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柳仙情緣 (八)

妖婆子不隨心意,似發了狂一般,半夜,在整個縣城都沉寂下來的時候,她總是那個無法睡覺的,也是,她不是一般的人,又怎麽會能正常的入睡呢!妖婆子也不是見誰都害的,一來呢,她害死的是那些讓她一眼就不舒服的人,另外,她比較感興趣的是那些陽氣比較薄弱的又膽小怕事的人。她清楚的知道涼幻是在施玉童家一瓷壇子裏封印著,封印著一時也好,起碼這個賤徒不會說出來自己的軟肋是什麽。冬日裏的寒風慢慢的褪去了,如今這春風,不論早晚都是比較溫暖的,這初春才剛來,卻沒有帶來一件喜慶的事,反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縣城裏夫婦二人雙雙喪命。夫婦二人都是縣城裏平平常常的小戶人家,男人癱瘓在床,又有些肺病,女人靠著賣包子和各類粥為生,生活雖過的拮據一些,不過好在生意還是很不錯的,因而,小兩口的日子還是能過的下去的。二人死因也是不同的,女人整個心都不能看了,直接喪命,男人卻是活生生的餓死在床榻上。要是說這女人死的實在是蹊蹺,那細心一些的人都會想到南藝館去世的那三人,同樣是心髒出了事而死去的。隻是,這女人心口上並沒有那蛇頭形狀的圖案。羽生和榮妮兒正準備一些錢和衣物去表姑母家看一看自家那小兒以及表姑母一家,卻看見了在牆頭上的紅醉。紅醉出了在那破屋子下麵的地窖裏修煉,就是在這縣城裏麵閑逛,還有什麽熱門的大小事是他不知道的。此事經他嘴裏一說,似乎變得重要了很多,這下,榮妮兒和羽生不光知道了此事的表麵情況,還知道了紅醉推測出來的另一種極大的可能:這事,八成又是妖婆子所為。

眼下縣城裏的禍患,涼幻已經暫時封印。大猜在死人深溝底下,隻有這個妖婆子是四處遊蕩著的,雖她還有人身,不過,卻比魂魄還要靈活,不但可以飄移著向前,還可以翻牆過屋,這擱在平常人麵前,已經是很厲害的了。羽生和榮妮兒隻好放下手裏的東西和紅醉一起去了那出事的地方。

這出事的地方,自然是這對夫婦的家裏。羽生和榮妮兒以及這紅醉過去這夫婦的家時,裏裏外外的已經又一些人在圍觀了,當然了,裏麵不過是一些近親和膽大的人,外麵大都是一些既好奇又不敢近看的人。女人是死在廚房裏,不過,這廚房裏並沒有做好的飯菜,也很少有生過火的痕跡,榮妮兒實在是不解,這樣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怎麽可能沒有多少次生過火的痕跡呢,更何況,這女人是賣包子為生的,更沒有理由不去生火蒸包子了。榮妮兒看了一眼這女人的傷口,也是非常奇怪的,這不是用什麽利器所傷致命,但是,不知是什麽東西。又這樣厲害。羽生在周圍看了看,同樣在牆角發現了燃燒過的紙,雖然隻殘留一點灰燼,但是,他對於這個再敏感不過了,因為在南藝館也同樣有這樣的紙燃燒過殘留的灰燼。羽生用手撚了撚,他對紅醉說道:

“上次在南藝館也有這樣的灰燼,沒錯的話,是妖婆子所為。”

那紅醉陷入沉思,他喃喃的說道:

“取人的命就取人的命吧,還燃著紙做什麽?”

榮妮兒起了身說道:

“紅醉,你可知道些什麽?”

紅醉出了這家廚房的門,在院子裏一旁人少的地方說道:

“這恐怕不是普通的紙燃燒留下的灰燼。我看,這倒像是符紙。”

“符紙?”羽生和榮妮兒吃驚的反問道。

“一種害人的邪術罷了,將符紙貼與被害人心口,念完咒語,將符紙點燃,被害人的心,就如同這符紙一樣,火燒一般難受,碎裂而亡。上次我去南藝館救那三人,興許是受了重傷的緣故吧,我竟然沒有發現這殘留的少許灰燼。”

榮妮兒聽此,真是將這兩邪物恨之入骨,她說道:

“真是太狠毒了,果然是師徒二人,這等狠毒,真是不分上下!”

紅醉說道:

“我活了那麽久,這樣的事見的多了,有時候我都在想我活那麽久的目的,後來我就知道了,我活著無非是讓更多的人少受一些邪物的毒害,如此,才不枉我修煉成人形,也不枉在這世間走上一遭。”

紅醉說罷就去那屋子裏看了看那男人,很快他就出來了。說了句:

“果然是餓死的,而且,比這女人死的要早。”

榮妮兒結巴著說道:

“如此說來,說來,這男人,是,是這女人沒有給他飯吃。才,不可能,不可能的,這怎麽可能呢!”

羽生在旁邊安慰她道啊啊:

“咱回去啊,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或許有其他可能也是說不好的。”

正這時,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隻有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匆匆離開,紅醉覺得這男人實在可疑,於是他略施法術,瞬間趕到了這個男人的前麵,紅醉這才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的模樣,這不正是在南藝館附近賣米的牛哥嗎!牛哥並不姓牛,隻因長相似牛,而被人稱為牛哥,紅醉問道:

“為何匆匆離去?”

那牛哥吞吞吐吐的說道:

“害,害怕。”

紅醉繼續追問道:

“你在害怕什麽?”

那牛哥說道:

“他死了,她也死了,我不知道怎麽會死,嗚嗚,那蒸熟的包子還熱著呢,這人怎麽就沒了呢!”

紅醉想了想那家子的廚房,裏麵並沒有生過火的痕跡,除非,是這牛哥家蒸了包子。紅醉便對那牛哥說道:

“我記得你是在南藝館附近賣米的,怎麽,改行去賣包子了?”

那牛哥悶聲不吭,隻吧啦吧啦的掉著眼淚。紅醉又問道:

“還是你沒改行?這包子是幫那家的女人蒸熟的?”

牛哥實在是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隻說了句:

“你到底是誰啊!別再說了!”牛哥說罷就轉身離開了。紅醉還是跟著他,與這牛哥以同樣的速度並排走著,紅醉又對他說道:

“我都明白你心中的難受,可是,難道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誰嗎?”

那牛哥聽了此話,這才停下來腳步,他老實巴交的說道:

“你想知道什麽你就說吧,她人已經死了,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紅醉便問那牛哥:

“你怎麽好端端的會給那女人蒸包子呢?”

那牛哥說道:

“她是那瘸子買來的丫頭,但是從來沒有一天好好對待過她,我每次看見她的時候,她總是在流著淚,天隨人願,後來,這瘸子總算是得報應了,直接摔得下不來床了,整天鬱鬱寡歡,成天吸煙,蘭妹辛辛苦苦掙的錢全給他買煙吸了,我實在不忍心蘭妹在他身邊受苦,故與她走的近了些,可誰知道好日子竟然這樣短,蘭妹竟然遭人迫害!唉,我這心裏頭已經沒了念想,我不知道,我還活著幹什麽!”

紅醉又對那正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的牛哥說道:

“這家子,不光是你那蘭妹死了,那瘸子也死了,據說是餓死的。”

那牛哥心底裏肯定是巴不得這瘸子去死呢,於是他便說道:

“我是真不知道瘸子是怎麽死的,前天見到蘭妹,她也從未提起過。這蘭妹死了,誰還願意伺候著他吃飯呀!他這餓死也是正常的嘛!”

紅醉聽此,也已經明白了事情是怎麽一回事,他臨走隻對那牛哥說了句:

“善惡有報,邪祟終會滅亡。你回去吧,好好的過,不要再喜歡有夫之婦了。”

紅醉說罷,就一溜煙的回到了那家院子裏和羽生榮妮兒會合,隻有牛哥在原地發著愣,自言自語道:

“你是妖是鬼還是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