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時半個月的“紅藍對抗2020”禁毒實戰大比武終於結束了。

在這次大比武中,江南禁毒戰隊共核查小客車八千餘輛、大貨車三千三百餘輛、重點地區快遞運輸車六百多輛、邊境往返內地大客車兩百多輛,盤查重點人員九千多名。

總成績單也出來了,在邵通戰場紅方隊伍中繳毒數第一,查獲案件數第一,抓獲犯罪嫌疑人數第一。

要不是浙省戰隊開局時就查獲一起一百多公斤級的毒案,甚至能位列五大戰場紅方第一。

但想查獲上百公斤級的毒案太難了,真是可遇不可求,現在隻能位列五大戰場紅方第二,不過對江南省廳而言,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優異的成績。

參加第二輪大比武的東廣、海關緝私等戰隊明後天就到,人家負責後勤的民警已經來了。

參加完即將開幕的總結表彰大會,穀底檢查站就要變成人家的戰場,連賓館房間都要騰出來讓人家住。

跟參加啟動儀式時一樣,在檢查站外整隊。

記者沒啟動儀式時那麽多,韓昕正猶豫要不要換上連體防護服,跟參加啟動儀式時那樣站在邊上,一個指揮部的民警竟帶來一個老朋友。

“魏組,韓組,王所你們是認識的,你們三位準備準備,等會兒點到你們的名字,請從左邊上台。”

“上台做什麽?”

“禁毒基金會的領導給你們頒發證書和慰問金啊!”

“給我們頒發什麽證書,我們又不是先進。”韓昕被搞得一頭霧水。

“韓組,你真不知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那邊還有點事,魏組,要不你跟韓組說吧。”指揮部民警很忙,剛走出幾步又跑回來指指他掛在胸前的單反相機:“等會兒上台時不要帶相機。”

“哦。”

目送走指揮部的民警,韓昕忍不住回頭問:“魏哥,王所,到底怎麽回事?”

魏金聖意識到江南隊的領導這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微笑著解釋道:“聽我們曹支說,總指揮部把‘拔釘追逃’單列出來表彰,你和王所幫我們抓了個在逃人員,我們也幫你們江南隊抓了個逃犯,所以我們三個被評為拔釘追逃專項行動先進個人。”

對韓昕而言,這真是個驚喜。

但對接到上級命令匆匆趕來的王所來說,這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見身邊全是來自各省市參加禁毒實戰大比武的民警,王所一臉不好意思地笑道:“韓隊,我這是沾你們的光,我開始也不知道,直到剛才見到指揮部的小劉才知道的。”

“什麽沾我們的光,要不是你們,我們哪能鎖定嫌疑人的位置,哪能那麽順利的逮著他。”

韓昕嘿嘿一笑,轉身看向蔣支。

蔣支是真想給他一個驚喜,一直在悄悄留意他的反應,確認他知道了,微笑著朝他點點頭,想想又悄悄豎起大拇指。

這種事領導要是不幫著往上報,你就算幹得再好也不一定能獲得這樣的榮譽。

韓昕正不知道該怎麽感激,代表國家禁毒委和公安部禁毒局領導前來參加總結表彰儀式的禁毒基金會領導,在南雲省廳領導和南雲省廳禁毒局、邵通市公安局領導們陪同下,走到了隊列前麵。

跟啟動儀式時一樣,整個會議由南雲省廳禁毒局的領導主持。

先介紹參加總結表彰大會的領導,然後請邵通戰場指揮長匯報大比武取得的成績,再請各省市和行業公安代表隊的隊員代表上台發言。

按照上崗查緝的順序來,藍豆豆作為江南禁毒戰隊的隊員代表第一個上台。

師傅不但見過大世麵,而且經常登台開講。

韓昕一點都不擔心她會怯場,想到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堪稱她人生中的高光時刻,連忙捧著相機上前拍了幾張照,然後打開拍攝功能,拍攝起視頻。

“三軍受命齊披甲,一諾如山力挽弓!”

其實藍豆豆真有點緊張,但有隻是有那麽一點點,敬完禮,向各位領導和戰友們問完好,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她捧著反複打磨了六天的發言稿,慷慨激昂地念道:“五月二十九日,我們懷著淨邊查毒、戍邊衛國的光榮使命來到彩雲之南。

半個多月來,我們披星戴月、風雨無阻,我們朝夕相處、榮辱與共。我們以戰促訓、奮力拚搏。

在西蜀咽喉、在穀底要塞,無不留下我們夙興夜寐、查毒掃毒的身影。

今天,比武活動已經結束,我們經受了跨區域作戰、非正常作息、高體能消耗、野外查緝戰等多方麵考驗,能力和技能得到很大提升,也錘煉了意誌、收獲了友誼,還取得了優異成績……”

她形象好,英姿颯爽,落落大方。

她普通話說得好,文章寫的好,心理素質也很好。讓她代表戰隊民警發言,真是找對了人。

作為領隊,蔣支很高興很有麵子,聽著她的發言,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藍豆豆不知道領導在想什麽,接著道:“不到南雲,不知邊境毒品形勢之嚴峻;不到南雲,不知邊關緝毒警察之辛勤;隻有來到南雲,才能深感國家鐵腕治毒之決心!

我們江南戰隊參加紅藍對抗2020禁毒實戰大比武的所有隊員,在感受過南雲毒品查緝後,必將以更大決心、更足勇氣,投入到今後的禁毒工作中,為平安江南、平安中國獻智獻力!”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

藍豆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立正敬禮,然後收起講稿回到隊列。

論查緝水平,在場的隊員都不錯。

但比起寫文章和上台開講,包括東海隊的隊員代表都不是特別擅長。總之,跟她一比,後來發言的幾位隊員代表都不是很出彩。

緊接著,是領隊代表發言。

雖然指揮部跟教育部一樣,沒有明確評選哪支戰隊第一,哪支戰隊第二,但讓蔣支作為領隊代表上台發言,這就意味著江南禁毒戰隊獲得了第一。

值得一提的是,蔣支的發言稿也是藍豆豆寫的,抑揚頓挫,慷慨激昂,再次贏得一陣熱烈的掌聲。

領隊發完言,就是重頭戲。

苗局、藍豆豆等十位紅藍對抗2020禁毒實戰大比武的先進個人,列隊上台接受表彰,中國禁毒基金會和南雲省廳的領導,給他們頒發證書和慰問金!

見韓昕還在忙著拍照,指揮部負責會務的民警小劉急了,不動聲色把他拉到一邊:“韓組,快到你了,相機給我,我幫你拍。”

“不好意思,這是上級交代的。”

“我知道,趕緊過去吧。”

小劉話音剛落,主持表彰大會的南雲省廳禁毒總隊領導,微笑著說:“接下來,請獲得‘2020拔釘追逃’專項行動先進個人的東海戰隊後勤組長魏金聖同誌、江南戰隊後勤組長韓昕同誌和澤會縣公安局城關派出所副所長王愛國同誌上台接受表彰。”

雖然隻是個先進個人,又不是榮立一等功或二等功,但這個先進個人是國家禁毒委和公安部禁毒局評選的!

韓昕真有那麽點激動,微笑著跟著魏金聖和王所從左側走到隊列前麵。

在歡快喜慶的進行曲中,主持頒獎儀式的南雲省廳禁毒局領導,又站在麥克風前微笑著說:“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中國禁毒基金會雷理事長,給獲得‘2020拔釘追逃’專項行動先進個人的三位同誌頒發證書和慰問金!”

又有慰問金,不知道這次是多少。

見禁毒基金會領導從客串“禮儀小哥哥”的指揮部民警手中接過證書,韓昕連忙舉手敬禮。

“韓昕同誌,祝賀你。”

“謝謝雷理事長。”

……

捧著證書和一個帶有慰問金字樣的信袋,跟領導一起合影。

台下那麽多同行,韓昕很想嚴肅一下,可裝有慰問金的信袋厚厚的、沉甸甸的,手感簡直太好了,實在忍不住又露出了笑容。

見魏金聖和王所都很嚴肅,就他一個笑了。

蔣支別提有多尷尬,捂著嘴說:“這小子,簡直見錢眼開。”

苗成宇禁不住笑道:“錢是好東西,誰不喜歡。”

正說著,韓昕三人在參戰民警們羨慕的目光注視下,從右側回後勤組的隊列。

接下來,雷理事長代表禁毒局領導講話。

相比領導在講什麽,韓昕對信袋裏的錢更感興趣,忍不住問:“魏哥,摸著挺厚的,這是發了多少慰問金?”

魏金聖不動聲色說:“一萬。”

“這麽多啊。”韓昕樂的心花怒放,想想又問道:實戰大比武的先進個人多少?”

魏金聖一樣高興,低聲道:“好像也是一萬。”

“指揮部真大氣,比我們市局大氣多了。”

“這不是指揮部發的,這是禁毒基金會發的。”

想到這錢是截人家的胡截了來的,韓昕壞笑著說:“魏哥,這就意味著我們幫你們抓的王海鑫,跟你們幫我們抓的朱彥軍一個價。他們都值一萬,錢我們都拿了,我們可以扯平了,以後誰也不欠誰的。”

雖然互坑過,但換個角度來說就是不打不相識。

現在大比武已經結束了,接下來需要的是合作,那點小芥蒂魏金聖自然不會真放在心上,半開玩笑地說:“想扯平也不是不可以,晚上請客吧,一萬塊錢足夠了。”

“魏哥,你這也太狠了,客我可以請,但不能那麽誇張。我剛談了女朋友,還沒結婚,正是花錢的時候,你就給我留點吧。”

韓昕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王所聽得清清楚楚,想到沒有韓昕就不會獲得這麽大榮譽,更不會有這一萬慰問金,禁不住笑道:“魏大,韓隊,晚上我安排,我請。”

“王所,用不著這麽客氣,再說這是我跟韓昕的事。”

“你們離得近,以後有的是機會,今晚必須讓我來,必須給我個機會。”

“王所,你千萬別當真,魏哥是在跟我開玩笑呢。”

正開玩笑,領導宣布散會。

現在說話方便多了,魏金聖回頭看向韓昕,似笑非笑地問:“拿了一萬獎金就把你高興成這樣,你知道東廣那邊為了抓王海鑫,開出了多少錢的懸賞?”

“多少?”韓昕下意識問。

魏金聖拍拍他胳膊,輕描淡寫地說:“八十萬,不信你可以上網搜搜,估計他們還沒來得及撤銷。”

“這麽多……”韓昕愣了愣,想想又笑道:“這麽說我們虧了,而且虧大了!”

“虧什麽虧,那是針對群眾發布的懸賞,跟你小子沒關係。”

韓昕這才注意到蔣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正想說我是在開玩笑的,蔣支突然話鋒一轉:“走,南雲省廳禁毒局的夏局想見見你。前年人家為了幫你小子辦理調動,給王總打過好幾次電話,你也應該去感謝下。”

韓昕知道陳老板當時找過好幾位領導,但不知道找的就是夏局,苦笑著說:“蔣支,我真不知道,我以前都沒見過,都不認識夏局。”

“現在知道了,走吧,別讓領導等。”

“哦。”

……

韓昕跟著蔣支去見大領導,王所隻能站在邊上等。

不管怎麽說之前打過交道,魏金聖不好扔下王所一個人先走,隻能陪著王所邊等邊笑罵道:“連南雲省廳禁毒局的領導都知道他,還幫他辦理調動,這小子,就知道扮豬吃老虎!”

“魏大,你是說韓隊?”

“除了他還能有誰。”

“可他是江南的民警,我們省廳禁毒局的領導怎麽會知道他,又怎麽會幫他辦調動?”王所糊塗了。

魏金聖看著指揮部辦公室,解釋道:“他以前是邊防武警,在新康邊防支隊幹了八年,是轉製之後才調回老家的。”

王所醍醐灌頂般明白過來,不禁笑道:“我說他對我們這邊怎麽那麽熟悉呢,原來他在我們這兒幹過啊,還幹了那麽長時間。”

“所以說他扮豬吃老虎。”

“他口風也太緊了,這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有什麽不能告訴我們的。”

想到新康邊防支隊對於轉業退伍人員方麵的管理,魏金聖沉吟道:“老王,這件事你我知道就行了,他之前是在邊境搞緝毒的,有些事可能真需要保密。”

王所反應過來,連忙道:“確實有這種可能,是不能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