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誰去過車庫(意外)

書房裏聲響過後,隻聽一句中氣十足的吼罵聲過了良久傳出來:“你混賬!”

閻博公滿臉漲紅,仿佛被揭開了深埋許久的不能為人所知的隱疾一般,氣憤中明顯氣勢略略低了些,閻狼隻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冷鷙的眼神中帶著一抹不屑,這抹不屑猛地刺激的閻博公指著閻狼的右手顫抖的不成樣了。

“您出去讓閻紳進來吧!”他不想跟老爺子繼續下去,繼續也無用。

閻博公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著閻博公挪不動腿的樣子,他眉頭一蹙,伸手按下了呼叫件,“李秘書,進來扶老爺子出去!”

李立偉麵色微沉,閻紳一驚,“立偉,怎麽了?”

“四少爺讓我進去扶老爺!”這話一出口,客廳裏倒吸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遊敏之抓著狄笙的胳膊的手緊了又緊,臉色蒼白一片,這個小祖宗到底要作什麽啊!

“老四要幹什麽這是?”

閻紳蹭地站了起來,看那勁頭有股子長兄的威嚴。

“老大,嘛呢這是?老頭子還在呢!”閻縉不屑的撇了撇嘴,老頭子還沒死,你這要搞什麽?搞長兄如父?

“這審訊的事情可是老頭子答應下來的,就是老四把人氣死了,那也是他該受著的,他不就是這樣教育我等紈絝子弟的嗎?”閻縉意有所指的說著,‘紈絝子弟’全京都城誰不知道閻家的紈絝子弟是他三閻王閻縉,可他這話說的,閻紳卻一句反駁都沒有,可見……

“老三,你給我閉嘴!”

遊敏之胸口謔謔地一陣陣地疼,她知道老三是為老四好,可這熊孩子說話,嘴上就是個沒把門的。

“兒臣謹遵母後大人鳳命!”閻縉痞了吧唧的止住了話,眼神卻依然戲謔似的看著大哥,好不令人作惡。

宋淑梅敢怒不敢言,這個家裏,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活祖宗,可千萬別讓他咬上了,咬上了,那破褲子纏腿他能活活把人纏死。

閻遜扒拉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生生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

李立偉起身朝書房走去,剛走到書房門口,哢嗒一聲,門鎖解開了,他象征性的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走了出去。

書房裏,老爺子最愛的古木茶幾翻到在地,老爺子就站在茶幾旁,一眼看得出,這古木茶幾是老爺子推到的。

書桌前,閻狼把玩著他從泰國帶回來的火麒麟,厲眸鎖著老爺子的那十個子字,那表情,仿佛這是個字裏蘊含著什麽玄機。

“爸,你老了!”

被李立偉摻扶著的閻博公猛地頓住腳,回頭看向依然目光鎖在他墨寶上的兒子,李立偉眉心一蹙,隨著老爺子的目光看了過去。

他記得書桌上是老爺子的今天早上寫的是個大字,好像是‘勢來不可擋,勢去不可遏!’

剛要轉頭,隻見他隨手拿起老爺子的字放在了旁邊的廢紙簍中。

看著他那種嫌棄的動作,老爺子氣的腿都哆嗦了!

閻博公的字在書法界可是出了名的‘閻懷素’,他臨摹的懷素的字,在懷素的**不羈中又多了幾分蒼勁,若非名家,絕不可能看出他跟懷素的區別。

書法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地方,現如今竟讓閻狼批的一文不值似的,還一句‘老了’一語雙關!

閻博公一把拂開攙著他的李立偉,怒氣衝衝走到書桌旁,剛要理論,隻見閻狼研磨,鋪紙,提筆揮毫動作一氣嗬成,同樣的‘勢來不可擋,勢去不可遏’,在他筆下竟別有意味,不同於閻博公如蛟龍飛天般流轉騰挪,閻狼的字猛一看縱橫揮灑,如行雲飄渺般空無虛曠,細看中卻氣韻深藏,蒼勁有力!

洞達跳宕,剛柔並濟,實屬書法上層,墨寶中不可多得的極品!

李立偉眉頭緊蹙,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閻狼揮毫,暖黃古樸的燈光下,一身黑色西裝,右手揮毫,蒼勁有力,竟有種帝王的霸氣!

老爺子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這老小竟在他眼皮底下習得這麽一手好字。

“顯擺!”

扔下兩個字,老爺子微微有些不舍的離開了書房,也沒用得上李立偉的攙扶!

“老大,去吧!”老爺子一想到閻狼的話,剛剛的好心情瞬間淹沒了,他讓李立偉留在樓下等待‘審訊’,自己上了樓,內心隱隱有些不平靜,他果真老了嗎?

閻狼第一次在自己麵前展示他的書法,他想要表達什麽?

是要告訴自己,他同樣深不可測嗎?

一個人敢毫無顧忌的告訴自己,他遇襲了,並且直言不諱地說查出的證據是指向自己,他是太傻,還是太自信?又或者,他覺得不會是父親所為?

毫無疑問,閻狼是自信!

不錯,泰國的槍擊事件就是他指使人去做的,這也隻是給閻狼一個警告而已,因為他碰觸到了不該碰觸的東西!

閻狼的‘老’字真正說的是什麽,隻有他自己清楚。

是說他疏於管理露出蛛絲馬跡,讓閻狼的人查到了事情是他所為?還是說他的人身在曹營心在漢,故意露出馬腳,一手離間計,讓閻狼憤恨父親,父子反目成仇?

他現在大腦混沌不清,閻狼的作為到底是什麽意思,他至今不清楚,還是他真受了離間計的影響打算破舊立新,成為當家家主?

閻紳看了父親的背影一眼,捉摸不透書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進書房,書桌前的隔簾已經放了下來,隔簾後,閻狼揮毫的身影隱約落盡閻紳眼中。

閻家人,即便是閻古語也已經習毛筆字快三年了,唯獨閻狼,從小得了那毛病以後,沒有人強迫他習字,竟不知,他居然會寫,雖然離得甚遠,隔簾錯落間,隱約看得到筆尖蒼勁的字體。

“從公司出來到回家期間的兩個小時,你去了哪裏!”

閻狼的聲音透過隔簾傳了出來,清冷中帶著讓人不得不臣服於他的錯覺。

“我去了……老四,我是你……!”剛要吐口的閻紳忽然覺得自己怎麽跟犯人似的?更何況這是屬於自己的隱私,他作為長兄憑什麽要接受這種無理的審問。

隻是他忘記了,這是老爺子答應下來的,更何況,像閻家內部的事情,警察誰敢過問?除非哪天閻家在京都城不行了。

“剛才出去的是我父親!”

閻狼打斷了他的自以為是,淡淡強調了一句。

“養老院!”他不甘心的說道。

“一直在裏麵嗎?”

這個養老院閻狼也知道,是他家老大創辦的,但是,僅為了一個人,他的姨媽,謝慧倩!

謝慧倩今年五十五歲,比閻博公的第一任妻子謝慧思小十六歲!

當年閻博公娶謝慧思的時候,謝家已然衰敗,她是攜帶自己年僅三歲妹妹嫁進來的,那是她已經懷有身孕,生下閻紳後,醫生說是產後抑鬱,整日鬱鬱寡歡,倒是跟閻怡鳳挺聊得來。撐到閻紳十五歲,她如若油盡燈枯般撒手而還,當時的死相聽說很恐怖,隻有謝慧倩見到了,也是那次,謝慧倩莫名的瘋了!

一直到閻縝進門,閻紳才明白,母親的鬱鬱寡歡是因為父親在外麵早就有了另一個家。

謝慧倩在精神病院治呆了整整十五年,才被閻紳接了出來,這時候的謝慧倩已然成了癡傻之人。

閻家她根本就不能進,一看到蒼山,她就渾身發抖,閻紳隻得依著醫生的建議,為她建造了一所養老院,讓她跟孤寡老人一起過最平凡普通的生活

醫生的意思是讓她遠離塵世的那些煩躁,去過鄉村的那種普通的生活,平靜她的內心,驅逐她內心的恐懼。

有時候,閻紳就想,到底是什麽樣的恐懼,能把一個人毀了!他試圖問過,每一次都是以謝慧倩的瘋狂的歇斯底裏結束。

“一直在!”他每周去看謝慧倩三到五次,除了不過夜,每次呆的時間長短不一。

看著閻狼沒說話,他淡淡加了一句,“監控器可以證明!”

這要是狄笙在的話,估計得噴笑出來,聽這口氣,閻紳也是被氣的不清。

閻狼眉頭一挑,那意思仿佛再說,我沒有不信你!

這表情差點兒讓閻紳繃不住開口破罵。

“開車送你來的年輕人是誰?”閻狼沒理會閻紳,低頭審視自己的字,宣紙上,‘紳,縝,縉,狼’四個字,他別有意味的品著,嘴裏的問題仿佛隻是不經意間問道。

“司機!”閻紳微微有些發窘,他此時終於明白老三的那句‘紈絝子弟’的含義。

“奚夢的弟弟,奚坤?”閻狼眉頭一挑,冷眸從字上移到了閻紳身上。

“閻狼,你不要太過分,不要借著調查這件事情的名頭查自己家人的隱私!”閻紳頓時羞惱成怒,這件事情,他相信,他自己做的很隱秘,既然閻狼居然查到了,這樣的閻狼,讓他隱隱不安!

此時,他倏地想起老爺子的發怒,是不是他同樣洞察了老爺子的隱秘之事?可是老爺子出來時的神情,似乎又看不出什麽。

“他曾在車庫逗留了十五分鍾,就這點,足以把他定為犯罪嫌疑人!”清冷的聲音再次出口,一句話堵上了閻紳惱羞成怒,他沒這個時間去調查他的隱私,如果不是這個人好奇的跑進了車庫,他如何能去調查他?

閻紳猛地抬頭看向閻狼,眼神中帶著懊惱,似乎感覺到自己衝動了,急切地解釋道:“老四,我擔保,他絕對不會做這件事情的!”

從閻狼到老四,這稱謂的變化,以及他微微伏低的姿勢,閻狼臉色沉了下去。

他當然知道他什麽都沒做,隻是,“我同樣不希望有‘家人’調查我媳婦的事,大哥,我覺得你應該明白!”

閻紳額頭上浮上一層汗,閻狼這話一出,他知道了,宋淑梅肯定找人調查了狄笙,但是以他對宋淑梅的了解,以及他對老四的了解,目前,宋淑梅還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要不然老四定然不是現在這個狀態。

“我知道怎麽做了!老四……”閻紳說了一半兒看著閻狼,那其中的意味他知道閻狼明白。

“我對那些沒興趣!”閻狼提筆繼續寫字。

“老四,我知道你,隻是,你三哥,你三哥他向來聽你的,這件事情,他應該也知道,所以……”

“那就收手調查三嫂的事情!不過,這個我幫不上忙,三哥更聽三嫂的!”

閻狼示意他現在可以出去了。

閻紳微微尷尬,推門走了出去。

閻縝倒沒等閻紳開口,提步走了進去。

書房裏,閻狼已經收起了簾子,桌子上仍擺放的是老頭子的墨寶,倒地的桌子依然在地上躺著,閻狼坐在書桌前麵的客座上,閻縝扶起桌子,轉身坐在了茶幾前的沙發上。

“問吧!”

閻狼手裏把玩著一個很小的東西,屋裏燈光有些暗了,他離得稍遠沒看清。

“昨天二哥有沒有去車庫?”閻狼直奔主題。

“去了!”閻縝表情很淡定,沒有對閻狼的這個問題感到意外。

“什麽時間?”依然清冷的沒有波動的聲音。

“應該是淩晨十二點半左右!”閻縝看了閻狼一眼接著說道:“安淳的事兒你二嫂不知道,之前我也不知道,晚上因為司機出車禍,老爺子讓人查到醫院,這才知道閻策家的出了車禍,約莫著十一點五十點左右,我見你二嫂睡熟了,我下樓給閻策打電話,當時大廳隻亮著門口的地燈,我習慣性的去了小客廳的落地窗前,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我剛收了手機,一抬頭我隱約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在走廊上匆忙走過,下意識地,我跟了上去。

但是當我出去的時候,人影早就不見了,我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沿著走廊又走了一圈,正打算回屋,車庫的燈亮了,當時我沒多想,回了屋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因為車庫的燈是連夜不熄的,所以,我就返回了車庫,我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異樣,倒是進了車庫辦公室見了個奇景,車庫的王斌拿著手機站在落地鍾前竟然睡著了,還是我把他喚醒的。”說到這兒閻縝笑了出來。

“站在落地鍾前睡著了?”閻狼舉著手裏的東西摩挲了一下,閻縝這才看清,丫他家老四還真是童心不老,手裏拿的是個娃娃。

“可不是,你說多搞笑!”

閻狼點了點頭,“你覺得你看到的人影是男人還是女人?”

“一晃而過!說不出來,我甚至覺得隻是個幻覺而已!不過,我當時好像看到過京a77777的鑰匙,或者我看錯了?不會啊,你要是說京a99999跟京a66666我可能搞錯,這個怎麽會呢?”這個問題從王斌說要是失蹤到現在,閻縝一直沒想明白。

如果說他沒有看錯,當時京a77777的鑰匙在,結果隻有兩個,一個是閻狼的推測是錯誤的,鑰匙沒被人偷!可沒被人偷車子是打不開的,可車子確確實實是被人打開了,這就說明偷開車門的人用的是鑰匙,既然用的是鑰匙,而這把鑰匙還安然在這個地方,那偷開車門的那個人用的鑰匙應該就是……司機的!

“不對,不對!”閻縝覺得這個更是不成立的。

閻狼看著自言自語的閻縝,並沒有打斷他,隻是靜靜地看著蹙眉的他。

閻縝被自己的想法也嚇到了,怎麽可能是司機啊,昨晚車禍慘狀他也看到了,誰也沒有前後眼,誰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場車禍中活下來?

這個猜測一定是不成立的,那就是第二個,他之前看到的黑衣人是送鑰匙的,後來他或許發現了鑰匙上有能暴露他身份的證據,在自己出去之後,他又回去拿走了鑰匙,這個可能不是沒有!

又或者,他就是看錯了!隻是,這個理由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老四,我推測有人在我之後去了車庫拿走了鑰匙!”

閻狼示意他說說他的推測,語畢,閻縝笑了出來,他把自己逼進了一個死胡同。

這時候如果王斌說他最後一次見到車鑰匙是在閻縝來之前,他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因為,在王斌的記憶中,或許隻有他一人在最狗血的時間裏去了那個地方,然後在他走後,車鑰匙不見了。

“二哥在八點到十一點五十之間一直在閻宅主屋,所以,你放回的可能不存在!”

閻狼話說的很技巧,他間接的在說明他找的是放鑰匙的人,沒有接到外麵的鑰匙,如何放回鑰匙,沒放回鑰匙又如何拿鑰匙?更何況這拿鑰匙的人可是自己人,從八點到十一點五十之間,可是有人證能證明閻縝一直呆在主屋內,既然這個時間他跟外界沒有聯係,當然就不會是他!

閻縝心下依然疑惑,這圈繞的大了些,但是,他似乎明白了,難道就是自己的第二個猜測,放回鑰匙跟拿走鑰匙的人是同一人?

可那個時間段誰不在?

“老四,這個範圍可就寬了去了!沒有出去的可有進來的啊!”昨晚遊敏之昏倒時有叫過醫生,匆忙間,誰知道誰出去了?

“嗯!”

閻縝一出去,閻縉就走了近來。

“有頭緒了嗎?”閻縉一屁股坐在了老爺子的寶座上,那腳丫子就那麽毫不在乎的放在閻狼剛才鋪好的老爺子的墨寶上。

“有了一點兒!”

“你的人把鑰匙拿走了吧?”他無聊的拿著老爺子剛買的毛筆拔著上麵的毛,那表情大有拔的就是老爺子的毛一般。

“嗯!昨晚你也去車庫了?”閻狼揉捏了一下鼻梁,他已經兩個晚上沒怎麽睡覺了。

走的那個晚上因為跟狄笙鬧別扭,再加上泰國那邊的事兒他一路上沒睡,昨晚更是沒怎麽睡,一晚上光看小女人睡覺了。

“我是在老二走了以後進去的,所以,這件事情跟老二無關!”

“嗯!”閻狼閉著眼睛聽他說他去車庫的原因。

他去車庫的理由最搞笑,本來他都睡了,突然想去看看自己的愛車,結果起來就去了,一下樓,他就看到老二跟追鬼似的往外衝,這家裏有女鬼的消息不光是嚇人們傳,他這樣的八卦功能俱全的男人能錯過了這消息。

當時就像這他二哥悶不愣噔地別讓女鬼給勾走了,就在後麵偷偷跟著,本來他倒是想叫他一聲的,結果他把事兒想偏了,他想著別是老二偷會情人,這樣的事兒他肯定不能錯過。

結果跟著老二繞了一圈走廊,就看著他進屋了,他提步剛想往車庫走,就看到老二反身沿著走廊朝車庫去了。

那全過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懷疑左梵音?”他也懷疑過走梵音,因為她最有作案動機,隻是,“從回家到今天早上五點半前,她可是連主屋門都沒出過!我問過叢月!”

“有人給狄笙發過一張照片!”

一聽這話,閻縉來精神了,能發給狄笙的照片,並且還可以讓老四耿耿於懷的不就是……

“就是你被強抱的那張?”

閻狼臉色頓時暗了下去,“這些事情是從她回來之後發生的,之前我去德國這麽久什麽都沒發生,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不是,老四,我也奇怪,你說之前你跟人小姑娘挺好的啊,怎麽有了媳婦就立馬翻臉了?”這是閻縉最想知道的地方。

以他闖情場這麽多年的經驗,閻狼當時對人家小丫頭也多少有些好感,要不然那時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狼爺一聽人家小丫頭在學校被欺負了,立馬開車接送,風雨無阻的這麽多年?

“出去!”

“唉唉,急眼兒了不?老四,我說你是不是去景上的時候摔壞腦子忘了當年青梅竹馬時那蠢蠢欲動的情愫?”

青梅竹馬一詞觸到了狼爺的逆鱗,一個冷眼掃了過去,閻縉嘻嘻哈哈地走了出去。

審問還在繼續中,此時,京都醫院,崔文生病房中。

崔文生猛地驚醒,他滿頭是汗的看著頭頂一圈圈波浪似的暗紋天花板,一陣眩暈襲來,他連忙移開了視線。

他知道,這種暗紋的天花板看久了有催人入眠的功效。

房間裏就他自己,護工應該是還在門口,他微微抬頭看向對麵的石英鍾,他睡了一個小時。他怔怔看著門口,腦子裏全都是從車禍反生到現在為止的點點滴滴,有些事他總覺得有些不對,他為什麽會有被別人追逐的錯覺,尤其是警察問到他鑰匙的事情,雖然他知道警察並沒有懷疑到他,可是,以閻狼的精明,他不見得能瞞多久,目光一轉,他看到桌子上有狄笙交代送來的水果,骨頭湯,想到狄笙對他的態度,他覺得有些事情,他應該跟閻狼說,或許他會受到處罰,但是總比被發現了要好些,他不能在這樣僥幸下去,還不知道事情要發展成到境地。

“任師傅,你近來一下!”他要打電話,但他的手機不在這兒。

“任師傅?任師……”

門開了,但進來的人不是任師傅,“你,你是?”

他心裏一驚,來人雖然穿著白大褂,但是卻不是他的醫生,他的醫生他認識,是薑醫生,太太說薑醫生是她的朋友。更何況,這裏不是傳染病房,他為什麽帶著口罩?還有,他手上還帶著的橡膠手套。

倏然間,他睜大了眼睛,雖然這個人隻露出了一雙眼睛,但是他恍然記起來了,“是你!你,你要做什麽?”

“當然是送你一程了!”來人正是馮老三,他慢慢從口袋裏拿出一隻灌著**的針管,邪戾的看著床上的人笑著。

“我,我什麽都沒說,你放心,我什麽都沒有說!”崔文學顫顫地看著漸漸朝他逼近的馮老三。

“我不放心,你說怎麽辦?”他俯身看著床上的人,刻意讓他聽到了耳麥催促他快點兒動手的聲音。

“你,你們,車上你們動了手腳?”他倏然想明白了。

“你不需要做個明白鬼!”男人邪戾的笑著,迅速拿出膠帶扒上了崔文學的嘴巴,固定上他的胳膊,看著完美的作品,他歎息的搖了搖頭,亮了亮口袋裏的刀子,“還是別見血的是!”

走廊裏,莫小伍倏地一怔,剛才有個男醫生帶著橡膠手套與自己擦肩而過,雖然他的手放在口袋裏,憑著醫生的直覺,她最喜歡看醫生的手,當時她還覺得搞笑,還以為某個潔癖症,不對,那神情,那味道,他那不是醫生!

“呼延,剛路過的那個房間的誰?”

“那個司機!”呼延火心疼抹著自己的倆眼兒,又熬夜了!

“回去,那個司機有危險!”

------題外話------

麽麽,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