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掃一眼便怦然心動。

這兩人的刀法奇快,隻見刀光,不見刀身,比他的鶴鳴九刀的第九刀快得多。

他自問力量強橫,身體速度也快,再加上第九刀也以快取勝,所以第九刀當真奇快。

這兩人的刀遠比他快,讓他大開眼界。

“走吧。”中年男子溫聲道:“這裏七天一小比,多的是,可惜你現在沒資格進來觀看,看了也是無用。”

冷非道:“前輩,不知如何才有資質過來看?”

“你現在應該是下宮弟子,每個月有小比,一年有大比,前三名可以過來觀看。”

“原來如此。”冷非慢慢點頭。

中年男子見他神色篤定,笑道:“但願你有那本事,隨我來。”

他上了旁邊的台階,然後往上來到二樓。

二樓空蕩蕩的,牆四壁皆是櫥架,上麵擺著各種各樣的卷宗,中央幾張方方正正的檀木桌子,上麵堆著一摞摞的卷宗。

正有四十六人在埋頭翻閱卷宗,不時提筆寫幾句,合起來放到櫥架上。

冷非看得出來他們是分門歸類,應該是類似於情報,看到這麽多的卷宗,顯然驚雪宮的情報極為詳細。

“陳師姐。”中年男子揚聲道:“有新人進宮了。”

一個相貌平庸的中年女子抬頭看過來。

她皺眉打量一眼冷非,慢慢道:“誰引薦的?”

“莫師弟。”中年男子道。

“哦——?”女子招招手:“莫一風眼睛長在頭頂上,還有他能看得上眼的?”

冷非自覺的來到近前。

女子鵝蛋臉,皮膚細膩溫潤,五官都很精致,可是湊在一起,頓時變得平庸起來,極為奇妙。

她一雙眸子卻很漂亮,雖遜色於千雨,卻不遜色於唐瀾,可惜其餘部分遠不能跟唐瀾相比。

女子明眸閃了閃,若有所思:“練勁九層……,照理說早該進入練氣士了,你叫什麽?”

“弟子冷非。”冷非抱拳。

女子明眸再一閃,起身來到櫥架前,抽出一個卷宗打開,慢慢點頭:“青玉城弟子,大姐冷媚,姐夫範長發,聖天幫的帳房,從小玩伴宋逸揚,先天體質孱弱,十八年,年年被各門派所拒,後進入登雲樓成遊衛……”

她忽然合起卷宗,笑道:“卻是一位怪才!”

冷非心下暗驚。

“莫師弟已經提前知會過。”中年女子似乎知道他吃驚:“所以調查清楚了。”

冷非點頭。

女子沉吟片刻,似乎在為難,最終道:“既然是練勁,那便是下宮弟子,常師弟,去安排吧。”

“是。”中年男子應一聲,帶著冷非下樓,一直往下走,最終來到了鬱鬱蔥蔥的區域,進入一間小院。

小院位於一片樹林裏,周圍二十步外也是小院,空氣清新,環境清幽。

院內隻有石桌與一座菜圃,一口深井,窗前兩棵梅花。

中年男子安置過後,解釋了幾句平時如何起居,然後離開,從此之後,冷非便是驚雪宮下宮弟子。

一個清秀少女敲敲門,輕盈的進來,身穿翠綠羅衫,窈窕婀娜,送上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上麵寫了驚雪宮的宮規。

“師弟,我乃江盈語。”少女嫣然一笑:“是來做你的向導的,哪裏有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冷非抱拳道:“江師姐,不知咱們的藏書樓在哪裏,可有武功秘笈?”

這清秀少女肯定不如自己大,但入門為先,不可能叫她師妹。

“武藏殿在中宮。”江盈語道:“所有的書都在裏麵。”

冷非道:“難道咱們要去中宮讀書?”

“是,想讀書看秘笈就去中宮。”江盈語輕輕點頭道:“上宮的弟子想看書也要去武藏殿的。”

冷非露出笑容。

江盈語道:“隻有讀書都在中宮,其餘的都分開,上宮歸上宮,下宮歸下宮,師父們十天講一次武,每次一天,上旬講心法,中旬講拳腳身法,下旬講刀劍法。”

冷非若有所思。

江盈語道:“每個月小比,三個月一中比,半年一大比,一年一終比,按照排名各有獎勵。”

冷非點點頭道:“咱們武功是可以隨意學的嗎?”

“可以。”江盈語笑道:“但每種隻能練一樣,心法,掌法拳法,劍法刀法,身法步法,隻能選一樣,免得貪多嚼不爛。”

“隨便自己選?”冷非問。

江盈語道:“可以呀,但咱們驚雪宮最高深的心法是白陽真解,威力也最強,最好還是練這個,……不過在練勁層次,白陽真解是練不著的,隨便練一種勁法都能進練氣士,到了練氣士才開始練白陽真解。”

冷非咧了咧嘴。

聽她說得如此輕巧,好像進練氣士跟玩似的,自己偏偏難如登天,委實讓人不忿。

“師弟你吃過飯了麽?”江盈語問。

冷非搖頭。

江盈語道:“那我帶你去吃飯吧,一邊吃飯一邊聊。”

“多謝師姐了。”冷非道。

江盈語擺擺小手,輕盈的往外走。

冷非跟著她出了小院,沿著小徑出了樹林。

江盈語一邊沿著青石台階往上走,一邊說道:“你可以自己做飯,也可以找地方吃,下宮與中宮有很多酒樓,隨你的口味自己選即可。”

冷非道:“難道宮內沒有膳堂?”

“沒有。”江盈語輕輕搖頭。

“那在酒樓吃飯要銀子嗎?”冷非問。

江盈語笑道:“當然要銀子嘍,難道要吃白食?”

冷非越發好奇。

江盈語道:“你不會以為驚雪宮隻有咱們弟子吧?”

冷非露出洗耳恭聽之色。

江盈語輕巧的邁著台階往上,一邊笑道:“下宮四百弟子,中宮一千弟子,上宮就不知道了,可生活在宮內的有十幾萬人。”

她繼續說道:“驚雪宮弟子可以接家人一起來的,就像師弟你,若有父母姐妹,可以接過來住的,安全又舒心。”

冷非恍然。

他忽然有些心動,大姐與姐夫住這裏的話,自己確實沒有後顧之憂。

他也明白了這些酒樓的來曆,一些是弟子們家眷所開,一些是宮內自己的產業。

走了二十幾個台階,他們往右一拐,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一座城市在眼前。

寬闊平整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林立的商鋪與酒樓,繁華不輸於青玉城的朱雀大道。

江盈語帶著他進入人群中,讓冷非仿佛回了青玉城,上了一家酒樓點幾個菜,臨窗而立。

此酒樓建得極高,坐在窗前,遠處是鬱鬱青山,山風徐徐而來,樓下大街上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老人孩子女人,還有青壯年男子,五花八門,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座武林門派。

江盈語正解說著這座驚雪城,她口齒伶俐,聲音清脆,聽著是一種享受,冷非不時詢問,誠懇真摯。

忽然一道不善的聲音響起:“喲,江師妹,好巧,這個家夥是誰啊——?!”

冷非轉頭看去,三個青年正大搖大擺的上了二樓,朝他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