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功夫,青牛撞天圖已然恢複了傷勢,畢竟是輕傷,青牛撞天圖越來越神妙。

他活動一下身體,感受到輕盈,飄飄然像一片羽毛,沒有一點兒重量。

甚至覺得自己能一躍飛到空中,化為一片白雲飄走。

這便是九龍鎖天訣的威力。

雖然僅僅修煉了一下,雖然一下便重創,但是還是有效果,他來到石鎖前,輕輕提起最重的一顆,掂量幾下,感受著它的輕盈,推算自己應該增了五十斤的力量。

“你力量又強了啊。”張天鵬羨慕道:“赤龍丸對你的效果真不錯!”

冷非搖搖頭:“九龍鎖天訣。”

“真有效果?”張天鵬訝然。

他一直在練,卻一無所獲,好像是假的心法一樣,而且看九龍鎖天訣那般簡單,他也一直沒什麽興致。

要是精妙的武學,學一點兒便精進一點兒,感受到自己的進步,他便勁頭十足。

九龍鎖天訣沒什麽可學的,就是那麽傻站,好像用來調理身體與增腿勁的樁功一樣。

樁功雖妙,可畢竟太低端,是最簡淺基本的法門,遠不如內勁心法的玄妙。

他明知九龍鎖天訣號稱天下第一內勁心法,卻無法控製心底所認為的名不符實,總是提不起勁。

“有一條捷徑。”冷非道。

張天鵬精神一振。

冷非道:“找一條蟒蛇,跟它鬥上一番,就能領悟此訣的玄妙了。”

“真的假的?”張天鵬懷疑的看著他。

冷非笑著擺開架式。

然後閉上眼睛,慢慢在腦海裏閃現抱著銀蟒的情形,這一次身體驟然沉重。

每一寸骨骼與每一片血肉都變向沉重異常,尤其血液變化最明顯,好像從水變成了水銀,甚至比水銀更重。

“噗!”他吐一口血,軟綿綿倒地。

“冷兄弟!”張天鵬忙過來。

冷非擺擺手,一動不動癱軟在地。

張天鵬不敢動他,忙拿了一顆玉參雪蘭丹塞到他嘴裏。

靈丹入嘴化為清香,在五髒六腑裏流轉了一圈,配合著青牛撞天圖的奇異氣息,兩者迅速恢複著傷勢。

約過了一刻鍾,冷非才慢慢起身,還好地上一塵不染,他摔了兩次衣衫仍舊清爽。

張天鵬遞過來一茶盞,關切的道:“冷兄弟,你這是舊傷複發?”

冷非搖搖頭:“那心法所致。”

“不可能吧?”張天鵬笑道:“有這般威力?”

冷非道:“你按照那捷徑一試便知。”

張天鵬躍躍欲試:“我一定要試試,一練就受傷,這便是自殺心法?”

他一直練得寡淡無味,什麽效果也沒有,更別說什麽自殺第一的心法了。

冷非喝過茶茗,放下之後,負手踱步思索。

現在看來,自己卻是到了極限,縱使它能迅速提升力量,還是不敢再練。

沒經過鍛煉的五髒六腑極脆弱,一次一次受傷,暗傷積累是致命的,他已經受過數次傷,能感受到五髒六腑已經到了極限。

應該先找一門鍛煉五髒六腑的心法,可惜這種心法才是真正的秘傳,根本不可能外泄。

他歎一口氣,決定還是先停止九龍鎖天訣修煉,專注於太嶽鎮魂錘、快意刀及踏月浮香步。

甚至還有飛龍劍法,飛龍劍法的精妙他已然掌握,威力驚人,隻可惜不配合靈蛇劍總差了一點兒威力。

“張兄,城內哪有鑄劍的名家?”冷非道。

張天鵬精神一振:“百裏家呀,百裏劍可是威名赫赫,不過嘛,挺貴的。”

冷非道:“多少?”

“最少一千兩。”張天鵬道:“這是最尋常的青鋒劍,再往上的話,越來越貴,不過對別人來說貴,對冷兄弟你來說不算什麽!”

冷非露出苦笑。

他現在還真沒有一千兩,當初得的銀子都送到了煜王府,現在隻有十幾兩銀子。

“你想鑄劍?”張天鵬笑道:“沒必要費錢,成了外府護衛,自有好劍!”

第二天清晨,兩人先掃過了明揚街,再來到了外府。

轉過照壁,練武場上熱火朝天。

大殿台階下一張太師椅,椅中坐著高士奇,壯碩身子懶洋洋坐在那裏,微眯眼睛,好像老虎打盹。

兩人來到近前,抱拳行禮。

“你們兩個成外護衛了?”高士奇睜開眼睛,懶洋洋看著他們,慢慢點頭:“能打破慣例,難得。”

張天鵬一臉興奮,終於成為外府護衛,不再憋屈的當遊衛,一天到晚掃大街。

冷非不動聲色,平靜如往常。

高士奇目光落在冷非身上:“聽說你出了一回風頭,打跑了孫正英?”

冷非抱抱拳:“是孫前輩承讓。”

“承讓個屁!”高士奇冷笑:“他姓孫的從沒有承讓一說,不管你是遊衛還是內護衛,一樣的收拾!”

冷非道:“僥幸。”

高士奇上下打量著冷非,冷非目光低垂不與他對視。

高士奇忽然道:“冷非,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呆在外府太委屈自個了?”

冷非搖搖頭:“不敢。”

“哼,原來是不敢,是真這麽認為!”高士奇撇撇嘴:“那好吧,掂量一下你的斤兩!”

他懶洋洋起身。

冷非渾身一下緊繃。

他五官敏銳,對高士奇一直有麵對猛虎的感覺,此時隨著高士奇起身,危險感覺強烈十倍。

“嗚……”仿佛一道虎嘯在耳邊響起。

高士奇身子一矮,雙手下垂,然後一撲。

冷非眼前一花,好像一條猛虎撲來。

超速思維早就在運轉,卻沒法判斷他的行動。冷非提前催動踏月浮香步躲避,卻沒能避開。

“砰!”他胸口挨了一拳,直直飛出去,好像被高速奔馳的駿馬撞上。

他身在空中,好像有無形力量平推,飛出三丈外才落地,踉蹌兩步站穩。

他已經落到練武場上,正練得熱火朝天的眾人紛紛停住,好奇看過來。

胸口隱隱煩鬱,很快又恢複,五髒六腑沒受傷,讓他暗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的五髒六腑就像有裂紋的瓷器,脆弱得很,再受傷會形成不可逆的傷害。

高士奇再次恢複懶洋洋模樣,站在台階下打理他兩眼:“確實有兩手!”

冷非抱拳:“多謝總管手下留情。”

若不留情,他現在已經吐血。

高士奇擺擺手:“老老實實當你的外院護衛,外院護衛照樣有機會立大功!”

“是!”冷非沉聲道。

高士奇牛眼一瞪,吼道:“誰讓你們停了?!”

炸雷般怒吼讓眾人一囉嗦,忙不迭繼續練起來。

張天鵬也嚇了一囉嗦,暗自搖頭,這高總管是給咱們下馬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