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了解,身體是有了變化,自然有了卸力之能,而且有一定的橫煉底子。

但做不到刀槍不入,隻能減弱傷害。

他相信隻要再進一層,到達九龍鎖天訣的第六層,防禦應該更強,到後來甚至刀槍不入!

九龍鎖天訣確實神妙無比。

可惜!

它太難練了,太難精進,自己苦苦追索,把武藏殿的所有關於龍的書都讀遍,融會貫通之後,也隻能做到這一步!

想在驚雪宮把九龍鎖天訣練成是不可能了,最終還是要去王府或者皇宮。

可王府與皇宮可不是那麽容易進的,即使進去,也找不到藏書或者關於龍的線索。

他不由的想起當初唐瀾的提議。

成為唐瀾的奴仆,說不定已經找到了龍的線索,甚至可能精進兩層甚至三層,更甚者練成九龍鎖天訣。

他在內心問自己,後不後悔?

最終輕輕搖頭。

再來一次選擇,他還是拒絕。

再不擇手段也不會答應!

無法容忍仰視唐瀾,被唐瀾俯視。

他身形閃動,小院內填滿了他的影子。

力量又增一千斤的情形下,他雙腿更有力,速度也更快,信心也更足了一分。

他停住身形,精神充沛,於是動身前往武藏殿,要繼續翻看別的秘笈與武學書籍。

他最渴望的便是這些,迫不及待的想都看完。

剛一拉開門出來,東麵的小院忽然出來了江盈語,朝他輕輕擺一下手,左右看一眼快步跑過來。

冷非好奇的看著她,怎這般鬼鬼祟祟?

江盈語拉著他重回他院子,壓低聲音道:“小師弟,你得罪了楊若海師兄?”

冷非點點頭:“是罵了幾句,怎麽啦?”

“你可闖大禍啦!”江盈語焦急的道:“得罪了程師兄沒什麽,他在中宮,可得罪了楊師兄,那就是麻煩無窮。”

冷非道:“會有不長眼的家夥找我麻煩?”

“那是一定的。”江盈語輕聲道:“少宮主的傾慕者太多啦,對楊師兄這個少宮主弟弟也是愛屋及烏,你得罪了楊師兄,他們一定會找麻煩,……而且大家也會孤立你的,你得罪了少宮主啊!”

“那便來罷。”冷非不在意的道:“江師姐你也盡量少跟我說話吧,免得難做。”

江盈語白他一眼道:“我當然也要避嫌,所以才能偷偷摸摸的,還好咱們隔著近。”

冷非笑道:“那江師姐可有辟穀丹?”

“有啊,你要多少。”江盈語道。

“有多少要多少。”

“辟穀丹不能多吃的,吃一顆抵兩天,不能超過十天,會傷身的,給你四顆吧。”江盈語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四顆青綠色的丹丸給他。

冷非接過來打量下,嗅到了淡淡的香氣,獨特的香氣鑽進鼻中,沿著食道向下走。

頓時胃口大失,不想吃飯,香氣在身體裏轉一圈,最終消失於五髒六腑裏。

身體暖融融的,好像剛吃過飯的感覺。

他精神一振,這辟穀丹確實厲害,竟然能補五穀之精氣,不必從脾胃運化,直接作用於身體。

“多少錢一顆?”

“一兩銀子,先欠著吧。”

“也好,那我先去武藏殿了。”

“小師弟,小心,他們可能會暗算你。”

“嗬嗬……”冷非笑了,搖搖頭出了院門,江盈語也小心的出來,左右看一眼,迅速跑回自己的門口。

——

冷非沉浸於書海裏,從第一樓看起,有用的便翻看並記住,覺得無用的便掃兩眼拋開。

他兩天服一顆辟穀丹,一口氣讀了八天的書,才依依不舍離開武藏殿。

正值中午,他出武藏殿便直接去他前兩次去過的酒樓。

剛一踏上酒樓,便發現人們目光有異,紛紛避開,於是好奇的看向四周。

樓內並沒有認得的,不見程芒不見楊若海。

他坐下,點一桌子的菜。

小二剛跑開,鄰桌的青年探身過來,壓低聲音道:“冷公子,不好啦。”

冷非疑惑的看他。

青年相貌平庸,但雙眼明亮,眉宇間充滿英氣,壓低聲音道:“少宮主今天出關!”

冷非失笑:“原來如此!”

“少宮主一出關,一定要找你麻煩的,你最好還是趕緊下山避一避。”青年低聲道。

冷非道:“少宮主可是先天高手?”

“現在還不是,但也快了。”

“那便是了。”

“少宮主下手很毒的。”

“總不至於殺我吧?”

“少宮主毒手之下,欲死欲仙啊,沒有一個不怕的。”

“那更要試試!”

“唉……”

“多謝你的好意,拭目以待罷!”冷非笑道。

青年搖頭不已,目光充滿憐憫,又有一個要倒黴的,少宮主手下還沒有一個幸免的。

冷非慢條斯理的吃過飯菜,原本想返回武藏殿,可沒辟穀丹是一個麻煩,還要跟江盈語買。

來到江盈語小院前,憑他耳力,斷定周圍沒人經過,上前敲門喚道:“江師姐!”

屋裏沒有應聲。

他清楚聽到江盈語的心跳聲,她正摒息凝氣,一聲不吭,裝作院子裏沒有人。

冷非皺眉。

難道她聽到少宮主要出關,也要避嫌?

“江師姐,趕緊開門,趁著外麵沒人!”他沒好氣的道,鼻中已經嗅到淡淡的藥香與血腥味。

他當初在鶴鳴山被濃烈的血腥味熏出陰影來,鼻子對血腥味格外的敏感。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我今天不舒服。”江盈語輕聲說道。

冷非輕輕一躍,掠過牆頭落到院內,看到臉上包著白布的江盈語正站在院中央。

江盈語嚇一跳,忙道:“你怎闖進來了?”

冷非盯著她臉上的白布:“受傷了?”

“嗯,不小心劃到樹上。”江盈語裝作無奈的搖頭:“真是夠倒黴的。”

冷非精擅演技,江盈語在他跟前太稚嫩,眼神與臉上的細微表情配合不協調,僵硬得很,根本不過關。

“誰幹的?”他平平淡淡的問,好像在問吃過飯沒有一樣的平淡。

江盈語搖搖頭道:“真是不小心劃的。”

冷非道:“程芒?”

“他敢——!”江盈語哼道。

冷非道:“那就是楊若海!”

江盈語道:“他也是不小心而已,沒什麽的。”

冷非露出一抹微笑:“還真是狗仗人勢啊,少宮主今天要出關,他便膽氣大壯,敢嗞牙了。”

“小師弟,千萬不可亂來!”江盈語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不妙,忙道:“一點兒小傷,隻是劃破了一點兒皮,過兩天就好,甚至不會留疤。”

冷非搖搖頭,平靜的道:“女孩子的臉怎麽能碰?”

他越平靜,江盈語越覺得不妙,感受到周圍空氣好像都變冷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