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明白,這是為了避嫌,表明不會搶秘笈。

這顯然夯實了謠言,南天泉確實得了一本秘笈,他們開始眼紅起來。

若是尋常秘笈,那徐子仁也不會不惜毒殺兩個朋友逃下山,不惜與整個鶴鳴山為敵,按照山規,殘殺同門,他是一定要把處死的。

到底是什麽秘笈?

可從南天泉的泉主嘴裏卻一無所獲,蔣佩琪說根本沒什麽秘笈,純屬子虛烏有,有人惡意造謠,要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簡直卑鄙無恥,就差指著所有泉主的鼻子罵了。

他越這麽說,眾人越是好奇,也越篤定這秘笈非同小可。

不僅是鶴鳴山弟子好奇,各泉主也極好奇,可蔣佩琪嘴硬,就是一口咬定沒有秘笈,是別人成心讓南天泉成眾矢之的,用心險惡。

南天泉派出了八人下山,一定要捉住徐子仁,而且要活捉,回來之後審明為何要殺鄭齊與蒙少鋒。

正午時分,陽光熾烈。

蒙少芒與七人下鶴鳴山,一行八人臉色難看,都難掩怒氣與殺氣。

蒙少芒身形修長,相貌英俊,與死去蒙少鋒相似,兩人是雙胞胎兄弟,心靈相通,他昨天感覺到心悸,但因為在山上,所以沒想過蒙少鋒會身亡。

看到蒙少鋒的屍首,他又懊惱又憤怒,若是自己當時趕緊過來找大哥,說不定還能救得回來,可就因為大意,致命大哥身亡。

他誓要捉住徐子仁,恨不得用遍萬般刑具,要折磨得他求死不能,折磨九九八十一天,再殺掉祭奠大哥亡魂,可也知道,最好的辦法是找到徐子仁便直接格殺,不容多活一天,縱使是泉主降罪也再所不惜。

這個徐子仁有強硬後台,捉住了未必會處死!

“蒙兄,你說真有秘笈?”一個枯黃臉的青年懶洋洋的問。

他們腳下迅捷,宛如奔馬。

蒙少芒陰沉著臉,麵無表情的搖頭。

他也不能斷定到底有沒有秘笈,真有秘笈的話,依大哥的性情,也不會說給自己聽。

鄭齊也是一樣,都是悶葫蘆的性子,嘴巴很嚴,所以他們兩個死了旁人更懷疑。

“這徐子仁,真真膽大包天!”枯黃臉青年哼一聲道:“殺人奪秘笈,也不想想他能逃到哪裏去!”

蒙少芒哼一聲:“他有一個好爹!”

“不妙!”枯黃臉青年臉色微變,扭頭看一下四周,壓低聲音:“難道說,他會逃到白象宗?”

“誰知道呢。”蒙少芒冷笑。

他一定要搶在徐子仁回白象宗之前殺掉,徐子仁的爹在白象宗也是個厲害弟子,山主都要賣三分薄麵,更何況泉主?自己大哥就是白死!

“唉……”枯黃臉青年搖頭道:“那位大人物真出麵,咱們還真是……”

“你們怕了?”蒙少芒掃一眼眾人。

眾人皆目光閃爍。

為了蒙少鋒而得罪白象宗弟子,這筆買賣委實不合算,他們心底都開始打退堂鼓。

蒙少芒冷冷道:“放心,追上他了,不必你們出手,我來解決他!”

眾人舒一口氣。

枯黃臉青年搖搖頭道:“那位大人物怪罪下來,恐怕會遷怒於咱們。”

蒙少芒冷笑:“那要如何?”

“依我看……,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應付應付,空手回山最好。”枯黃臉青年道:“也不讓泉主為難,山主為難。”

“泉主已經下了死令,一定要捉回徐子仁!”蒙少芒皺眉,眼中怒火熊熊。

“我覺得泉主也隻是迫於無奈,咱們要替泉主分憂嘛。”枯黃臉青年微笑道:“蒙兄弟,總不能為了一個人,所有人都要跟著送死罷。”

“那我現在便向泉主請教,到底是不是真要殺徐子仁!”蒙少芒沉聲道。

“泉主可不是好脾氣。”枯黃臉青年正色勸道:“還是別逼泉主的好。”

八人一邊爭論一邊疾行。

枯黃臉青年手執一個圓盤,巴掌大小,上麵寫著各個方位,類似於冷非前世所見到的八卦盤,盤上有一個滾珠,黑色滾珠的方向便是他們要追蹤的方向。

他們雖打退堂鼓,但在鶴鳴山腳下,還是不敢應付,出了鶴鳴山百裏,便越走越慢,磨起功夫來。

“嗤嗤嗤嗤嗤嗤……”一連串的輕嘯聲驟然響起。

他們還沒能反應過來,近在咫尺的白光已經射中大腿,不由自主的發出慘叫。

“啊——!”

蒙少芒與枯黃臉青年已經躺在地上慘叫,慘叫一聲之後忙止住,扭曲著臉龐滿是警惕,拔出劍躺在地上,隨時準備出手。

八個人都被近在咫尺的飛刀射中。

冷非從樹後轉出,冷冷打量八人。

鮮血汩汩往外冒,血腥氣撲鼻,這裏乃是沙地,鮮血迅速滲下去。

他不由讚歎潛淵訣的厲害,快意刀配合上潛淵訣,當真是暗算偷襲的無上利器。

“你是誰?!”蒙少芒嘶聲叫道:“是不是白象宗的人?”

冷非飛刀一甩。

“啊!”蒙少芒左臂中刀,釘到地上。

左手展開,露出一根銀釘,閃閃放光。

冷非又一刀。

枯黃臉青年的右臂也被釘到地上,那個圓盤落到地上。

冷非上前撿起來,仔細打量。

果然自己所猜沒錯,這些宗門都有手段找到自己弟子。

“你到底是誰?”蒙少芒嘶聲叫道:“是誰?”

冷非道:“我來自寒冰穀!”

眾人臉色一變。

“不可能,寒冰穀的人都死了!”蒙少芒搖頭,劍攥更緊,莫名的心寒。

冷非懶得再說,先封了他們穴道,止住血,再拿一根藤條把八個人綁到一起。

一把刀一把刀撿回來,這些可都是寶刀,丟一把都心疼。

這些寶刀比起原本飛刀快一分,再加上他現在的力量強橫,當真是快如閃電。

他像背豬一樣把八人背起來,撒腿飛馳。

他穿過樹林,橫斜樹枝不停打在他們身上,待到了寒冰穀時,個個衣衫襤褸,鮮血淋漓,狼狽不堪。

冷非一口氣跑回寒冰穀,進入穀中。

“砰!”他把八人摜到地上,揚聲道:“陸前輩,王前輩,又來了!”

陸崢與王發跑出來,看到這八人,臉色猙獰,死死瞪著他們,雙眼如火焰在跳躍,一一帶走。

王發又回來,關切的打量他:“小冷,你不要緊吧?”

冷非道:“王前輩,你知道這個吧?”

他把圓盤遞給王發。

王發接過來一看,臉色微變道:“追血盤!……鶴鳴山竟然有這個?”

冷非慢慢點頭。

王發咬牙道:“看來他們能找上寒冰穀!”

冷非道:“所以他們最好別放在寒冰穀,可以分開,迷惑他們一下。”

王發抬頭望天。

冷非猜到他的想法:“王前輩是想跟他們同歸於盡?卻是不值得!”

“是啊……”王發慢慢點頭。

冷非道:“我去去再來,還會有一批,最好能把他們泉主一起引出來。”

“小心那個蔣佩琪!”王發沉聲道。

冷非忽然一斂,氣息頓時變化,好像化為一塊石頭。

王發驚奇的看一眼他。

冷非這兩天一直在鶴鳴山運轉潛淵訣,對潛淵訣領悟與火候都漸深。

冷非說道:“王前輩,我這潛淵訣可能瞞得過蔣佩琪?”

“差不多了。”王發慢慢點頭。

他沒想到冷非這麽短時間能將潛淵訣練到這程度,他們兩個可是數十年的火候,江湖催人老了,不服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