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陳舒和蔣明澈兩人謝恩的時候,看到了威遠侯。皇上端坐在榮心殿,姿態威嚴,但是仍然掩飾不住麵色的疲憊。

就這兩日,陳舒已經聽聞朝廷要開倉賑災了。外麵有很多的災民聽到這樣的消息,有的還想回去的,也去了衙門處領了些口糧上路。

但還有不少災民已經沒房沒地,沒有任何去處,對於這些人的安置問題必須要妥善,否則很有可能引起動蕩。

“朕讓威遠侯負責玻璃的生產製造和銀錢開支與收入管理,其餘的問題就交給你們了。這些事情你們可以私下溝通,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保密,這不是朕的產業,是威遠侯的,可記清楚了。”聖乾帝威嚴的聲音從高出傳來。

陳舒內心撇撇嘴,要不要把皇帝的架子擺的這麽足。看威遠侯還在那一個勁的謝恩,陳舒也隻能裝這樣子表現出聖恩浩蕩的激動心情。

聖乾帝滿意的摸了摸美須,“好了,福瑞郡主還有什麽要求,朕準許你都說出來。”

既然皇上都這麽大方,陳舒也得配合下天子的威嚴。

“回稟皇上,臣女有要求。”陳舒心裏笑著,怎麽滴也要讓皇上出點血,我果然是聰明。

“啊,好說來聽聽。”聖乾帝不過就是客氣下,沒想到的是,這回陳舒還真沒客氣。

“臣女想要個郡主府,能在上京有個自己的家。”陳舒真的希望能有個自己的家。住起來能夠隨心所欲,不用顧及他人,現在住的地方。根本就是個牢籠。

聖乾帝沉思片刻,也是的,縣主也就算了,這都郡主了,自己也得給她個郡主府。“好,準奏,朕即刻讓工部選址建宅。”

陳舒聽了後大喜。沒想到皇上這麽痛快,那自己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自己心裏一直有一個夢想,現在恐怕真的能夠試一試了。

“臣女還有件事情,或者算是臣女的一個想法,不知道能否一起說了。”

“還有”聖乾帝有些不太高興了。我這也算是給麵子了,你怎麽沒完沒了啊看在你是蕭玉晴媳婦的麵子上,就再聽一次吧。

隻是這一聽,聖乾帝、威遠侯和蔣明澈都吃驚和興奮起來,如此宏偉藍圖,聖乾帝很動心。

其實陳舒的事情,就是建造長城。這也是拾人牙慧的事情,現在西北總是受到韃子騷擾,而韃子屢禁不止。不外乎是以下幾個問題。

第一就是,西北地域寬廣,可居住範圍分散。缺乏有效的防護措施,所以韃子們可以打遊擊,搞偷襲。

第二就是,通訊的落後,等官兵得到消息趕去,韃子們早都跑了。根本就沒法對韃子造成打擊。

還有很多其他的次要原因,陳舒這次隻是突發奇想。有這麽多無家可歸的災民,光發著糧食吃也不是個辦法,陳舒想把修築長城的事情,和這些災民結合在一起。

這樣朝廷雖然貢獻了糧食,可也能換來一個穩固的城牆,西北以後則無憂啊

威遠侯此刻再看到陳舒,簡直就是崇拜,要不是陳舒是晚輩,威遠侯恨不得與陳舒討論三分。

西北以前修的都是城樓,分散且傳遞消息困難,遇到圍城,往往無法傳達消息,自然等到援兵趕來也是為時晚矣。

隻是這個笑容沒有維持多久,聖乾帝又陷入了為難中。這個修築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還不是幾年就能完成的事情,這些東西又能從哪裏來

“舒姐你的提議很好,隻是,國庫空虛,這個恐怕是無能為力了。”聖乾帝是個有著雄心壯誌,勤於政務的皇帝,如今他隻能放棄,他也很無奈。

也是的,陳舒想想,當時學曆史的時候,自秦始皇開始修建長城,曆經許多朝代才完成,花費了巨大的人力財力,長城腳下白骨累累。

是的,隻有朝廷國庫充實了,也才敢去修築這樣浩大的工程。現在的元朝,最急需的是農業的發展和商貿經濟的活躍。

“皇上,臣女覺得,這就是我們元朝以後曆朝曆代都可以持續進行的工程,等過幾年,朝廷有實力了,再考慮也不遲。這也隻是臣女的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想想也確實太過浩大了。”陳舒安慰著聖乾帝。

“有了這樣的想法,等以後朝廷慢慢富裕了,就可以慢慢實施,你的想法很好。”聖乾帝微微笑了笑,他怕陳舒也失去了信心。

“皇上,西北那邊土地遼闊,人煙稀少,如果這些流民能夠去西北,好歹有了自己的土地,再挑選些耐旱的農作物種植,養家糊口也許也不是難事。”這是陳舒的配套想法。

本來陳舒是想先讓流民去西北安置,慢慢在從西北開始修築長城。

“這個倒是可以考慮,好了,朕自會和大臣商議的。當然了,你以後有什麽好的提議,都可以進宮和朕稟奏。”聖乾帝讓陸公公上前給了陳舒一塊腰牌。

憑這個腰牌,你可以隨時出入皇宮。

陸公公小心的捧著腰牌遞給陳舒,還低聲說道:“這個腰牌郡主可要看好了,有了這個就可以隨時隨地來見皇上那”言外之意,那就是最高的聖寵啊。

“皇上,臣子希望能陪著內人一起入宮。”蔣明澈可是很頭疼的,他是計劃著和聖乾帝慢慢走近,可不需要這麽快,這樣的速度超出了他的計劃。

但是看現在朝廷的局勢,蔣明澈明顯覺得要加快進度,也許西北那邊的事情要提前也未可知。

“好了,你們退下吧,澈哥留下。”聖乾帝端茶送客了。

陸公公笑眯眯的請陳舒和威遠侯出了大殿。陳舒和威遠侯被一路送去了皇宮西門,在門口等候的馬車看到自家主子出來,也是趕忙迎了上來。

“好了,不用送了,你先去馬車上休息,等會兒澈哥就出來了,許是皇上許久沒見他,留下來多說會話。”威遠侯說了幾句,就自己騎馬先回了府裏。

榮心殿的門和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全都關上了,陽光透過白紙照射進來,折射出空氣中飛舞的熏香。

氣氛不知不覺中變得開始嚴肅起來,蔣明澈提高警惕觀察著四周。聖乾帝坐在龍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蔣明澈,“澈哥,你什麽時候會武功的”

突然地發問,讓蔣明澈的擔心變成了現實,難道自己身邊有皇上的探子,蔣明澈飛快的回想了一遍,不可能,自己應該不可能被人看到。

“看來你不承認了,那我可就讓人試試了。”這時候從後麵屏風走出來一個老人,蔣明澈突然地瞳孔一閃,這個人身形十分眼熟。

這位老者也不說話,上來就開始和蔣明澈對打起來。蔣明澈被迫的還手,但他用的卻是其他雜七雜八的武功,讓人根本開不出套路。

隻是漸漸地,蔣明澈支撐不住,因為這個老者用上了內力,這讓蔣明澈心神大驚,因為這個內力和他的武功心法如出一轍。

這就是那個神秘的蒙麵人,屢次和自己交手卻又離奇消失的人,看來他是皇上身邊的人了。

既如此,蔣明澈前前後後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再不出全力,已經顯現出敗勢。

突然,蔣明澈招數一變,似乎開始和這個老者有了相同之處,兩人前後對招一炷香的功夫,最後還是蔣明澈敗下陣來。

當然,這是切磋,如果說是生死搏命,就算不能力敵,但全身而退還是沒有問題的。

“好,如果你母親看到,也該含笑九泉了。”聖乾帝拍手笑道。

“老夫洪遠,洪門弟子,敢為蔣公子這身武功所傳何人”洪公公雖然看著五十多歲,不過說話之時底氣很足,氣血旺盛。

蔣明澈猶豫著,今天說是肯定的了,可說多少,該怎麽說都讓他無法抉擇。當然,這也是個機會,可以把壓在自己心頭的那些秘密統統說出來。

蔣明澈臉色閃爍不定,心裏還在做著激烈的鬥爭。他看著聖乾帝嚴肅的麵龐,慈祥的眼神,想著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麽是讓自己害怕的

“皇上,洪公公是您的親信之人嗎我之後說的話是機密,不可被他人聽去。”蔣明澈不得不慎重。

“這裏麵現在隻有朕、洪公公和你,洪公公是朕的親信,你可以放心的講,你今天說的話朕會保密。”聖乾帝看著蔣明澈變得嚴肅的麵孔,甚至那周身的氣質又不相同。

似乎好似一把即將出竅的利刃,隱忍著,等待一個正確的人,可以讓它出竅見血的凜冽氣息。

“我的母親,不是死於意外”沉默片刻,蔣明澈先說出了這句石破驚天的話。

“什麽你說什麽”聖乾帝連著幾聲追問,這件事情,當年他也茶了許久,就連老威遠候當年也偷偷查過,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蕭玉晴是死於謀害。

“我的母親死於非命,或者說被逼死於非命。”蔣明澈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這段是他最不想回憶的事情,也是以前支持他活下去的動力。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