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們的命我換了
弟兄們都很清楚，這可能是最後一頓飯！鬼子的進攻太猛了，完全是不惜一切代價要全部幹掉他們。
嘭！
又一個弟兄被鬼子的子彈射中，射翻在地！咬著騾子肉的一排長，跑過去把這位弟兄的屍體拉回來！與陣亡弟兄們的屍體擺在一起。
馬驍俊看了一眼，繼續開槍射擊！他手中的輕機槍瘋狂的點射，戰場上麵前五十米外的鬼子，被他連串的射到在地。
突突突……
突突突……
戰鬥異常的激烈，大牛換上第二個彈排後展開新一輪的射擊。
突突突……
噗噗噗……
鬼子被密集的子彈橫掃，一片片的倒下。
轟隆隆……
鬼子的炮彈砸下來，花崗岩石壘砌的機槍陣地在這一刻不堪重負被炸塌。
噗噗噗……
連串的子彈飛射而來，把大牛達成了篩子。
“不要停！老子還能打……”大牛吼著。
副射手看了看被鬼子射的全身是血的大牛，繼續裝填彈排。
突突突……
突突突……
子彈在不停的射擊而出，重機槍噴吐著火舌！然而架設機槍掃射的大牛再也沒有嘶吼聲。
副射手看向大牛淚目，手上繼續上彈排！他看得出來大牛已經死了，可他手中的機槍還在咆哮著。
機槍不停的開火，他的彈排就不會停下供應。
突突突……
突突突……
“大牛……”棒槌吼著，手中的重機槍交叉火力射擊著，阻擋鬼子靠近大牛的腳步。
他看出來大牛已經陣亡，那不停射擊的槍聲！槍口噴吐的火舌，代表著大牛不屈的戰鬥意誌。
人已經死亡，身體還在戰鬥！大牛的靈魂在指揮著大牛在繼續開槍射擊。
陣亡的大牛他留下的最後的意誌，是他還在戰鬥繼續戰鬥，扣動機槍的扳機架設著機槍繼續打鬼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又一個弟兄陣亡後！也已經到了夜幕。
一排長帶著休息好的弟兄開始接替戰鬥，也在這一刻鬼子突然退了，陣地上落下了最後一顆炮彈，響徹著爆炸聲。
轟隆！
硝煙滾動，然而硝煙下在突然寧靜的戰場上，還有一挺機槍在咆哮著。
“換防了……”一班長吼道。
大牛還在射擊，副射手聽到一班長的吼聲後也吼了氣力：“大牛兄弟，天黑了！換放了……”
吼聲在戰場上回蕩，這一刻正在射擊的大牛！手中的機槍突然停止了咆哮，他不動了！握著重機槍的雙手也在這一刻突然鬆開，接著是他的身體仰麵倒了下去……
那一刻，戰場上撤退的鬼子被大牛最終射殺了一個又一個，直到這一刻戰鬥結束的呼喊。
“大牛兄弟，該歇著了！吃飯了。”副射手把大牛背起來，背回山洞。
馬驍俊躺倒在洞壁上，掏出一根煙點燃！一口一口深深的吸入肺中。
大牛死了！他沒有說什麽，也沒有淚水，腦海中回憶著大牛的笑聲。
“嘿嘿……”
那憨厚的笑聲與那一天去田家村第一次相遇的幹架，讓馬驍俊的麵部忍不住抽搐了氣力。
不哭，但那份感情也撬動了他在戰場上曆練多年的磐石之心，他的眼睛還是濕熱了。
此刻馬驍俊站起身，走到大牛的麵前！他蹲下來看著大牛的麵孔很久很久，他瞪著眼睛瞪著。
“大牛死不瞑目！我試了幾次他都閉不上眼睛。”
馬驍俊說道：“他在等我！”
馬驍俊坐在大牛是身邊，笑著說道“大牛啊！你一直跟著我打鬼子，咱也算夠了本了！
瞧著跟著咱學了不少本事，打鬼子那跟砍瓜切菜一樣多舒坦是吧？
你放心我會活著的，鬼子要不了我的命！我就是那千年的烏龜萬年的王八，活的長著呢。
人家都說禍害遺千年！老子啊在鬼子那裏可是大禍害呢。”
馬驍俊說著伸手摸下大牛瞪著的眼睛，在馬驍俊抬起手的那一刻，大牛的眼睛閉上了。
“隊長說的沒錯！大牛等著你這句話。你是能打仗的，最後一刻弟兄們掩護你你也要活著逃出去。”副射手說道。
“他娘的大嘎子說的對，隊長必須走！最後活著的四五個弟兄，給隊長開路。
隊長要是不走，他娘的都自殺。
讓他背著咱們的命到陰曹地府報道去，哈哈……”一排長大笑了起來。
弟兄們都哈哈笑了起來。
馬驍俊看著弟兄們，他的心頭沉重！這是希望，是弟兄們希望他活下來繼續打鬼子的希望，因為他馬驍俊能打仗會打仗。
死在這裏可惜！
同誌們都知道這個道理，他馬驍俊也知道這個道理！這一仗能活著，不是他馬驍俊想死就能死的。
“你們放心，能活下來老子絕不會去死！老子活著就能練兵，就能痛快的打鬼子。
老子答應了大牛也答應你們，老子這條命讓你們換了。”馬驍俊大聲回應道。
“弟兄們！啥都不說了，打吧！哈哈哈……”王承柱笑了起來。
“哈哈哈……隊長去睡覺！鬼子一時半會還弄不死我們。”一排長笑著喊道。
此時的鬼子並沒有發起進攻，戰場上硝煙彌漫遮擋著天空的明月。
即使如此在月光之下，這個夜晚也是明亮的。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滴的過去，到了午夜時分鬼子還是沒有發起進攻。
“看來鬼子是怕了！老子現在都想睡覺了。”一排長說道。
“你想睡的時候鬼子也想睡，鬼子最喜歡的招數就是等他們想睡覺的時候，就知道我們也很困。
那時候想睡覺的鬼子就會摸過來，準備弄死我們在我們的地盤上休息。”王承柱說道。
“瞧著就你打過大戰似的，當年老子在平型關可是打了幾天幾夜。
那時候的鬼子可比現在的鬼子多。”一排長說道。
“你還打過平型關啊！那可是老八路了。”王承柱恭維敬佩道。
“他有啥嘚瑟的，老子當年打上海的鬼子！那可是從血肉磨坊裏爬出來的。
羅店幾經易手！那他娘的屍體多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爭奪陣地的時候那時踩著屍體往上衝的。”一位老八路說道。
“你還打過淞滬！？老班長你可從沒有說過啊。”一排長一臉敬佩的說道。
這個老八路三十多歲，看起來枯瘦如柴！滿臉的皺紋，如果在現代看起來就跟五六十的老農民伯伯沒有區別。
“這有啥好說的，百萬大軍硬是被鬼二十多萬幹趴下了，說起來他娘的丟人啊。
那一年打仗陣地上貓著身子開槍啊！子彈跟暴雨一樣，抬頭就是死。
沒辦法的趴著上彈藥直接子彈就打了出去，管他娘的能不能打死人啊。”老八路歎息一聲，再也沒有說下去。
提起淞滬的敗仗，他很痛！那一年他同樣經曆了南京大屠殺，看到鬼子挖的萬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