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親是打算讓我以後接手府中中饋嗎”陳舒故作天真的問道。

聽到這句話,蘇夫人在心裏冷哼了一聲,讓你接手做夢去吧。“自然是這樣的打算,你是家中長媳,等老爺給澈哥請了世子,你就是未來的國公夫人,所以肯定是要早早學習。”

陳舒就知道,這個蘇夫人不會讓自己過舒服日子,既然她執意要這樣,那自己也不好退讓。

當下裝作欣喜的樣子點頭答應了下來。

隻有蔣明蘭坐在一邊兒看著陳舒的樣子不屑的笑了笑,哼,你就等著我母親好好“關照“你吧。

第一日,陳舒去的很晚,晚到蘇夫人已經坐在中廳等的笑不出來,下人們在下麵都沉不住氣了,府上到這個點所有的事情還沒有匯報,該準備的東西都沒有準備。

“母親,媳婦知錯,我早上覺得身子有些沉,咳咳,頭還有些暈,早上一下子沒起來。還請,還請母親恕罪。”陳舒在素玉和素蘭的攙扶下艱難的要跪下磕頭認錯。

“既然嫂子這樣明理,當著下人的麵母親也不好包庇的,那就隻能受罰了。這不敬長輩,也就掌嘴二十。”蔣明蘭也是早早就陪著母親一起,等著看舒姐笑話。

果然陳舒第一天就來得這樣晚,蔣明蘭可不打算讓她這樣糊弄過去。

“掌嘴母親,還請母親寬恕我這次吧。”陳舒柔弱的樣子,激起了蘇夫人心中痛快的感覺。

早就該這樣乖乖聽話,和自己做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蕭玉晴如此,以後的蔣明澈更會如此。

蘇夫人裝著為難的笑笑,“舒姐,這麽多下人看著,我不好壞規矩呀。”

“也罷,念你是初犯,這次就記著,如果還有下次就一並罰過吧。”蘇夫人也不想做得太過明顯,以後有的是機會,貓捉老鼠的遊戲是要慢慢玩才有趣嘛。

“母親,您怎可這樣,大嫂犯了錯您就包庇,那以後下人們眼中哪裏還有規矩可言”蔣明蘭怎麽舍得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下人站在廳內,一個個都噤若寒蟬。這小姐才是跋扈,蘇夫人又是個笑麵虎,這新來的少夫人這回可慘了。

當然,這裏麵還有不少蘇夫人的心腹,一個個幸災樂禍的低頭暗笑著,大少爺沒少給他們氣受,欺負欺負少夫人也很解氣。

蔣明蘭看母親沒動手,指著旁邊的老媽子罵道:“你們是死人嗎還不掌嘴。”

老媽子們為難的互相看看,又望向蘇夫人,但見蘇夫人長歎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有了夫人允許,她們才敢動手。上來兩個粗實婆子,走到陳舒麵前低聲道:“少夫人,對不起啦。”

說完後,挽起袖子就要開打。素蘭要不是一早就得了小姐吩咐,現在恐怕都要吵起來了,這些人這樣壞,為了遲到這樣的事,就要處罰。

而且這處罰是掌嘴啊,俗話說打人還不打臉呢。在這一眾下人麵前赤裸裸的打了小姐的臉,以後讓小姐怎麽在陳府做人,下人的議論該更難聽了。

陳舒看著素蘭咬著牙,強忍著沒有衝上來,她笑了笑,隻有這樣的場麵,她才能看清到底多少人恨自己,多少人是蘇夫人的嫡係。

這個婆子的胳膊可真粗,這一巴掌下去,自己的小臉豈不是都開花了。陳舒還看到蔣明蘭洋洋得意的笑著,還有蘇夫人那一絲不可察覺的快意。

大家都看到這個巴掌掄的呼呼作響,有些人都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這樣的事情。

隻是,隻是這一巴掌沒有打下去。因為這個婆子的手被素玉牢牢抓住,一把摔倒了一邊,連帶著婆子都踉蹌了幾步。

她不由詫異的看著素玉,這個小丫鬟瘦瘦小小,居然比自己還有勁。

“大膽丫鬟,居然敢以下犯上。”蔣明蘭沒想到陳舒的丫鬟居然這樣膽大,還敢阻擋這些婆子。

蘇夫人也十分惱怒,但是對付一個丫鬟,她可不怕。“你叫什麽名字,竟然敢如此無理,給我拖出去杖責二十。”

二十大板下去,不是打死就是打殘,以後也不能伺候人了,自己還可以在老爺身邊告上一狀,真是個傻丫鬟。

“奴婢素玉,是少夫人貼身丫鬟,奉旨貼身保護福瑞縣主。隻要奴婢在,誰都不許傷害福瑞縣主分毫,如果國公夫人不滿意,可以去聖前講理。”素玉高傲的抬著頭,猶如一把出鞘的寶刀。

“你你大膽,竟然敢這樣和我講話,你不過是聖上賜給福瑞縣主的丫鬟,進了我國公府,就要守我國公府的規矩。”蘇夫人氣的直哆嗦,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奴婢是賜給福瑞縣主的奴才不假,可奴婢更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說了,讓奴婢貼身保護縣主不受任何傷害,奴婢隻是在盡自己職責。”素玉說完後竟自起身,站在陳舒身邊。

這下蘇夫人隻覺得吸口氣喘不上來,心髒都要跳出來,胸中憋屈的難受。

可憋屈也沒辦法,這個丫鬟在這擺明了是奉了聖旨的,蘇夫人這口氣不忍也隻能忍忍了。

就這樣,陳舒說自己身體不適,隻能告退。

蘇夫人強忍著恨意,讓左媽媽代為安排,然後扶著蘭姐的手就回了自己院內。

“娘,您看這新進門的大嫂,如此囂張,還有沒有把您這個婆母放在眼裏。還有那個叫素玉的丫鬟,打著皇上的旗號,我們居然什麽都不能做,難道以後任這個縣主在我們府上胡作非為。娘,您可是一品夫人那,她那縣主不過就是個從四品,難道還要反過來被我們供著不成”蔣明蘭雙目瞪著,咬牙切齒的模樣,實在和大家閨秀這幾個字對不上號。

蘇夫人本就心中有氣,聽了女兒這樣說越發怒火攻心,一個茶杯摔下去。“在這府上這麽多年,就連蔣明澈都沒從我手上討到好去,她一個黃毛丫頭,還嫩了些。”

“蘭兒,等你父親回來,你可要好好把這事情和他說清楚,你應該知道怎麽說吧。”蘇夫人知道自己隻是蔣明澈的繼母,按道理說,自己這樣管陳舒,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可以前蘇夫人可以忍,經過今天發生的事情,那是萬萬不能忍讓了,不然豈不是她在國公府的威信掃地

“好,娘您就放心吧,這次我一定要讓這個縣主吃點苦頭。連自己的府址都沒有,還敢擺縣主架子。”蔣明蘭得意的笑著,仿佛已經看到舒姐吃苦頭的樣子了。

當天傍晚,鎮國公回府後就沒有看到嬌妻相迎,進了臥室看到妻子帶著抹額躺在床上,好似很不舒服,一邊兒的蘭姐還在那暗暗抹淚。

這是怎麽了,鎮國公心裏一驚。忙是上前握著蘇夫人的手。“月娘蘇夫人閨名,你這是哪裏不舒服,怎的一日不見麵色如此蒼白。”

蘇夫人隻掙紮著苦笑道:“妾身失禮了,沒能迎接老爺,妾身就是有點精力不濟,沒什麽不舒服的。”

“母親,你都被欺負成那樣了,你還”

“蘭姐,不許胡說,沒人欺負我。”蘇夫人眼裏的製止蘭姐說話。

蘭姐被蘇夫人責罵後,也是氣鼓鼓的不敢再說。

“到底怎麽回事,蘭姐,你給我說明白了。”看著蘇夫人又要開口,鎮國公用眼神製止了她不許插手。

蔣明蘭哭哭啼啼的說道:“父親,昨日母親說是要教大嫂中饋,大嫂也十分樂意學習。可今天一早兒,母親和我在中廳等到快中午,大嫂才姍姍來遲。母親也就是好心問問為何遲來,大嫂身邊一個叫素玉的丫鬟就蹦了出來,說什麽受皇明保護大嫂,難道我們竟是問都不許問了。母親當場也沒說什麽,她們既然就這樣無理的走了。父親,這次母親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鎮國公雖然不是很熟悉舒姐,可以一般人的推斷,這不就是舒姐沒事找事嗎一個媳婦敢和婆母沒事找事

“你們沒有為難她嗎”鎮國公出聲問道。

再一想到舒姐身邊的丫鬟竟然是皇上的人,鎮國公不禁有些煩躁,如果這兩個丫鬟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任務,自己府上豈不是很危險。

此刻,正是鎮國公和二皇子圖謀大事的關鍵時刻,他不希望出任何差池了。

聽到父親這樣詢問,蔣明蘭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也沒做什麽,就是說遲到也要受罰的,可母親並沒有點頭責罰,她那個丫鬟就跳了出來,比母親還厲害,父親,您是沒看到她和那些丫鬟囂張的樣子。”

“如此說來,確實是舒姐放肆了。去請舒姐到觀瀾居,我有話要問。”鎮國公對今日陳說所作所為十分不滿,他認為就連那個丫鬟敢如此放肆,定也是陳舒指使。

陳舒今日回去後,就知道這個事情隻是個開始,蘇夫人定不會善罷甘休,她也想好了應對之策,早早先喝了一碗由素玉精心煮製的湯藥,既然你們做初一,那就別怪我做十五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