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羽塵的照顧,我恢復的很快。

待身體完全痊愈後,我和一個叫小悅的丫鬟一起幫忙打打雜,時間久了,我們倆就成了無所不說的好朋友。羽塵有時候會很長時間不在家,害得我連撒嬌的地方都找不到,隻好把小悅約出來聊天,因為小悅是羽塵的貼身丫鬟,所以經常會給我講一些羽塵的怪癖,害我笑個不停。

隻要羽塵一回到家,一定會第一個來見我,先是噓寒問暖一番,然後就會給我講一些外麵的奇聞軼事。有時候我會好奇地詢問羽塵究竟在做什麽,但他總是含糊的找些理由搪塞過去,時間一長,我也就不再問了。

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擔心,所以才不告訴我。有時夜裏路過羽塵房間時,會隱約聽到從裏麵傳出低微的申銀,但我隻是默默地站在門口許久,直到聲音恢復平靜,我才無奈的走開。

三年的時間就這樣的過去了,我幾乎都忘了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裏。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那**,我閑著無聊,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羽塵的房前。

羽塵對我來說就像哥哥一般,我不高興的時候他一定會在我身邊,可我這時卻猶豫了,呆呆的站在房間門口,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我聽見從房間傳來一陣痛苦的悶哼,我想也沒想就一股腦的沖了進去,眼前景象讓我驚呆了。

羽塵就像剛從染缸中出來似的,渾身是血,我頓時癱坐在地上,啞然望著他。

“是蓮兒啊!”隻是區區幾個字,但羽塵看起來似乎費了很大的力。

那一刻我幾乎什麽都聽不見,隻是木木的注視著那一支貫穿了他右臂的箭。

“嚇壞了吧。”羽塵朝我微微一笑,我不明白那笑容到底意味著什麽。

我還是一動不動的跌坐在原地。

“找我有事嗎?”羽塵柔柔的問道,就像從前一樣。

我似乎有些回過神來,木訥的點點頭。

“那、你先回去,等過一會我去找你。”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卻堅決地搖搖頭。

“那你等我一下。”羽塵說著左手用力猛然拔出埋在肩窩中的利器,一陣低吟溜進我的耳中。我哇的大叫了一聲,同時用雙手緊緊地蒙住了自己的雙眼。一陣劇烈的喘息過後,羽塵皺眉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個樣子,所以才叫你回去,你看,嚇壞了吧!”

“沒有,我隻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想好下一句該說什麽。

羽塵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褪去染血的外衣,露出了寬厚而結實的肩膀,左手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紫玉藥瓶準備上藥。

也不知道為什麽,身子好像不受控製似的,一個箭步上去從他手中奪過藥瓶,羽塵有些詫異的望著我。

“羽塵,我覺得、覺得你就像我的、我的哥哥。”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小的我自己都聽不清。

“我知道。”

“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能依賴的人隻有你。”

“我知道。”

“我以後想有個家,我討厭一個人生活的日子。”

“我知道。”羽塵還是保持著剛才的笑容。

我厭倦了這樣的回答,三年來,他隻會說‘我知道’,我煩透了那個笑容,明明痛苦著卻裝著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狠狠地將藥瓶摔在地上,啪的一聲,粉末撒了一地,心也好像這碎片一樣散落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什麽都不懂。”我第一次對羽塵這樣大聲叫嚷,那張偽裝的麵具,我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