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陌生國度(中)新年快樂!

眾人聞言,也不再想著抓活口,三下五除二將黑衣人斬殺了個幹淨!對方身手雖不錯,但人數卻不占優勢,不然一開始也不會選擇埋伏和陷阱。

江凜見護衛已經將方才栽倒的馬車抬起,重新拴好馬匹。揚手示意眾人不要再耽擱。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那聲音……

卿如許聞之一驚!

“救命!”

失措的尖叫聲從遠處傳來,卿如許心中咯噔一下!

臻雲郡主在這裏!那麽今日之事定是定與她有關了?!可臻雲郡主此刻聲嘶力竭的求救聲又是為了什麽?

卿如許和江凜對視一眼,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眾人策馬狂奔向前,不一會,就看見兩方人馬正對峙著!

一方的領頭人悉王李讓,另一方的領頭人則是個玄黑色的錦袍,麵上覆著半張銀質麵具的人,他身後的隊伍,也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袍,兜帽遮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楚麵容。

卿如許麵上露出詫異的神色,有些驚愕的與江凜對視。

這是什麽人?

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大靖有這號人物!

她又看向李讓,李讓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

原本李讓故意將江凜和卿如許分開,一方麵派人截殺江凜等人,另一麵設下埋伏要活捉卿如許。但沒想到江凜異常強勢,他根本不是對手,更沒想到的是,半路殺出個煞星,不僅打亂了他的計劃,還搶了他千方百計抓到手的臻雲郡主。

此時臻雲郡主被黑袍男子挑在長槍之上,像一隻待宰的野味兒!

黑袍男子騎在馬上,手中長槍一抖,被挑在上麵的臻雲郡主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閉著眼睛沒命的尖叫起來,還哪裏有之前素淡如蘭的氣質,整個人就像是一片爛菜葉子,非一般的淒慘。

黑袍男子卻完全不理會,似乎根本就沒把臻雲郡主當成人,他看了一眼卿如許和江凜,最後目光落在卿如許身上,說道:“這個女人威脅你們大靖的飛衡長公主,想對你們卿府不利,我替你抓住了她,你想如何處置?”

卿如許一皺眉。

首先,對方所說的“你們大靖”引起了她的注意,對方這麽說,說明他並非大靖人士。其次,對方說替自己抓住了臻雲郡主,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卿如許瞥了一眼李讓,“閣下錯了,我若想抓她,並不需要閣下代勞。不若,你將她交給悉王殿下吧,我想他更像抓住臻雲郡主。”

李讓的母親容妃死在廉王的算計裏,他死了,父債女償,李讓抓住臻雲郡主自然是想要報仇的。

那邊的李讓聞言,麵上陰沉至極,似乎覺得那男子的行止是對他極大的侮辱。

他的人手與對方人不相上下,但眼前這人能在他手裏輕易的奪走臻雲郡主,根本就深不可測。他生性謹慎,不會冒險,此時站在一旁靜靜觀望一言不發。

對方那男子聞言一挑眉,似乎沒想到卿如許不需要這個臻雲郡主,“嘖”了一聲,長槍一挑,就將槍尖上的臻雲郡主衝著李讓扔了回去。

臻雲郡主嚇得昏厥過去,李讓一動不動,他身邊的屬下很有眼色的飛身接住了臻雲郡主。但對方的動作仍然讓他青筋暴跳無地自容,那一瞬間的狠戾另看到他的人,都覺得那眼神與他本人的氣質及其不相符。但這種神色,也隻是一瞬間就被收斂起來,他似乎看出那男子沒有阻攔他的意思,便轉過頭來看著卿如許,沉聲道:“咱們後會有期!”

說著,他撥馬而退,頭也不回,帶著人迅速退離。

黑袍男子又“嘖”了一聲,不知是在感歎李讓識時務,還是諷刺他膽小怕事。

江凜此時調轉馬頭往卿如許跟前走了幾步,眯眼看著那人:“閣下是什麽意思?”

那男子卻沒看他,隻看著卿如許,似乎在等她說話。

江凜拽著韁繩的手緊了緊,詢問的看著卿如許,卿如許回了他一個同樣疑惑的眼神,轉頭問那男子,問了一個更直接的問題:“閣下是誰?”

“你現在不用知道我是誰,等到了地方,你自然什麽都知曉。”

卿如許一驚,到地方?

江凜身邊的人聞言全都唰的一聲拔出了武器,他冷眼看著那人,伸手拉住了卿如許。

但黑袍男子隻是一笑,伸手一揮,他身邊的人紛紛向前,朝著江凜的隊伍碾壓過去。

………

春日高閣,小窗半開。

卿如許斜倚在榻上,細細的看著手中的《燕國風物》。拾舟愁容滿麵,上前揪住她的袖子,說道:“太子妃……哦不對,夫人……這書都來來回回翻了十來遍,您到底看出什麽來了?咱們來這都小半月了,連怎麽回事都沒弄清楚,您怎麽還能坐得住?”

卿如許眼皮都沒抬,指尖在書頁中幾個族徽上輕輕劃過,說道:“那麽,你覺得,咱們要怎麽弄清楚?”

拾舟一噎,氣悶的歎了一聲:“可是,那個人將您擄劫至此,雖然沒傷害咱們,卻半句話都沒留下,您在這呆了快兩個月了,也沒人來找您問什麽,或是說什麽,這難道不是太奇怪了嗎!”

“是奇怪,不過,這段時間我卻有些感覺,他們是想從我身上知道什麽事情,但連他們自己都沒摸清楚。”

拾舟幾個對視一眼,都有些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寶兒說道:“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猜出咱們來了燕國?”

黑袍男子雖然將她擄走,但並未對江凜等人下殺手,江凜此時一定在四處找她。

卿如許說道:“他那麽聰明,一定會找到我們。”

大靖,南疆與北越都在東陸,而燕國和則在遙遠的南陸,中間隔著一片海域,國力更為強大。

卿如許來這裏近兩個月,隻知道這裏是燕國一個姓龐的大家族,黑袍男子將她安置子在府裏,將她當府裏的小姐一般,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來這裏的路上,夫人真該好好問問那個人。既然他不想對咱們不利,大概也不會咱們多問幾個問題就動怒。現在咱們兩眼一抹黑進了府中,連一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卿如許進府這麽久,還對府上人事往來一知半解,難窺其門徑。

寶兒嘟嘴道:“如果能知道他們有什麽目的就好了,至少,咱們也有方向下手啊!”

拾舟嘀咕道:“看龐家的態度,似乎隻是想要接夫人回府養個閑人……”

卿如許看她們費解的樣子,自己心裏卻有幾分猜測。

她與旁人區別最大的地方就是……

重生!

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值得龐家千裏迢迢跨海來擄劫她!若說相貌,她可不覺得這麽大的燕國沒有一個比她長得好看的。

之前劉樂君偽裝成黑袍人與她做交易的時候,就曾提起過此事,過後她曾問過劉樂君,這是誰告訴她的,劉樂君卻說,這是上元門的吩咐,她具體並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甚至自己也一頭霧水。

雖然沒能查出是誰對她重生的事情有所懷疑,但既然少元門能有人能窺伺一二,別人也未必不能。

卿如許心中對此有所猜測,所以更加不想輕舉妄動,暗中一定有人在觀察她!至少在對方表明意圖之前,她不想露出什麽來。

她合上手中的《靖國風物》,輕舟正好從外麵推門進來,氣悶道:“夫人,這龐家,上上下下的嘴巴都緊的很,不過,我看她們的態度,倒不像有惡意……”

卿如許道:“在大靖時,我已經覺得各府的規矩十分嚴格了,但來了這裏才知道大家族規矩嚴明之處,簡直到了嚴苛的地步。無論是主子還是奴婢,都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又是毫無波瀾的幾日過去,這日清晨,府裏下人似乎變得忙碌起來,來去匆匆。卿如許身邊的幾個丫頭都察覺到不同。

“我瞧她們的樣子,像是有什麽人要來……”

拾舟巴著兩隻眼睛看向卿如許,等她說話。就聽見外麵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一個聲音說道:“去跟卿姑娘通報一聲,這是老夫人命人為她裁製的衣裳。”

一直在院子裏伺候的小丫頭進門稟了一聲,卿如許沉靜的笑著說道:“讓她進來吧。”

小丫頭應了一句,立刻帶了人進來。

藍衣婢女態度恭敬穩重,笑容溫和,讓人看上去十分舒服。但目光間,少不得對卿如許的打量,抬眼見到她的容貌,驚訝之色一瞬而逝,緊接著規規矩矩的行禮道:“奴婢汐願,給姑娘請安。”

卿如許微微笑道:“起身吧。”

汐願應聲而起,聲線平緩,語速利落,說道:“今日三爺要回府來看望老夫人,老夫人說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讓卿姑娘跟大家見一見。這是日前為您趕製的衣裳,奴婢伺候您換上,一會就要去拜見老夫人。”

拾舟和寶兒聞言一怔,三爺?難道是將她們主子擄來的那個男子?

卿如許早預料到今日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但聞言仍舊神色平常,說道:“即是如此,有勞稍等片刻。”

拾舟聞言趕緊接過汐願手中的衣裳首飾,說道:“不敢勞煩汐願姐姐。”

汐願早有耳聞,這位是靖國曾經的太子妃,十分不同尋常,但對方莫名其妙來到這裏,現在知道府裏的安排,卻怎麽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但她雖然訝異,麵上也分毫不露,隻在心中更慎重了些。順勢將東西交給拾舟,接過寶兒的茶,欠著半個身子坐在小杌子上靜靜等著。

拾舟抖開衣裳,見是一身藕荷色的齊胸儒裙,搭配玉色批帛,寬幅的裙擺間用金線繡滿了卷草紋路,淑雅而不失活潑,十分適合卿如許的年紀。“哎呀,這衣裙,真是漂亮。”

燕國女子以德為榮,不好以色示人,因此衣著端莊大氣,偶有小女兒嬌媚,也是清麗脫俗。卿如許本就不是什麽柔弱的小女子,更適合這樣的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