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這件麵具就送你了。”宋雪宜笑道:“你帶著這麽合適不送也不行啦。”

“夫人……”冷非遲疑。

這可是貴重之物,所謂的天蠶絲他不知道是什麽,但絕非凡物,否則不會如此奇妙。

貼在臉上不但不難受,反而清涼爽快,維持著頭腦清明,思維轉得更快。

宋雪宜道:“你殺的是二重樓練氣士,一顆洗髓丹有些吃虧,這天絲麵具算是彌補吧。”

“……是,多謝夫人。”冷非不再拒絕。

黃道遠道:“你出城之後戴上這個,悄悄走,這是寒冰穀的地圖。”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紙疊的方塊,輕輕一拋。

紙方塊飄到冷非身前,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托著送過來。

冷非伸手接過,打開來瞧了一眼,然後重新疊好,雙手呈給黃道遠,示意記住了。

“好。”黃道遠滿意的點點頭:“今晚你服了洗髓丹,然後出發,瞞著所有人。”

“是。”冷非沉聲道。

黃道遠又從懷裏取出一塊銀牌,拋給冷非:“這是寒冰穀的令牌,拿這個才能進穀,進穀之法你已經看過了。”

冷非默默接過。

“一路小心。”黃道遠道:“知道你聰慧過人,想必是沒問題的。”

“屬下告退。”冷非抱拳,後退出去。

他心中難抑興奮,洗髓丹啊洗髓丹,不管體質好的人還是體質差的人,洗髓丹都是稀世靈丹。

他跨到第一進月亮門,已然恢複平靜,跨到第二進月亮門,臉色已經沉重。

高士奇正等在第二進月亮門外,看到他出來,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沒挨訓吧?”

“沒有。”冷非輕輕搖頭。

高士奇道:“那便好,走吧,這幾天就呆在府裏別出去,不信他們敢闖進來!”

“……是。”冷非緩緩點頭。

他隨著高士奇回到外府,到了自己的小院,兩個侍女正在打掃,忙碌異常。

庭院被打掃得整潔明亮,冷非坐到石桌旁,歎一口氣,可惜張天鵬沒在,沒法與人分享喜悅。

他很快壓下了喜悅,繼續練功,但在這裏不敢練九龍鎖天訣,隻練太嶽鎮魂錘與踏月浮香步。

還有青牛撞天圖,一直運轉恢複體力。

時間過得格外緩慢。

刑飛忽然疾步過來道:“冷兄弟,外麵有人找,一位姑娘。”

冷非一怔。

他隨著刑飛來到大門前,看到了楊巧玉。

楊巧玉一襲月白羅衫,玉臉蒼白,雙眸紅腫,神情焦急,站在台階下楚楚可憐。

看到冷非出來,她忙急急迎上來:“冷公子!”

冷非道:“楊姑娘,宋逸揚有事?”

“他受了重傷!”楊巧玉咬著紅唇,驚惶的道:“很重的傷,怕是……”

她眼眶濕潤,聲音顫抖,隱隱有泣音。

冷非平靜的道:“走吧。”

刑飛道:“冷兄弟,你要出去?”

冷非點點頭:“必須要去的。”

“等一下!”刑飛道。

他轉身回府,片刻後四個中年男子出來,站到冷非身邊,把住了他周圍三丈的四個角。

“讓幾位前輩送你回去。”刑飛道。

冷非點點頭。

他對楊巧玉道:“走吧楊姑娘。”

楊巧玉蓮步輕挪,速度很快,顯然身具輕功,冷非緊隨其後,四個中年男子也緊跟著。

他們一口氣跑回宋逸揚的宅院,四個中年男子沒有進院,隻在外麵守著。

冷非徑直進了屋,來到宋逸揚的屋子,看到他正躺在榻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看其蒼白泛青的臉色絕不是睡過去。

他掃一眼周圍,沒見宋母。

“伯母出去買東西還沒回來。”楊巧玉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去找你。”

冷非解開宋逸揚的衣衫,頓時看到了他胸口的一個拳印,清晰宛如烙印。

冷非臉色一下陰沉。

除了胸口的拳印,丹田還有一個,顯然是擊碎了丹田,直接廢掉宋逸揚的武功。

“唉……”冷非露出苦臉。

他從懷裏取出兩枚玉參雪蘭丹,塞進宋逸揚嘴裏,又小心翼翼的取出洗髓丹,捏碎了封蠟,塞進宋逸揚嘴裏。

楊巧玉在一旁盯著,明眸眨也不眨。

“這是什麽靈丹?”她看出洗髓丹的不凡來,輕聲問道。

冷非道:“洗髓丹!”

楊巧玉訝然:“洗髓丹?”

冷非沉默不說話,洗髓丹與玉參雪蘭丹皆是藥效奇快,宋逸揚不會有事。

他想的是那兩枚拳印,這是巨象拳!

宋逸揚可不是姐夫範長發,而且這兩個拳印遠不是李西海的拳印能比。

他已然猜到,是李西海的大哥李西江!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李西江湊熱鬧。

“水……”宋逸揚呻吟。

楊巧玉忙去拿水,飛快端回來,捧起宋逸揚的腦袋輕輕湊上茶盞,喂他喝水。

宋逸揚喝過水,慢慢睜開眼睛。

冷非正冷冷瞪著他。

宋逸揚艱難的笑起來:“我沒死?”

“命好,死不了!”冷非平靜的說道。

宋逸揚看向楊巧玉,看到她憔悴的模樣,心疼之極,忙安慰道:“巧玉,我不要緊的。”

“你嚇死人了!”楊巧玉嗔道,眼淚簌簌滑落。

宋逸揚忙道:“是是,我該小心一點的,不該受傷嚇你。”

冷非道:“是李西江吧?”

“唉……”宋逸揚搖頭道:“我準備探一探他的底,沒想到差點兒栽了,撿回一條命!”

“恭喜你了,宋逸揚,你因禍得福!”冷非哼道:“亂探什麽底,直接告訴我不就成了!”

“你這人,不識好歹!”宋逸揚沒好氣的道,他探底是為了讓冷非清楚,要不然何苦冒這個險,瞧把楊巧玉嚇得,讓他心疼壞了。

他懶得跟冷非見識,哼道:“我怎麽因禍得福了?”

楊巧玉忙道:“逸揚,你服了洗髓丹。”

“嗬嗬……”宋逸揚漫不經心的說道:“哪來的洗髓丹,有的那枚不是送給張天鵬了麽?為他人做嫁衣裳呀!”

他一臉怪笑,幸災樂禍。

楊巧玉忙扯一下他,看一眼陰沉的冷非。

冷非斜他一眼:“我剛剛又得了一枚洗髓丹,晚上要服用,結果你又受傷,……我上輩子欠你們的!”

“哈哈,真是洗髓丹?”宋逸揚大笑。

他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覺得有趣,看著冷非臉沉似水,更覺得有趣。

“逸揚!”楊巧玉看冷非這般模樣,有些不忍。

“好吧好吧,不笑。”宋逸揚竭力收斂笑容:“不過冷非,你這命確實夠苦。”

“少囉嗦,李西江進城了?”冷非不想再說洗髓丹的話題,免得往自己傷口上撒鹽。

“進城了。”宋逸揚臉色變得沉肅:“估計很快會找上你,他怕是不止二重樓!”

冷非慢慢點頭:“我要走了,家裏你就交給你。”

“去哪裏?”

“找一處地方避風頭。”

“是該避一避風頭,……有煜王府的令牌在,他們不敢放肆,大姐與姐夫不怎麽出門,要買什麽東西,我會送過去。”

“嗯,那我走了!”冷非哼道。

他直接起身離開,返回外府。

宋雪宜坐在後花園的小亭裏,聽著趙嬤嬤的述說,失笑道:“這麽說,他還沒是沒能吃著洗髓丹?”

“給了他那朋友。”趙嬤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