這個消息,趕忙去了公主府。

最近趙司南來了後,陳舒看到他不再說胡話,也願意見見他了,隻是十次裏也就隻見個一兩次。

這次陳舒看著這隻讓自己解悶的米婭,還是讓素心請了趙司南進屋裏。

趙司南看見陳舒在逗弄米婭,心情和氣色都不錯,想來陳舒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

“舒妹妹,你這麽喜歡這隻貓,它可比以前又胖了不少啊。”趙司南看到這個大白貓又胖了一大圈,真擔心它走不動。

“司南哥哥,今天你不忙嗎這麽早就過來了外麵是不是挺冷的”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陳舒對趙司南的印象慢慢好了許多。

趙司南陪著陳舒閑聊著,把外麵的事情挑些有趣的說了些,讓陳舒開心下。然後又把什麽地方新開的酒樓,有什麽好吃的也告訴陳舒,他知道陳舒最好吃了,他希望陳舒能出去走走。

隻是好吃的陳舒好似變了一般,每次都隻是笑笑,也沒有那種濃厚的興趣。

陳舒現在對吃的根本提不起興趣,吃什麽都一個感覺,隻是填飽肚子一般。

又坐了會兒,趙司南笑著問道:“最近蔣明澈還有來信嗎馬上就到了冬天了,他也就快回來了。”

聽到說起蔣明澈,陳舒臉上才如寒冬的陽光一般,綻放出點點暖意。“他一直都寫信呢,算算日子,下一封信也該到了。”

看到陳舒這樣的期盼,趙司南到嘴的話又咽到了肚子裏,看著陳舒歡歡喜喜的樣子,趙司南心中竟不知是該難過還是該高興。

“舒妹妹,你每日裏隻在屋中,也不出去走走,多沉悶。上京新來個唱戲的班子,裏麵有個花旦唱的不錯,想不想去聽聽看”趙司南不想看著陳舒每日裏隻把自己關起來。

隻是陳舒低著頭喝茶,頓了頓後道:“不想出門,天氣冷了我就喜歡在家裏,現在每日裏和憐心玩一會,還能看看母親,還有大姐和三妹來陪著我,我覺得不憋悶。”

趙司南目光暗淡了一下,早就知道也是勸不動的。陳舒對蔣明澈這樣用情之深,趙司南頭一次開始煩躁起來。

“舒妹妹,看到你都好,我就先走了,有時間我再來看你。”說完,趙司南就要起身告辭。

陳舒淺笑著,送了他到門口。

又過了上十日,就連上京都飄來了第一場大雪,宣告冬天的到來。這樣寒冷的天氣,陳舒本該是待在屋裏的,可她卻出門回了鎮國公府上。

國公府還和往日一般,似乎沒了陳舒後,大家都過得十分舒暢,蘇夫人都仿佛年輕了許多,那臉上還有種藏不住的笑意。

陳舒還是客氣的請安問好,坐定之後才說出來意。蔣明澈已經一個多月不曾來信了,陳舒的心裏沒來由的慌張起來。

鎮國公和蘇夫人早就知道了消息,蔣明澈失蹤生死未卜。

看到陳舒這樣讓人討厭的麵孔,蘇夫人就巴不得趕快看到她哭泣的模樣,她已經等不及告訴陳舒這個消息了。

“舒姐,我本不想告訴你的,可看到你這樣著急,我也不能瞞著你,畢竟你是蔣明澈的妻子。”蘇夫人說完這句話後,反而停住不再言語。

陳舒隻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間就停住了一般,血液都快要把自己凝固了。“夫人,不知道是什麽消息,是不是澈哥有什麽不好”

蘇夫人此刻心中的痛快都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什麽時候陳舒能這樣陪著小心和自己說話。“舒姐,你可千萬要挺住,這個消息也是我這兩日才收到的。蔣明澈他他失蹤了。”

“什麽”陳舒隻感覺頭部被重錘狠狠的敲擊,滿腦子都是嗡嗡作響的聲音。

“什麽叫失蹤失蹤多久了”陳舒抓著蘇夫人的手,聲嘶力竭的吼道,力道之大,讓蘇夫人忍不住痛呼出來。

“快鬆手”蘇夫人伸出自己的手使勁把陳舒的手扒開,看到上麵已經有了一圈紅印子,看向陳舒的目光更是惡毒。

隻是此刻,陳舒早已經被蔣明澈失蹤的消息打暈了頭腦,淚水不受控製的滑落下來。“失蹤,怎麽會怎麽會”

蘇夫人簡直都想要仰天大笑三聲了,終於讓自己等到了今天,終於這個陳舒也要痛哭流涕了。

“舒姐,你要挺住啊,聽說澈哥追敗軍太過深入,然後又是一個人,最後就失蹤了,生死不知。”蘇夫人就是要說的這樣難聽,讓陳舒再也翻不起浪來。

“為什麽會去追敗軍他和我說過,要小心保護自己,要完整的回來見我,可是他怎麽就不見了,怎麽就不見了”陳舒好似中了邪一般,飄飄忽忽的朝門口走去,臉上還掛著淚珠。

蘇夫人假模假樣喊著陳舒,“舒姐,你別難過啊,也就是失蹤四五天,說不準就能找回來了,隻是那邊都已經開始下大雪了,聽說一晚上就能凍死人的。”

看著陳舒腳步踉蹌,蘇夫人那幾句惡毒的話語傳到了陳舒耳朵裏,陳舒簡直都要站不住了,素玉和素晴兩個人就好似架著陳舒一般離開了國公府。

“不見了,回不來了。”陳舒回到公主府,就已經倒在床上。素心看到陳舒死灰色的麵孔,慌得連忙去稟報長公主。

國公府內,蘇夫人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她真想這怎麽把這事情傳到陳舒的耳朵裏,沒想到她自己就過來問了,簡直就是老天有眼。

蔣明蘭看到母親這次終於高興了,也是在一邊兒添油加醋的說道:“早就說過她就是個掃把星,果然是這樣。在府上我們就挨個倒黴,現在出去了把自己夫君都克死了,這就是活該。母親,您可千萬不要讓她給蔣明澈守節,她留在府上,我們肯定還是要倒黴的。”

聽著女兒這樣分析,蘇夫人也覺得有些道理,這個陳舒簡直就是惹事精,跟蔣明澈一樣都是刺頭。這次除去蔣明澈,再除去陳舒,以後國公府徹底在沒有礙眼的人了。

“你說得對,她現在既然走了,就別想再回來。家裏終於清靜了,我再也不用忍著這兩個人了。”蘇夫人長長的做了個深呼吸,仿佛這些年的壓抑都呼了出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