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上前攬她入懷,憐惜而感動。

唐瀾輕輕伏在他胸口。

用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她的心也跟著平和下來,溫暖與安全包裹著,一動不想動。

冷非能隱隱體會到她的心情,輕輕摟著她,一動不動。

兩人靜靜相擁,時光好像靜止了一般。

唐小月與唐小星已經看到,知趣的沒有過去打擾,盡管心如貓撓,好奇得不得了。

半晌過後,冷非輕聲道:“進屋去吧。”

“你沒受傷吧?”唐瀾懶洋洋的問。

她聽著冷非的心跳,便知道他根本沒事,卻是打算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冷非笑道:“玉宵神雷經比想象的更強,張通虛與張富書都解決了。”

唐瀾抬頭看向他。

唐小月與唐小星顧不得避嫌,從屋裏跑出來,湊到近前看著他。

唐小月忙道:“駙馬,父子兩個都死了?”

冷非笑著點點頭:“一個吞天宗,一個虎行宗。”

唐小星輕聲說道:“張通虛是吞天宗的,那張富書是虎行宗的?”

冷非點頭。

“怎會如此?”唐小星蹙眉道:“好像虎行宗與吞天宗是生死仇家的。”

冷非眉頭挑了挑。

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大禹皇宮內的秘卷沒寫各宗之間的關係,隻說了哪個生哪個滅。

唐小星輕聲道:“吞天宗與虎行宗是生死夙敵,因為他們當初的祖師為了爭奪一個女子,反目成仇,然後其弟子都是仇人,廝殺了數千年,血深似海。”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唐小月搖搖頭不以為然的道:“他們父子兩個得了傳承,怎麽可能還為生死仇家。”

“傳承裏應該有這份印記的。”唐小星不服氣的道。

唐小月道:“總不能父子反目成仇吧?”

兩女看向冷非。

冷非道:“不管是不是仇家,都已經死了,也算在黃泉路上相伴。”

唐瀾道:“虎行宗是什麽武功?”

冷非露出驚歎神色,將經過說了一遍。

三女聽得搖頭不已。

把人化為血霧,凝成血虎,這種事也太殘忍,怎麽看都不像名門正派所為,虎行宗滅得一點兒也不冤。

唐瀾道:“徐長老他們正召集眾宗高手前往至尊宮搭救你呢。”

冷非露出笑容。

唐瀾明眸看向虛空,漸漸迷離。

片刻後,她明眸恢複清明與深邃,看向冷非,嘴角微翹:“已經到了。”

冷非笑道:“我去看看吧。”

唐瀾悠悠歎一口氣道:“至尊宮徹底完了。”

冷非皺眉道:“那位歸虛境高手呢?”

他一直忌憚著那高手,所以才沒敢進入至尊宮大肆搜刮,否則怎會放過機會?

“他出現,擋住了眾人。”唐瀾搖搖頭道:“宣布今天開始至尊宮開始閉宮,千年之內不再開宮。”

“千年……”唐小月吐吐舌頭:“這是要自廢武功呐。”

“沒有辦法的事。”唐瀾道:“不如此,無法平息眾怒,一定會滅了至尊宮。”

冷非輕輕點頭。

八宗死去太多弟子,損失之重前所未有,至尊宮如果沒這歸虛境高手,已經被他們所滅。

閉宮千年,也算是贖罪。

唐小月輕笑道:“那他們與天海公主的婚禮是不成了吧?”

“人都死了,怎麽成親?”唐小星搖頭,看一眼冷非與唐瀾。

兩人也要成親了,但願不要有什麽波折。

冷非道:“你們先準備飯吧,我去找一下宗主。”

三人點點頭。

冷非出現在茅屋前。

李秉忠出現在他跟前,打量他一眼道:“冷非,你可是難得一來,進來罷!”

冷非搖搖頭:“宗主,我在外麵說便好。”

他知道李秉忠的規矩。

什麽人都不讓進茅屋的,是他的一方淨土,今天讓自己進去,顯然是殊榮,可自己總不能不識趣。

“是不是神明殿的事?”李秉忠道。

冷非輕輕點頭:“宗主,有些事不宜跟旁人說,通過內子所見,將來天淵不會太平。”

李秉忠肅然看著他:“難道還有至尊宮這等家夥不安分?是天海罷?”

冷非道:“是蠻荒。”

他伸手往北一指。

李秉忠皺眉:“蠻荒之地,極寒酷烈,人類無法生存,怎有威脅?”

冷非道:“蠻荒之內有部族,而且強盛不下於天淵。”

李秉忠沉聲道:“難道他們會南侵?沒有必要吧,他們習慣了苦寒之地。”

冷非搖搖頭:“內子所見,未來天地大變,寒氣南移,他們會跟著南下,然後與咱們相接觸,從而改變心法,從而適應這裏的生活。”

“這倒是麻煩!”李秉忠沉聲道:“苦寒之地出來的,與天地鬥,會形成強大的力量。”

冷非道:“宗主英明,蠻荒之地多奇才,對咱們天淵威脅極大。”

“所以你想開放神明殿,從而增強天淵的實力?”李秉忠緩緩說道。

冷非點點頭。

李秉忠哼道:“就怕天淵不領情!”

冷非道:“宗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我會先見皇上,再見諸宗主。”李秉忠緩緩道:“咱們可以開放神明殿,可不能全無好處!”

“宗主英明!”冷非抱拳。

“你呀……”李秉忠搖搖頭:“想得太多,會累著自己!”

冷非笑道:“我這是防微杜漸,免得事情到了難控之境,再出手便晚了!”

“也對。”李秉忠點頭:“果然有手段,去吧,我會處理妥當!”

“是。”冷非抱拳離開。

他一回來,便看到了徐貴福氣哼哼的坐在院中石桌旁,看到他進來,斜睨一眼,扭過頭去。

冷非抱拳笑道:“師父辛苦了。”

“哼!”徐貴福扭頭不看他。

唐瀾三女正在正廳裏擺飯桌,已經擺好了滿滿一桌的菜,唐瀾正端上美酒。

她打開酒壇,輕輕倒進玉壺裏,醇香慢慢的飄出大廳,來到了院中。

徐貴福聳聳鼻子,騰的起身,瞪冷非一眼:“吃飯!”

“是。”冷非笑著抱拳。

徐貴福大步流星進屋,急不可待的坐下來。

唐瀾素手執壺,優雅的斟滿一杯,雙手端給徐貴福,嫣然笑道:“師父辛苦了。”

徐貴福接過來斜睨一眼冷非:“看在聖女的麵子上,不跟你一般見識!”

冷非知道他是有怨氣,笑著點頭,接過唐瀾遞上的酒杯:“那便敬師父一杯。”

“可惜啊——!”徐貴福一飲而盡之後,長長歎一口氣:“沒能滅掉至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