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砰”的墜落地上的中年男子,先前還一臉戲謔宛如貓戲老鼠,現在已然腦漿迸濺。

他們感受到了讓人絕望的差距。

兩人拚了命,甚至要玉石俱焚也未必能殺得掉的家夥,他隻是一掌便解決了。

“你們先走。”冷非道。

兩人收起複雜的思緒。

“你可甩開他們了?”周靜怡問。

冷非搖搖頭:“緊追不舍,如影隨行,隻能甩開片刻功夫。”

“小心。”陸沉水道:“搖海宗最強的武功是搖海神功,可以鎖住虛空,逃無可逃的。”

冷非點頭:“明白了,快走你們的。”

他有一顆鎖空珠,到了這裏卻是無效,好像並非一個虛空,委實古怪。

這讓他有一點兒猜測,可能這一方世界與蠻荒並不在一個天地,好像另一個世界。

兩人擺擺手,一閃消失。

冷非停在原地,凝神感應,看是否有人在跟著他們,慢慢點頭,還好隻有一個跟著的。

片刻後,虛空扭動,再次出現了八個中年男子,腰懸長劍,目光如電。

他們一出現,冷非哈哈一笑,再次騎著兩隻擎天獸忽隱忽現,飄忽莫測。

八個中年男子看著地上的屍首。

“孟師弟!”一個中年男子沉聲道:“這個家夥,非死不可!”

“咱們不成!”

“那就求援吧。”

“唉……,有點兒丟人呐。”

“不想死更多弟子,便不能要臉了,找盧師兄!”

“對,盧師兄!”

眾人紛紛開口,一致決定還是請盧師兄出馬,必然手到擒來,幫弟子們報仇。

他們先前一直緊追不舍,覺得即使殺不掉,也能追得他狼狽不堪,不能喘氣,耗也能耗死他。

看到孟師弟死去,他們才驚覺,這麽下去,這家夥會殺更多的人,他們隻能在他屁股後麵吃灰,無可奈何。

這種憤怒與絕望讓他們決定請盧孚出手。

他們會因為完成不利而受罰,可也比讓他逍遙自在的好,不顧一切的要殺掉他。

他們瞬間消失,帶走了屍首。

片刻過後,一個青年緩緩走出虛空,看向四周。

他眉清目秀,神色冷漠而倦怠,好像世間一切事都索然無味,活得沒有滋味。

他懶洋洋的伸出手來,在虛空一抓。

一團光芒出現在手掌心。

光芒中閃現出冷非的影子,隱隱綽綽,還有兩隻擎天獸的身影,若隱若現。

他淡淡的咧了咧嘴,似是笑似是諷

片刻後,他一閃消失。

下一刻他出現在冷非的身前。

冷非正坐在一隻擎天獸背上,兩獸站在一座山巔,迎著呼呼烈風,俯看茫茫草原,壯闊而鬱鬱。

心胸為之一暢,更豪興大發,感慨萬千之際,然後看到了青年,皺了皺眉頭。

“你是何人?”冷非掃一眼青年,感覺深不可測。

青年男子淡淡道:“搖海宗盧孚。”

冷非掃一眼周圍:“隻有你一人?”

“一個足矣。”盧孚淡淡道:“你很古怪。”

冷非微笑看著他。

摸不清底細的情形下,最好的辦法是探一探,看一看到底是什麽路數。

自己已然化虛境,幾乎達到了頂層,無法再突破,照理說這盧孚再強也不可能強過自己一個境界。

盧孚淡淡道:“從沒見過你的心法。”

冷非失笑:“你難道見過天下各宗心法,一眼能識破?”

“是的。”盧孚淡淡道:“無論哪一宗心法,我這眼睛一看,便能看得出來。”

冷非搖搖頭:“這怎麽可能。”

“信不信在你。”盧孚懶洋洋看著他:“你難道一直隱在深山修煉,不知天下事?”

冷非道:“正是,我素來隱於深山,埋頭苦修,這是剛出來碰上了你們的人,非要搶我這兩隻奇獸。”

“難怪你沒聽過我的名聲。”盧孚淡淡道:“那好吧,你自裁吧。”

冷非搖頭:“不可能。”

盧孚道:“你知道我為何能通曉天下各宗武功?”

冷非笑道:“難道是因為殺過各宗的弟子?”

“你很聰明。”盧孚淡淡道。

冷非上下打量著他,笑道:“你沒瘋吧?殺過各宗弟子,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

“我若不是搖海宗弟子,自然難活,可誰讓我是搖海宗弟子呢。”

“難道你們搖海宗一家獨大,無人可製?”

“雖不中,亦不遠矣。”

“可笑。”冷非哼一聲:“如此肆無忌憚,縱使是天下第一宗門的弟子也活不了。”

“我不說,誰能知道呢?”盧孚道:“即使你說了,誰又會相信呢?不有親眼所見便是汙蔑。”

“你是非要殺我滅口了。”冷非笑了笑:“所以告訴我這些。”

“你明白便好。”盧孚慢慢說道:“你的修為會盡歸我身,被我所吞噬。”

冷非忽然哈哈大笑。

盧孚淡淡道:“你笑什麽?”

冷非忽然一抖身形,無形力量洶湧而現,“砰砰砰砰”悶響聲不絕於耳。

虛空泛起波瀾,好像湖水在沸騰。

冷非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跟我說這麽多,卻是在暗中布置,這是什麽武功?”

盧孚皺眉看著他。

他想知道別人的武功,卻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武功,自己的搖海神功竟然被破!

這個家夥比想象的更棘手,需得拿出看家本事了。

冷非道:“搖海神功吧?”

他搖搖頭道:“你是想鎖住虛空?可惜,對我沒用的。”

他用的卻是斬靈神刀,直接斬斷了盧孚與虛空的聯係,靈線一旦被斷,自然沒有了操縱虛空之力。

盧孚微眯眼睛,懶洋洋的神情收斂起來,露出感興趣神色,終於有一個能讓自己提起勁頭的了。

“斬靈神刀!”盧孚淡淡道。

他雙眼灼灼,一改先前的慵懶與冷漠,精芒迸射。

盧孚道:“你是斬靈宗弟子?”

冷非笑了笑:“不是。”

他心下凜然。

如此說來,他以為難得一見的奇功,卻是一個宗門的武功,這斬靈宗一定不是尋常宗門。

“確實不是。”盧孚皺眉道:“你的心法與斬靈宗心法不同。”

冷非微笑:“你們搖海宗與斬靈宗孰強孰弱?”

“斬靈宗更強。”盧孚淡淡道:“這些家夥個個詭異難測,可惜你不是斬靈宗弟子,斬靈宗知道你練了斬靈神刀,一定會殺你。”

他說著話之際,身上漸漸籠罩了一層水氣,朦朧若霧,朝著周圍彌漫開來。

冷非臉色微變。

他沒感覺到危險的情形下,好像忽然被冰凍住,身體一動不能動,眼睜睜看著盧孚靠近,舉起右掌輕輕拍向自己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