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空忙之死

空忙和尚說完,重新將放在地上的麻袋口束緊,右手一提,背負在後,向空意說道:“師弟,你且跟在我身後,師兄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空意微微一愣,心想空佛寺地處深山老林,周圍盡是荒山野嶺,除了回空佛寺,又哪裏有什麽好地方了。這時天上的雪下的越來越大,眼見空忙師兄背負著那女子,沿著山路向山頂走去。

空意不得已,心中也是好奇,想看看空忙師兄到底能把他帶到什麽地方,於是扛起麻袋,一路跟著空忙師兄向上走去。

倪多事眼見兩個和尚向山頂高處而行,從樹後轉了出來,心想且看二僧不回空佛寺,到底還能去哪裏?他跟隨在後,剛踏出一步,忽的聽到自己腳下傳來咯吱一聲輕響,原來地上積雪已是厚厚的一層,他踩在上麵發出的聲音。幸虧二僧各懷心思,並未留意到荒山當中,大雪漫天,竟然還有人在旁偷瞧。

倪多事呆了一呆,放眼向上一瞧,見到二僧在冰天雪地裏向上攀援而上,竟是如同猿猴一般靈敏迅捷,心下尋思:“這二人武功也是了得,我可不能靠的太近,以免被他們發現,且讓你們先行,待得距離稍遠,我跟著地下的腳印跟蹤就是。”

他想到這裏,停了一停,眼望著二僧向山頂疾行,雪花掩映當中,忽見二僧身影一轉,不見了影蹤。倪多事心中一驚,急忙縱躍而上,心想可別要被這二僧溜走了,既然讓我遇見你們擄掠女子,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兩位女子救出來。

他沿著山道走出一段距離,驀的見到地上的腳印消失不見了,他猛然停住身子,向周邊打量,山道上積雪厚厚一層,右手邊樹林茂密,地下也是有一層積雪,不見有什麽足印,轉頭向左手邊一瞧,見到一片茂密的長草,被積雪壓的彎了下去,他往長草後看去,見到一排足印,延展彎曲,向樹林深處行去。

倪多事縱身一躍,跳過長草,沿著足印繼續跟蹤,穿過密林,忽的眼前一亮,現出一大片石頭山來,每一座石頭山高的有五六丈,矮的也有兩三丈。他沿著足印在石頭山間繼續前行,轉過幾座山頭,赫然出現一個窄道,夾在兩座石頭山中間,他剛要穿過窄道,前麵傳來空忙和尚的聲音:“空意師弟,我這處地方,可還過得去麽?”

又聽空意和尚讚道:“師兄真是神通廣大,此處天然就是一座石屋,遮蔽風雨不在話下,更是被師兄精心裝飾,這裏麵暖和舒適,又是隱蔽之極,不易被人發現,但不知師兄是怎麽發現這麽一處風水寶地的。”

空忙和尚哈哈大笑,說道:“師弟,我也不瞞你,這處所是我費勁心思,遊遍了空佛寺周邊的幾座山峰,這才找到這一處稱心如意的場所,若是有那有一些姿色的女子被我看上,帶到此處,嘿嘿……”

他說到這裏,**笑不止。空意和尚拍手叫好,說道:“師兄果然高明,尋到好的女子,就先在這裏自行享用一番,在送到空佛寺中,好的很啊,隻不過這些門窗是找誰人給做的,不怕被人泄露出去麽?”

空忙和尚笑道:“這是我到北陵城中尋到最好的木匠,逼著他帶工具材料前來,將此地收拾一番,然後舉槍將其刺死,屍體早扔到山後去了,死人又怎麽會說話呢?師弟你就放心好了,我既然把你帶到我精心布置的地方,自是將你看作自己人了,你可不要占了師兄的好處,再把師兄給賣了,若是背叛了我,將我這處隱蔽的住所泄露出去,嘿嘿……”他說到這裏,一陣獰笑,自是說你若說了出去,講不了說不起,隻好連你一塊宰了。

空意哪能不知其意,哈哈笑道:“師兄多心了,你能帶師弟來到這樣一處好地方,師弟隻有念你的好,感謝你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跑去告密?於我又有什麽好處了?”

空忙和尚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把兩位小娘子從口袋裏放出來吧,憋壞了可就對不住她們了。”說完先把自己身邊的麻袋口解開,現出那位布衣女子,又將女子口中塞著的綿團取出。

隻見這名女子臉色蒼白,身子瑟瑟發抖,顯是她衣衫單薄,被空忙和尚在山間風雪中背了一路,早已凍得夠嗆。她眼神中看到這兩名窮凶極惡的和尚,心中更是心驚害怕,張大了口,想要說話,嘴唇動了幾動,卻是害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空忙和尚笑吟吟的說道:“小娘子,待會順從了大爺,將大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定讓你過上衣食不愁的好日子,若是有半點讓大爺不滿意的地方,嘿嘿,你可不要後悔。”

他見這布衣女子想要開口喊叫說話,獰笑一聲,說道:“小娘子,你就算叫破喉嚨,在這荒山之中,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隨便叫好了。”

空忙和尚對她說完,轉頭一瞧,見到空意師弟隻是站在一旁,不見他動手解開口袋將那名富家小姐放出,心下奇怪,問道:“師弟,你為何還不動手解開繩索?難道說你怕事情敗露,這時又反悔了麽?”

空意和尚正自發呆,似是在思索什麽事情,聽到空忙師兄說話,急忙走到麻袋跟前,探出雙手將繩子解了開來。

隻見這位富家小姐臉蛋紅撲撲的,清秀絕倫,眼睛又大又圓,小鼻子小嘴兒,粉嫩的脖頸,空忙和尚看的雙眼發直,再也顧不上別的,快步走到富家小姐麵前,伸手將她口中塞的綿團取出,笑道:“讓小姐受苦了,待會小僧一定好好補償小姐。”

他探出一雙大手,剛要去剝富家小姐身上的衣服,忽覺背後一陣疼痛,痛入骨髓,忍不住“啊”的一聲大叫,這一聲聲若驚雷,在廳內回**。

空忙和尚臉露痛苦之色,五官凝結,顫顫巍巍的轉過身來,隻見空意師弟獰笑不止,手裏拿著一柄一尺多長的匕首,匕首上鮮血淋漓。

原來是空意和尚趁著空忙和尚將全部心神放在那女子身上,毫無戒備,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從空忙和尚後心插入。

空忙和尚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這時他呼吸已經困難,強提一口氣,說道:“師弟,你….為何…為何要這麽做?”空意這一刀直從他的背後刺入心窩,極為致命,若不是空忙和尚有些修為,早已一命嗚呼,他實在不明白,更想不到空意師弟竟會突然對自己下此毒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空意和尚,眼神裏充滿了疑問,怨毒,不甘心。

空意和尚仰天一聲長笑,笑畢,走上幾步,臉上充滿了陰狠得意之色,對空忙說道:“空忙師兄,你以為你背著咱們師父做的這些事情,他老人家會不知道麽?他老人家洞察秋毫,早已發現你這人對他不忠不敬,這才沒有傳授你陰魔功。”

空忙和尚顫聲道:“陰…陰魔…功?為什麽…師父…師父從來沒對我說過?”空意將匕首晃了幾晃,將匕首上的鮮血甩出,插入刀鞘,放回懷中,陰笑道:“師兄,我一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聽任咱們師父擺布?若是沒有一些好處,我何苦又這麽做?正是因為我一直以來辦事幹淨利索,深得黑骷髏金鱗師父的器重,他這才偷偷的傳了我一些修煉陰魔功的法門。”

空忙和尚仍是有些疑問,他這時已是有氣無力,低低的問道:“可是你為什麽要把我殺死?難道說做師兄的阻礙了你學陰魔功?”

空意和尚點了點頭,笑道:“你知修煉這陰魔功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嗎?”他見空忙和尚一隻手臂伸到背後,想要堵住傷口流出的鮮血,可是那些鮮血仍是順著他手指之間的縫隙,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空忙和尚臉色慘白,雙眼漸漸的失去了色彩,空意知他已到了油盡燈枯,馬上就要死在當地,不待空忙和尚回答,說道:“隻因修煉陰魔功,需要處女之身,提取處女身上的那一點真陰,才能修煉而成。”

空忙和尚聽到此處,才知原來他是怕自己玷汙了這位富家小姐,破壞了黑骷髏金鱗禪師修煉陰魔功,這才將自己殺死,他想明白了此點,全身忽的感覺沒有了一絲力氣,意識也是模糊一片,“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就此死去,一雙眼睛瞪著屋頂,充滿了怨毒不甘之意。

倪多事在外夾道處將屋內的聲音聽的清清楚楚,聽到陰魔功三個字,心中一愣,尋思:“陰魔功?那是什麽東西?竟然還需要利用處女之身修煉,這陰魔功太也邪惡霸道了,怪道黑骷髏金鱗禪師這等厲害,原來他一邊修煉陰魔功,另一邊又利用白骨洞內的死屍修煉邪法。”

他忖思多時,忽聽屋內空意和尚**笑道:“小娘子,小僧替你除去了將你擄掠而來的這個惡僧,你該如何報答我呢?”過得一會,聽不見有人回答,隻聽空意和尚喃喃自語:“原來小娘子已經被嚇傻了,也難怪,空忙師兄這幅死相,瞪著一雙大眼,難看的緊,小娘子休要害怕,待小僧把空忙師兄的屍體處理掉,在回來和你溫存片時,嘿嘿,空忙師兄費了這一番力氣將你擄來,正好送給了小僧,這位小姐就送了我師父了,我們師徒兩個一人一個,可當真是美滋滋了。”他說到這裏,一陣大笑,隨即走到空忙和尚屍身跟前,見他兀自瞪著一雙大眼,笑道:“空忙師兄,你這會子白忙一場,可對的起你這名字了,空忙空忙,可不就是白忙一場麽?”探出雙手,將空忙的屍身抓在手裏,背在背上,向屋外走去。

倪多事聽到屋內腳步聲響,似是有人從屋內走出,急忙退後幾步,躲到一處大石之後,不一時,果然見到空意和尚背著空忙的屍首,從屋內走出,穿過夾道,拐到一處石頭山後,消失不見。

倪多事心想:“多半是空意和尚去後山拋屍去了,且不去理會他,我先去屋內看看。”他快速穿過夾道,忽然眼前一片開闊,現出一座房屋,依山靠石,房間不大,卻是極為奢華,他打開木門,走了進去,隻見那位布衣女子被放在了**,那位富家小姐卻是被放在了一旁,睜著一雙大眼,櫻桃小口張開,見到倪多事走入,也不開口說話,好似被嚇傻了一般。

倪多事伸出手掌,在那位小姐麵前晃了晃,不見她有什麽反應,歎了口氣,說道:“看來空意所說不假,當真是被嚇的傻了,想來這位富家小姐長這麽大,都沒見過死屍,更何況突然之間,見到有人持刀殺人。”

他搖了搖頭,走到床前,見到那布衣女子也是這般呆呆的,不發一言,幸虧呼吸細微,要不還讓人以為兩名女子都被嚇死了。

倪多事看到這種情形,皺了皺眉,心底裏暗暗發愁:“就算我將空意和尚殺了,救下這兩名女子,深山大雪當中,又如何送兩位女子回家?”又想到自己還要去空佛寺救人,一時之間,也抽不出時間送她們回去。

他忖思片刻,毫無辦法,隻好暗歎一聲:“事到如今,有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等我先把空意和尚料理了再說。”

正想間,忽聽門外腳步聲響,有人踏雪而來 。

倪多事心中一驚,心道“幸虧我是踏著空意空忙和尚兩位的足印走進來的,若是被空意和尚發現第三人的足印,可不得了,這空意和尚得黑骷髏金鱗禪師的真傳,瞧武功可是不弱,我未必對付的了。”

他想到這裏,忽的靈機一動,見到地下有自己留下來的足印,急忙從地下拾起那裝人的麻袋,先將自己的足底擦幹,又將地上自己留下來的足印擦的幹幹淨淨,原樣將麻袋放回,快步走到床邊,抽出冥炎刀,掀開被子,躺在了那布衣女子的旁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臉身軀,冥炎刀緊緊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