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掌中雀
年傲生可謂鋒芒畢露，雖然籃球技術不怎樣，可那完美的身材和可怕的彈跳力就足以讓他在賽場上成為風雲人物，而且，他的籃球生涯才剛剛開始。
古家籃球隊輸了，古仁雲沒有想到這個結果，老先生古無虞也沒能想到，在他們眼裏最弱的泱華籃球隊就這麽強勢地贏下了比賽，贏下了古仁雲未來四年的時光。
“歡迎你加入泱華籃球隊。”聶瑾瑜向古仁雲伸出手。
古仁雲扭頭看了看籃球場邊的老人古無虞，他是否要跟聶瑾瑜握手，還要看這個老人的意思。他的爺爺，古無虞，一個親手締造了古家商業王朝的人物，從來不容許別人插手他的任何決定。
發生在古仁雲身上的任何決定性事件都是古無虞在一手安排，從小到大，他都是按照爺爺規劃好的線路成長，是否加入泱華籃球隊，自然也得他爺爺說了算。
古無虞向著古仁雲一步步走來，這個老人每走一步，聶瑾瑜就緊張一分，他不知道這個老人到底會如何決定，總之，隻要老人有反悔的意圖，他們就是請來龍城最位高權重的人也無濟於事。
“可以讓我和我孫子單獨說幾句話嗎？”古無虞和藹地問道。
聶瑾瑜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聶瑾瑜收回了伸向古仁雲的手，向場外走去。
風雅頌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她摸不準古無虞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可這麽一個在龍城聲名顯赫的大人物，真的會出爾反爾？
古無虞用手拭去古仁雲額頭的汗水，輕笑著說道：“孩子，沒事，嚐嚐失敗的滋味也好，明白一下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古仁雲嗯了聲，“我知道的爺爺，古家的男兒贏得起也輸得起，輸了就是輸了，不丟人。”
古無虞的雙眼不禁流露出欣賞的目光，他這個孫子真的是要比他那個兒子爭氣太多。
“小雲啊，你這麽優秀，很累吧。”古無虞的話有些傷感，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在說“很累吧”三個字的時候，幾乎快聽不到了。
小雲在聽到爺爺說“很累吧”三個字的時候，一股酸楚從心底泛起，淚花湧上眼眶，是啊，他這些年的累有誰知道呢？別人之看得到他的傲人成績，看得到他表麵的風光，可誰真正知道他這麽多年是怎麽一步步熬煉出來的？
“小雲啊，是該你自己飛的時候了。”老人拍了拍古仁雲的肩膀，說出了這句在古仁雲看來不可思議的話。
“爺爺……”
“爺爺沒有辦法一直把你關在籠子裏，那樣的話你永遠都不可能做一隻雄鷹。你每天的不懈努力不是要成為一直金絲雀，而是要在有朝一日大展宏圖，羽翼既然已經豐滿，就應該自己去搏擊蒼穹！”
古無虞轉頭看了看場邊的聶瑾瑜，眼神中充滿了讚賞，他回頭對古仁雲繼續說道：“籃球和我古家的太極一樣，都是圓的，也都講究平衡兩個字，如果說過去你是爺爺手中的‘掌中雀’，那麽現在，爺爺可就要收回手中的力道，讓你飛了，你，準備好了麽？”
古仁雲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古無虞指了指掛在堂前的鳥籠，一個助理就跑過去將鳥籠摘下，拿到了古無虞的麵前。
古無虞把手伸進籠中，將籠子裏的金絲雀抓了出來，對古仁雲說道：“還記得爺爺給你說過的‘掌中雀’嗎？”
古無虞老先生退後兩步伸開右臂，在的右手中，那隻金絲雀掙紮著想要逃出他的掌心。
老先生將手掌慢慢打開，不再拘束那隻金絲雀。
就在圍觀的所有人都認為那隻金絲雀會振翅飛走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老人的手中，那隻金絲雀無論如何撲騰翅膀，就是飛不起來。
周圍的人們爆發出一陣驚呼聲，石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驚歎道：“真神了哎，這也可以啊！”
聶瑾瑜若有所思地說道：“道理上講不通啊，‘雀不飛’早就被證實是假的啊？”
古無虞哈哈笑了起來，“‘雀不飛’確實是假的，可‘掌中雀’卻是真的。”
古無虞老先生停止了右手的擺動，那金絲雀也停止了撲騰翅膀，安安靜靜地呆在老先生的手上。
“什麽情況這是？”石原更是一頭霧水，他看了看旁邊的左守，左守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卓天縱，卓天縱更是搖頭，最後看向年傲生，年傲生突然漲紅了臉。
“不知道為什麽就不知道吧，你紅個屁的臉啊！你扣籃的那股勁兒呢？剛才在場上那麽霸氣，這會兒友跟個女生一樣了。”石原眯著眼說道。
年傲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有說話，反倒是臉更紅了。
風雅頌一戰術板拍在石原的頭上說道：“他不懂知道臉紅，你這種厚臉皮的人不懂就是不懂，也不會害臊。”
“不懂不正常嗎？”石原摸著頭不服氣地說道。
“可你在賽場上比年傲生還弱就不正常了。”風雅頌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露出一種腹黑的表情。
石原的眼神瞬間幽怨起來。
古無虞看向聶瑾瑜，問道：“小夥子能不能看出其中的玄機來？”
恍然大悟的聶瑾瑜也笑了起來，“受教了。”聶瑾瑜走到老先生的身旁，摸了摸他手上的金絲雀說道：“這雀兒本就不願飛走，老先生抖動右手的時候讓它失去了平衡，它反而要通過撲騰翅膀來保持平衡，它振翅不是要飛走，而是想要努力留下來。”
古無虞見這個年輕人看得透徹，眼中的欣賞之意更勝，“沒錯，它在人的手裏呆久了，就會覺得手比天空舒服，就不願離開，另一方麵，這也告訴我們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有可能理解的方向就會不同，隻用慣性思維去思考，很有可能偏離事情原來的本質。”
聶瑾瑜不禁讚歎，“好一個‘掌中雀’，好一個‘雀不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