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縹緲仙子

黑骷髏金鱗禪師聽了惡麵金剛法都所說,點了點頭,吩咐一聲:“眾弟子聽令,在這所屋子附近仔細搜索,看看是何人來到此處。”他吩咐已畢,緩步走到正廳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門下弟子四散而出,唯有四大金剛留在大廳中,分站大廳兩旁,並未動彈。

倪多事等人在外聽到金鱗禪師的吩咐,不由自主的各自鬆了口氣,均想:“看來金鱗方丈並未懷疑到這裏藏有密室,我們暫時還不會有什麽危險。”

過了多時,四處搜羅的弟子各自返回,俱都回報,稱在屋子左近並未發現有什麽人的蹤跡,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腳印之類。

黑骷髏金鱗禪師眯起雙目,忽的睜開眼來,在大廳中四處打量,著眾弟子將屋內的桌椅木凳全都般了出去,他最後站起身來,將座下的木凳挪開,仍是不見有什麽異狀,眉頭一皺,尋思:“這可奇了,難道說來的人會飛不成?”他在室內來回走動 ,腳下用力踩踏,咄咄有聲,聲音深沉,不似有什麽中空之地,剛要吩咐眾僧將這處房屋拆了。忽聽屋外空中一女子聲音喝道:“下麵的可是空佛寺裏的和尚嗎?”聲音清越柔和,在山間來回激**。

黑骷髏金鱗禪師心中一顫,知道來人不俗,急忙奔躍出廳,身後眾僧跟著走出,來到簷下,仰頭一瞧,隻見一名道姑三十歲左右年紀,身穿杏黃色道袍,腳踏祥雲,臉色嫩白如玉,頭上發髻束起,一縷青絲隨風飄擺,手持拂塵,背上背著一把寶劍,兩道秀眉豎起,眼神當中射出兩道淩厲至極的光芒,不怒自威,她身後跟著兩名年輕女子,俱都是十七八歲年紀,長的小巧玲瓏,姿色脫俗。但見這名道姑仿佛天上仙子,緩緩落在一處大石之上。

金鱗禪師見到此人,吃驚更甚,高聲叫道:“來人可是縹緲峰玄真觀觀主縹緲仙子麽?”

那名道姑微微頷首,並不回答,隻問:“來人是誰?”

金鱗禪師道:“老僧乃是空佛寺住持,金鱗方丈是也。”

縹緲仙子道:“聽說空佛寺中僧人四處擄掠良家少女,無惡不作,殺人無數,可有此事?”

金鱗禪師於縹緲仙子的名頭略知一二,知她是和太乙教教祖長眉真人並駕齊驅的當世高人,隻是因她殺心太重,心頭執念過於沉重,難以擺脫,這才留於世間,不能飛升仙界之中。他聽說這縹緲仙子為求突破,曆年來留在縹緲峰玄真觀中閉關修煉,潛心修養,消磨心中殺機,隻怕再入紅塵當中,勾起心中殺機, 是以從來不下縹緲峰一步,更是遠離世俗,不理塵世當中的一切俗事,今日不知如何,縹緲仙子竟然親身駕臨此處。

金鱗禪師心中又是驚異,又是害怕,聽聞縹緲仙子問話,哪敢口吐真言,隻得強自辯解道:“不知仙子聽自何人所說,敝寺上下一心同德,從來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何況佛門乃是清淨之地,四大皆空,做好事還來不及,哪裏敢做強搶民女的事情了,定是有人從中挑撥,想利用縹緲仙子的力量,滅掉我們空佛寺,仙子可千萬不可上當啊。”

縹緲仙子麵色如霜,說道:“金鱗禪師,你做下什麽事情,貧道無暇過問,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種什麽因,自然得什麽樣的果,今日貧道雖不來和你計較,他日自會有人來和你算這筆賬,我隻問你一句話,貧道近日新收了一個徒弟,名字叫做梁紅玉,可在你的空佛寺中嗎?”

空佛寺中的女子人數眾多,一時之間,金鱗禪師又哪裏知道梁紅玉是誰了?就算他知道,麵對著飄渺仙子的質問,又哪裏敢承認了,那豈不是等於告訴縹緲仙子,自己方才所說的話是說謊麽?他低沉著臉,含糊說道:“這個….梁紅玉麽?”頓了一頓,心念電轉間,想好了說辭,道:“本寺中僧人素來不近女色,這個叫梁紅玉的麽,若是仙子遍尋不到,老僧願意派出合寺眾僧,去四下裏四處搜尋,等有了結果,便派人將之送到縹緲峰玄真觀中,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縹緲仙子冷笑一聲,道:“貧道近些年來努力修為,以抵禦心中的殺念,近些年來更是修身養性,連一顆小草也沒傷害過一根,金鱗老禪師,若是我那弟子有什麽不測或是受到什麽傷害,恐怕你這個空佛寺,怕是要到頭了 。”她這一句話說的不徐不疾,輕輕柔柔,平和之至,不過所要表達出來的意思,任誰都要明白,其中蘊含的殺氣更是彌漫在眾僧身周。

金鱗老禪師全身一顫,臉上變色,說道:“老僧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和您老人家作對,更不敢打擾到您老人家清修,老僧定當竭盡全力,為仙子找到梁紅玉姑娘,以免仙子錯怪了老僧……”他話未說完,身後一個粗壯高大的和尚走上前來,喝道:“哪裏來的野道姑,敢來這裏撒野,你所說的那個叫梁紅玉的,貧僧卻是不知她在何處,誰又知道她是不是在外結交了小情人,跟著小情人私奔去了,就算她在我們空佛寺,量你這個如花似玉的美貌道姑,能有多大能耐,聽貧僧一句勸,哪裏來的回到哪去,否則休怪貧僧對你不客氣。”

來人是空佛寺中的四大金剛之一,怒火金剛法本,他性子火爆,見到師父對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低三下四的回複,心裏頭騰騰火起,終於壓製不住,這才從後跳出,他可不管什麽仙子不仙子的,心裏頭隻是想:“這樣一個美貌道姑,看年紀不過三十歲左右,做我師父的女兒都嫌她小,就算她打從娘胎裏開始修煉,這時也不過三十來年的修為,又能厲害到哪裏去了?且讓小僧殺一殺你的威風。”

黑骷髏金鱗禪師看到怒火金剛法本跳在場中,心下生氣:“真是膽大妄為,不得老僧允可,竟敢私自跳在前麵,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他剛要發話,招呼怒火金剛法本退下,瞥眼一瞧,隻見縹緲仙子臉色平靜,並未氣的發怒,倒是她身後的兩名女弟子,都是怒目瞪視著怒火金剛法本。

金鱗禪師心念一動,他對於縹緲仙子的名頭,隻是聽說,至於說到她的實力如何,卻是並沒有親眼見過,這時能有機會親眼看一看能與白眉真人齊名的縹緲仙子的手段法力,何樂而不為,若是法本抵敵不住,身後還有獅王威震天撐腰,又怕你縹緲仙子何來?當下默不作聲,任由怒火金剛法本在前大叫大嚷。

縹緲仙子平靜的說道:“蘭香,你去和下麵的這個大和尚比試比試,且讓他看看咱們玄真觀的手段如何?”她口中隨如此說,內心深處早已氣炸了天,不停的告誡自己:“我已不開殺戒五百多年了,今日可不能為了這個臭和尚的幾句無禮言語,就動了殺心。”

她身後的一名年輕女子答應一聲,道:“謹遵師命。”從大石上飄身落下,身形飄逸,輕輕的落在雪地上,竟是不發出一點聲音。

另一名少女高叫道:“周師妹,這個臭禿驢對咱們師父如此無禮,你可要好好教訓他一番,讓這個臭禿驢長點記性,知道咱們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周蘭香回過身子,衝著那名少女點了點頭,笑道:“呂師姐,你說師妹該如何處置眼前這個禿驢呢?”

那名少女名字叫做呂珠兒,隻見她偏著頭沉思半晌,忽的點了點頭,回過頭來笑道:“這禿驢長的人高馬大,跟一個大牲口相似,就是這張嘴太臭了些,想來這禿驢竟吃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才會如此,周師妹,咱們為了他好,倒不如把他的牙齒全都打落,讓他平日裏喝些素湯米粥,或許會好的多。”

周蘭香看到呂珠兒一臉的鄭重其事,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一番話來,登時笑的花枝爛顫,心道:“我這師姐太也缺德,打落人家的牙齒,還說是為了人家好,虧你想的出這麽損的主意,不過這禿驢對我師父出言無禮,太也可恨,不好好懲戒他一番,可太也對不起師父了。”

當即說道:“呂師姐,你這主意出的不錯,做師妹的今日就做一件好事,把這禿驢的一張臭嘴好好治理一番,以免他成天的臭氣熏人。”

這兩個小姑娘一唱一搭,渾沒把法本放在眼裏,可把怒火金剛法本氣的夠嗆,他抄起手裏的镔鐵大棍,喝道:“兩個小丫頭片子竟敢取笑小僧,待會被小僧手裏的镔鐵大棍拍成肉餅,可不要怪小僧不懂得憐香惜玉,亮兵刃吧。”

周蘭香見法本手裏的這跟大棍碗口粗細,精光鋥亮,少說也有三四百斤重,知他臀力驚人,力大無窮。絲毫不以為意,伸出白嫩的芊芊玉手,握成拳頭,笑道:“給你這臭禿驢治口臭,還用的著什麽兵刃,我這一個拳頭就夠了。”

在場僧人見周蘭香亭亭玉立,身高還不到怒火金剛法本的肩頭,她站在法本的麵前,就像一隻小雞站在老鷹麵前一般渺小,都想:“這小丫頭如此托大,赤手空拳的和法本相鬥,若不是她真有特異的本事,就是腦子燒的壞掉了,小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怒火金剛法本力氣大的驚人,莫說用手裏的這根镔鐵棍,單單的伸出一隻手掌,就能把你這小丫頭攔腰抓起。”

眾僧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均不知這縹緲仙子是何許人也,隻是見到連黑骷髏金鱗禪師在縹緲仙子麵前都是畢恭畢敬,料來這名美貌道姑必定是前輩高人,不過看她年紀麵貌,似乎太過年輕,又太過漂亮,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竟然做了道姑,太過可惜,黑骷髏金鱗禪師這樣的一個老色棍,見了任何美女,都要想盡了辦法,得到手中,可是偏偏見了縹緲仙子這樣的大美女,竟然扮做了一個道貌岸然的和尚,舉止端正,眼神當中不露絲毫猥瑣好色的光芒,可見這名叫做縹緲仙子的道姑,端的是不同凡響,絕非一般的高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