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縷縷光芒倒像是靈氣凝成的光芒,他無暇多想,隻能咬牙撐住,不讓黑暗吞噬自己。

他的意誌被雷印磨礪得堅韌無比,即使黑暗如海水般無邊無際,讓人絕望,他仍不放棄。

好像得了絕症,痛苦無比,很想早早的徹底解脫,但總有一縷不甘心想掙紮。

他就是憑著這一縷不甘心在苦苦支撐著,偶爾會閃現一道光芒,卻一閃即逝,無法停留。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驟然大亮,光明驅散了黑暗。

然後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石頭上,清風徐徐,渾身汗涔涔的,卻通透清爽。

他睜開眼睛打量四周,很快想起來,這是入口處,自己的本命牌正在身邊。

他拿起本命玉牌,升起恍如隔世之感。

真的是又死了一回,清清楚楚,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在眼前,比起前一世自己死得稀裏糊塗,這一次的死當真是刻骨銘心,同時也真正明曉了自己的心誌。

自己真正想要什麽,真正在意的,明曉了這些,他便不複迷惘,修行可以勇猛精進。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胳膊,摸摸臉,通過內視發現,自己並沒有衰老,不但沒有衰老,反而更顯年輕。

靈氣滾滾,活潑如珠,精純得好像真是一顆顆珍珠在身體裏滾動不休。

他自測了一番,雙眼閃過光芒,若有所思的看一眼身下的這塊石頭。

難道所謂的天華洞,就是這塊石頭不成,先前所見皆是幻相,是一個奇妙無比的玄境,自己無法識破。

識別做夢的辦法不管用,在這幻境裏,自己打自己也會疼,所有感官都清晰無遺。

他不由的感慨,如此奇妙的幻境可謂是前所未見,難怪師父徐貴福會說讓自己開眼界。

自己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想必不會太久,而自己的修為已經踏入了第八層天。

從第三層天,踏入第八層,他原本以為要花一年或者更久,沒想到現在已經達成。

他抬頭看看天空,又搖搖頭,現在自己的時間錯亂,無法弄清楚到底是多久。

想到這裏他收起本命玉牌,轉身飄飄而去。

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返回到一座大殿,徑直來到大殿內,看到徐貴福正在喝茶。

“師父。”冷非抱拳。

徐貴福招招手:“這麽快就離開了洞天?可惜。”

冷非道:“已經過了多久?”

“三天罷了。”徐貴福掃一眼他,眉頭一挑,露出笑容:“好好,隻三天就踏入了第八層天,不錯不錯!”

冷非道:“隻有三天?”

徐貴福輕頜首:“為師騙你做甚。”

“不是一個月或者更久?”冷非皺眉道。

依照他在山穀裏數著自己心跳,應該已經是數天或者數十天,不可能是三天。

“你這小子,如此不信為師!”徐貴福哼道。

冷非道:“我在天華洞裏數自己心跳,絕不止是三天。”

“你在那裏不準。”徐貴福道:“所有時間都錯亂的,心跳也會變化。”

冷非搖搖頭:“師父,絕對不止三天。”

徐貴福哼一聲道:“你這小子,倒有信心。”

冷非輕輕點頭:“我確信無疑,至少一個月吧?”

“好吧,一個月。”徐貴福點點頭,笑道:“果然不錯,沒看錯你。”

冷非道:“師父,我想去看看唐瀾。”

“去吧去吧。”徐貴福笑著點頭:“旁邊已經給你建好了院子,去看看喜歡不喜歡。”

冷非道:“師父”

徐貴福道:“你可不能回去了,否則就會露餡,以後也要裝作不識得宋景天與孫菲。”

冷非皺眉,慢慢點頭。

現在也隻能如此了,宋景天與孫菲都不傻,自己變回原樣,他們怎能不懷疑。

冷非抱抱拳,出了大殿。

大殿外已經站了一個相貌平平的青年,躬身道:“少爺,隨我來罷。”

冷非抱拳:“有勞。”

“不敢當。”青年忙抱拳回禮。

兩人往下來到一間宅院前,青年輕輕敲門。

院門拉開,唐小星正俏生生站在裏麵,看到冷非,頓時大喜過望:“供奉!”

冷非笑著踏入院中。

青年則輕悄悄的退出去。

“供奉,你可回來啦。”唐小星忙給他沏茶。

這院子與自己在天秀城的院子幾乎一模一樣,大小也一般無二,不顯得空曠。

他坐到石桌邊,笑道:“一個月自己一個人,覺得孤獨了吧?”

“還好吧,能靜下心來練功。”唐小星道。

她喜靜不喜動,這種生活正是她喜歡的,安安靜靜的練功,不理世俗紛擾。

冷非道:“明天就去補天觀看看你家小姐。”

唐小星頓時露出笑容。

冷非輕啜一口茶:“宗內可有什麽消息,大禹那邊呢?”

“大禹那邊風平浪靜,供奉你走之後,有很多人叫囂挑戰,你沒出現便隻能散去。”唐小星輕輕搖頭,露出不屑神色。

這些家夥都是撿便宜的,為了一鳴驚人。

冷非輕頜首。

唐小星道:“倒是宗內有一個消息。”

冷非抬頭看她。

唐小星道:“九宗演武已經結束,供奉你沒參加,卻是黃石堅黃公子參加的。”

冷非皺眉思索:“黃石堅”

“是方長老的嫡傳弟子,十二層天。”唐小星道。

冷非道:“沒見過,也沒聽過。”

唐小星笑道:“我現在才知道,這些嫡傳弟子都是名聲不顯的,往往都躲在山裏練功,不出去行走武林。”

冷非道:“奪了頭名嗎?”

唐小星輕輕搖頭:“沒能奪得頭名,還受了不輕的傷,是補天觀的盧青芽得了頭名。”

“盧青芽”冷非皺眉道:“黃師兄的傷如何?”

“據說修為廢了大半,需要重新修煉。”唐小星道。

冷非哼道:“她難道不知道唐瀾做了聖女?還敢如此?”

唐小星蹙眉輕聲道:“恐怕就是因為知道小姐是聖女,而且與供奉你關係不淺,所以故意如此的。”

“為何?”冷非問。

唐小星道:“是不忿吧,覺得供奉你配不上小姐。”

冷非失笑道:“小星你瞎猜的,是不是她是不服氣唐瀾當上聖女?”

唐小星搖搖頭道:“聖女是沒辦法爭搶的,是講究血脈,沒有聖女血脈絕不可能成為聖女。”

“總之這女人是不懷好意。”冷非哼道:“原來以為天華宗與補天觀以後能成為朋友,沒想到她來這一手,恐怕黃師兄也大意了。”

“恐怕是的。”唐小星道。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