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冷非,你們自己組隊。”高士奇道:“然後呈報上來,冷非你隨我來。”

兩人來到了大廳內。

冷非道:“總管,這可能是對我的報複。”

高士奇搖頭:“你昨晚殺了四個練氣士,練氣士歸於內衛,他們要報複也要報複到內衛身上。”

冷非皺眉道:“總管是拿他們當誘餌?”

外護衛在這一場廝殺中隻能當炮灰,純粹是送死,最好的辦法是老老實實呆在外府。

高士奇咬牙道:“他們不是要殺咱們護衛嗎?那好啊,讓他們殺個夠!”

冷非不解的看著他,據他所知,高士奇不是這般狠辣之人。

“你躲在暗處。”高士奇哼道:“給我狠狠的殺,能殺多少是多少!”

冷非輕輕點頭:“是,多謝總管。”

高士奇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我不怕手下有能耐,就怕無能,像死的這四個!”

明明不讓他們出去,偏偏偷跑出去,還是去真樂坊,簡直就是自己作死,他心痛之餘也是痛恨。

這個恥辱不洗刷掉,外府所有護衛都抬不起頭。

冷非道:“要晚上才好。”

高士奇道:“嗯,白天不能亂來,讓他們自己找人組隊,晚上我會安排。”

冷非抱抱拳,告辭離開。

傍晚時分,他找了四個轎夫,抬著轎子來到城東的一座宅院前,是城內最尋常的宅院,不富不貴卻也不貧不賤,家境富裕而不夠奢華。

他輕輕敲門,裏麵傳來一道清朗聲音:“哪位?”

“我找白雀姑娘。”冷非道。

院門拉開,站著一個俊朗青年,眉宇間隱約有白雀的影子,疑惑的看著他。

冷非道:“在下冷非。”

“冷公子!”俊朗青年忙笑道:“我是白鷹,白雀的兄長,有勞冷公子!”

冷非這才知道,白雀竟然不是王府給改的名字,而是自己的本名。

冷非抱拳:“不知老夫人可準備好了?”

“好了好了。”白鷹忙道:“隻等著冷公子了。”

“那咱們便出發。”冷非微笑道。

白鷹點頭。

他到了屋裏,很快推著一個木輪椅,上麵坐著一個慈祥的老婦,臉色蒼白,神色萎靡。

冷非抱拳一禮:“老夫人。”

老婦微笑道:“有勞冷小哥了,白雀也真是,這般麻煩你,老身這病就是個等死的病,何必再折騰,給大家添麻煩。”

冷非笑道:“白雀姑娘孝順,怎能眼睜睜看著老夫人如此,咱們馬上出發,月落時分藥膳便要開吃。”

“好好。”老婦忙點頭。

她對登雲樓的藥膳也有耳聞,隻是先前一直沒有門路,能吃登雲樓藥膳的非富即貴,他們家雖與王府有瓜葛,卻隻是一個丫環,旁人也沒放眼裏。

冷非帶著白鷹與老夫人前往登雲樓,直接登上三樓,一個清秀伶俐的小二帶他們到了一間屋子。

這三樓與二樓又不同,都是二進的屋子,布置典雅而幽靜,甚至可以在裏麵讀書睡覺。

冷非等他們坐好,藥膳上來,告辭離開。

——

夜色朦朧,今晚的月亮格外皎皎無瑕。

冷非身在朱雀大道中,宛如遊魚一般的穿梭,前麵遠處則是登雲樓的外護衛們。

他們分成四人一組,彼此照應,行走在人流中,然後慢慢轉向一座小巷,好像去真樂坊的方向。

冷非搖搖頭,周圍並沒有暗隨者。

直到午夜時分,他們才怏怏回到外府,一無所獲,好像忘憂樓的護衛全部消失。

他們回到外府,看到高士奇正坐在太師椅中,若有所思。

“總管,咱們沒有收獲。”趙天華抱拳沉聲道:“他們好像知道這是陷阱。”

高士奇擺擺手:“別急,他們總會忍不住的,你們退下吧。”

“是。”趙天華眾人沒精打采的離開。

“冷非。”高士奇招手。

冷非上前。

高士奇哼道:“我派人守在忘憂樓護衛府,他們沒一個出來,都縮起來了。”

冷非看一眼刑飛。

應該是刑飛在盯著忘憂樓護衛府。

高士奇道:“他們可能是怕了你,而且很有可能是要先除去你!”

他眼神奇怪的打量冷非。

冷非殺的練氣士可不是一重樓的,而是二重樓的,這便驚人了,對忘憂樓形成了震懾。

一人殺四個練氣士,而且還有二重樓練氣士,不管怎麽想都是很驚人的。

即使是他,麵對四個兩重樓的練氣士也要費一番手腳,冷非卻一口氣四刀解決掉。

冷非道:“總管,我是偷襲暗算。”

“練氣士很難暗算。”高士奇搖頭道:“總之你要小心一點兒,還有,張天鵬……”

“唉……”他長舒一口氣道:“他終於要走了!”

冷非道:“總管知道了?”

“這是好事,要恭喜他!”高士奇笑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冷非輕輕點頭。

“明天你就歇一天。”高士奇道。

冷非抱拳離開。

午夜時分,青玉城仍舊熱鬧繁華不減,乃是一座不夜城,有錢人都在這個時候花天酒地,徹夜狂歡,到了早晨才會吃過早膳,懶洋洋的回府睡覺歇息,到晚上再出來狂歡,通宵達旦不知歲月流逝。

他來到了明揚街的宅院,推門進去時,看到了張天鵬與趙青荷,甚至還有黃天青。

三人望過來。

“冷兄弟……”張天鵬迎上來。

冷非拍一下他肩膀,笑道:“終於要走了。”

張天鵬神色複雜:“我……”

冷非搖頭:“這才是對的,你現在是明月軒弟子,沒必要陷在這個爛泥沼裏,好好用功修煉才是正經。”

“可是冷兄弟你……”張天鵬歎息。

冷非道:“正是我大展身手的好時候,你也知道,我昨天便殺了四個,很快就能湊足十個。”

張天鵬輕輕點頭:“我相信冷兄你很快就能湊足十個!”

他對冷非的信心十足。

趙青荷一襲青衫飄飄,玉臉瑩白,來到冷非身前,從腰間解下一把劍,遞過來:“這是臨別之際,小師妹讓我轉交給你的。”

冷非接過靈蛇劍,笑道:“張兄終於能與你廝守在一起,可喜可賀!”

趙青荷抿嘴笑道:“還好。”

她掩不住嘴角的笑容,心喜難抑。

冷非抱拳向黃天青道:“有勞了,黃公子。”

黃天青抱拳微笑,沒有多說。

冷非看向張天鵬:“張兄,別婆婆媽媽的,咱們又不是從此不見麵了,走吧!”

“那倒也是。”張天鵬笑道:“冷兄弟,我會常過來看你的,下一次咱們再見麵,我武功會強過你!”

冷非笑道:“那可未必。”

張天鵬也是豪邁之人,一直在等冷非回來,能親自告別,既然告別了,該走就走。

“那好,咱們走啦。”張天鵬轉頭看一眼這座宅子,短短三個月而已,卻好像過了很久。

他轉身大步流星出了院子,趙青荷與黃天青對冷非抱抱拳,然後離開。

冷非坐在石桌旁,惆悵莫名。

他深吸一口氣,來到張天鵬的屋子,看到桌上放了兩個玉瓶,打開了一看,是玉參雪蘭丹,療傷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