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挑事兒精(下)

卿如許幾乎算準了今日之事的一切細節,連薛準小廝追過來的時間都捏的差不多,而她也早在薛準被揍的時候就回到了馬車上。“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卿如許眨眼到:“就是要讓薛準知道,下手的就是我,看他還敢來府上攪擾祖母!你放心吧,懷疑歸懷疑,就算他心明鏡的下手之人就是我,隻要他沒有證據,就不能拿我怎麽樣。”

“姑娘的意思是……是要讓薛小侯爺知道,您不是個賢惠能拿捏的,不,您根本就是要讓他覺得,娶了姑娘就是娶了個夜叉回家,定沒好果子吃,所以才這樣做的!”

卿如許滿意道;“你這丫頭越來越聰明了!”

“姑娘!”蘭舟氣的一跺腳。

永平郡主和宣平候隻有一兒一女,對薛準這個唯一的兒子極是縱容,若知道兒子被胖揍成那副模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就算抓不到確切的證據,也會暗地裏給卿如許使絆子。

還有薛小侯爺的妹妹薛允,也是個禍害,平日裏就對卿如許“第一美人”的稱號冷嘲熱諷,咒她病秧子開花,死的更快,若知道自己的哥哥被她下手打了,還能有好嗎?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可你們怎麽不想想,永平郡主三番五次的登門,滿京城都知道她是要跟咱們府上結親,卻一直都沒能成,麵子上早就掛不住了。最近兩次登門,已經沒了先頭的好臉色。你們知道的,祖母和父親對我的親事十分看重,是怎麽也不會讓我嫁給薛準的,最後兩頭難免結下梁子,又是什麽好結果?與其如此,不如將永平郡主的怒氣轉到我身上。”

“一來,是讓京城的人知道,並非是咱們府上下郡主的麵子不願結親,是我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二來,郡主有了台階下,就不會為難父親和祖母,我一個閨閣小娘子,她總不至於叫人宰了我。”

“永平郡主到底不是好惹的,回頭就得給姑娘冠上一個惡女之名。若傳出去,姑娘打算怎麽辦?”

“傳出去才好,有這樣的惡名,誰還敢來打我的主意?”

為了逼退江凜,讓他打消娶自己的念頭,也為了讓那些湊熱鬧提親的人家放棄,卿如許心中暗想了好幾條計策,第一計——她不賢惠。今日暴打薛準,就是要宣示自己的凶惡,本姑娘生人勿近。

“那姑娘往後可怎麽嫁人啊!”

卿如許邊換衣裳便說:“你們說,我這樣的身子骨,嫁人之後還能像在娘家時這般逍遙自在嗎?要操勞後宅瑣碎不說,夫君若是不省心,還得替他管那些個妾室通房,你們也知道,我這副脾性,還不得氣個半死。那樣下去,我能活幾年?”

“姑娘怎麽這麽說……”

兩個丫頭眼圈頓時紅了。

“我說的是實話,你們從小跟著我,我的身子你們比別人清楚的多,祖母她們不肯信,你們還不知道嗎?我早晚是要死在他們前麵的,所以想在活著的時候好好在他們身邊盡孝。可這話,又不能當著父親祖母的麵明說,所以,隻能用這種辦法,打消別人結親的念頭。”

拾舟抽抽鼻子,道:“姑娘何必這般悲觀……夫人新尋的這副藥方,吃著不是見好了嗎?哪裏就像姑娘說的這般,好似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卿如許一歎:“這段日子以來,那些藥,我全都倒在那青柏的盆景裏了,不信你們去聞聞。”

蘭舟和拾舟一聽這話大驚失色,上前一看,果真在裏麵聞到了濃重的藥味。

因平日裏她這屋子裏藥氣就十分濃重,所以眾人一直也沒發現那盆青柏裏被傾倒了藥汁。

“姑娘這麽做,要是老夫人知道,豈不讓她老人家傷心?!”蘭舟頓時就急了,怪不得最近卿如許吃藥都不叫人在身邊服侍了,總是借口把她們支開。

拾舟疑惑道:“可奴婢瞧著,姑娘近日精神多了,飯也用了的多了。”

“傻丫頭,那一碗藥下去,誰還能吃的下飯?”卿如許前世喝了一輩子藥,真真是膩歪的不行,她覺得自己臨終時的眼淚都透著藥味。“我不喝那藥,飯食自然就吃的多了,也興許是這個原因,最近長了不少力氣,所以才看著精神了吧。”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都不知該說什麽了。

拾舟和蘭舟對著抹眼淚,卿如許也沒在勸,想必她們一時間也是接受不了她的想法的,慢慢來吧,但她是真的不打算嫁人的。

雖說卿如許重生以來一直在心裏嘀咕是江凜吸幹了她的氣運,才讓她上輩子二十出頭就一命嗚呼,但她自己心裏明白,她的身體本來就撐不了幾年,命短不說,嫁了人也生不出孩子,與其平白坑了別人,不如逍遙自在活幾年,為什麽要把僅有的年華浪費在深宅後院呢。

“我真的想好了,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