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深藏不露的何董事

下文?

道歉還會有下文?

閻紳的話音一落,會議室裏嘈雜聲蕩然無存,眾人目光難掩驚愕的看著狄笙,屏息靜待所謂的下文。

蕭沉眸光微緊,眼底浮起不易察覺的情緒,他也期待她所為的下文為何。

狄笙餘光就停在蕭沉臉上,須臾,她收回視線看向眾人悠悠開口,“閻氏有錯嗎?”

眾人微愣,沒等眾人說話,狄笙卻道,“有錯!”

眾人再次愣住,有錯?錯在何處?

“狄董,我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這受害者還有錯了?”錢董有些不太讚同狄笙的話反駁道。

這會兒子錢董就有些走神,他在想如果閻博公好好的,如果發生今天的事情,他會怎麽做,會道歉嗎?

不,不會!

就連他都不樂意道歉,閻博公這麽驕傲的人怎麽會低頭認錯?更別說閻氏壓根兒就沒錯,哪怕真就錯了,閻博公也不可能低頭道歉!

錢董話已出口,其他人也簡單附議了幾句。

“受害者?”狄笙臉色微微沉了幾分,事至如今,這些高高在上的董事竟還覺得委屈,覺得沒錯,狄笙眸底不禁閃過一絲鄙夷,“作為行業中首屈一指的企業,什麽都能去承擔,唯獨‘受害者’三個字不能承擔,也承擔不起,身居高位卻不能及時發現潛在的危險,這叫‘受害者’嗎?

從古至今兩軍對壘,兵行詭道,賭不服輸,卻以‘受害者’自稱,這難道沒錯嗎?”狄笙冷冷掃向會議桌兩側的眾人。

會議室霎時沉寂,落針可聞。

各董事神色斑斕,紅青交替,被一個年不過二十五的小女人赤裸裸的嗬斥,心底總有些許的不舒服,卻一個反駁的字眼都說不出來。

對於幕後黑手的算計,她說成兩軍對壘,兵行詭道,這是何等的心胸可以容納的?

會議桌右側跟蕭沉對坐的金董心底如是的想著。

金董,金夫人的老公,公司眾董事中所謂的‘中立派’,外界傳聞怕老婆,可隻有真正了解金董的人才知道,在他家,他說了算!

這是怕老婆?

能恰到好處的掌控自己的妻子,這樣的男人隻有兩個字可以匹配——智慧!

他跟金夫人完全不同,金夫人在眾夫人中人緣極不好,能跟金夫人聊得來的,要不是品性,格局高於金夫人的,要不就是像甘夫人那種對誰都和和氣氣的性格。

而金董卻恰恰相反,他在眾董事中算得上人緣極好,就連一向誰人都不服氣的徐董,也對他和氣三分。

能做到這樣的人,他可不是像甘夫人那般沒脾氣,恰恰相反,他脾氣的很,泛泛之交和莫逆之交他分的極清。

而這樣的人,很難有人能真正入了他的眼,即便上次狄笙已展露過頭角。

可讓他真正覺得震撼的是她這‘兩軍對壘,兵行詭道’!

良久,略微肥胖卻一直沒說話的何董事試探的說道,“那這歉是以什麽名義去道?如果我們僅僅是以公司監管不力來說事,怕是……”何董事刻意頓了下來,目光略帶疑惑的看向狄笙。

狄笙斂去眸底的情緒,目光看向離自己最遠的何董事。

這個何董事,她聽紀宇說過,這人向來是個沒主見的,隨波逐流型的。

說他是中立派,有些過誇他,雖然他跟金董一樣都不參與公司的那些爭爭奪奪,可他跟金董不同,在眾董事中,他可有可無,幾乎是沒人在乎他的提議,而他,似乎也樂得輕鬆,除了手裏握著些股份,整一樂天派。

自己在外麵鼓搗了一個古董店,從不參與公司董事的戶外活動,沒事兒自己就鼓搗店裏的生意,好在,這點樂趣倒入了閻博公的眼球,也為他在公司博得了一席立足之地。

額,這麽說,怎麽都有些‘基’的嫌疑,但,天地良心,博公爺絕對是純爺們,稀罕的也是純女人……

不過,肅穆沉寂的會議室中有了他開口,其他董事似乎又活了過來,接二連三的有人附和何董事的話。

“是啊,這媒體就是蒼蠅,但凡有點兒味,它準會第一個撲上去!”

“……董事長,何董事說的是,這要真以監管不力來說事兒,反而媒體會以我們不敢承擔責任為由大肆渲染,到時候影響就更不好了……”

更何況,本身就是被陷害,那幕後的人能這麽悄無聲息的布局,自然也就有本事煽動媒體和消費者的情緒,更甚者如果有記者要求閻氏拿出被陷害的證據出來,他們找不出,到時候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閻紳,閻縝也想到了這一點,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起來,是啊,對方來勢凶猛,怎麽會錯過那種機會?

商討間,有人提出,在公司找個替死鬼出來承擔責任,隻要肯出錢,這樣的人不會找不出來的,也省的費腦子跟那些媒體打交道了,反正這種事情知道事情的除了他們就是陷害閻氏的人。

除非是設計陷害閻氏的人沒長腦子,否則,他是不可能主動跳出來想媒體說這件事情的。就算他跟媒體說了,可若沒有確鑿的證據,媒體也沒有這個膽量挑戰閻氏的。

雖然此時的閻氏也算是風雨飄搖,可老話常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閻氏再不濟,國外還有企業,也不會是瞬間就煙消雲散四處奔波討生活的,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這一點。

“董事長,你看呢?”錢董看向狄笙。

他如同他的姓氏,在他看來,錢最重要,其他的無畏,隻要不損及利益他一切都OK!

狄笙沒說話,可何董事卻蹙起了眉。

眾董事眸光都聚焦在狄笙身上,期待著狄笙的答案,隻要她應了,他們馬上就能在公司找出十個八個的替死鬼,而且絕對保證理由合情合理。

狄笙頓了片刻,目光落在了何董事身上,“何董事,你看呢?”

眾人嘩然。

好一會才僵硬著脖子看向早被他們忽略的何董事身上。

何董事也愣了愣,好一會兒,他才反應了過來,他動彈了一下,第一次沒有笑容可掬的說‘我沒意見’,而是危襟正坐,眼睛裏鋪著眾人所不熟悉的上位者的淩厲霸氣,“我的意思是,不解釋,隻道歉!”

“何維新……”

“徐董有不同的意見?”狄笙打斷正欲發火的徐董的話,目光清冷的看著徐董。

徐董噎語,剛想說什麽,狄笙卻沒容他開口,“何董事,你接著說!”

狄笙正了正身子,雙手交握放置於會議桌上的文件袋上,目光認真的盯著何董事。

她這個動作一擺,眾人心裏都有了計較。

何董事嗯了一聲,“如狄董所說,兩軍對壘,兵行詭道,無疑,對方的目的不是看事態嚴峻到了什麽程度,他要的就是我們如何善後他所留下的殘局。

我想,不管我們想出多完美的方案都不及道歉來的直接,有效,也最令對方攻無可攻,這也是一勝。

產品下架,是道歉最直接的表現,有錢去請‘槍手’倒不如把這個錢和力氣放在如何安撫消費者身上,不是所有的媒體都能被對方所控製,也不是所有的媒體都得了眼盲症,今天的一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這是一場陰謀。而在陰謀麵前,我們閻氏首先做的不是維護公司的形象,而是把消費者放在了最前麵,這是第二勝!

盡人事,聽天命,足矣!”

會議結束了,記者會定於下午兩點。

午飯時,紀宇才算有了喘氣的空,看了眼辦公桌前的狄笙,紀宇感慨道,“這個何維新還真就深藏不露啊!”語氣裏帶了絲不甘心。

他自認為是火眼金睛,公司裏的人,誰在他麵前不都是赤裸裸的?

卻沒想到被這個何維新給騙了,他還真就沒看出這個何維新還有這麽一麵。

狄笙抬眸斜睨了眼嚼著胡蘿卜的紀宇,這丫也是奇葩,男人不是都不太愛吃胡蘿卜嗎?

“你屬兔的?”

紀宇咀嚼的動作頓了頓,滿眼的不解,這打哪兒來的驢頭不對馬尾的話?

不過……

“嫂子也覺得我長得顯年輕?”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漂亮,難不成做了那事兒的男人顯年輕?

狄笙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兒,幹笑了兩聲,“上一輪的兔!”

紀宇微愣,上一輪的兔?

他屬虎,上一輪的兔,也就是……

狄笙收了麵前的文件,微微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還沒解凍的大宇小朋友,“徐芙……”她頓了頓,生生咽下去了那句,‘你把人給睡了’,微微婉轉的問道,“還好?”

紀宇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先說他顯老,然後再說徐芙,她,她什麽意思?

說自己老牛吃嫩草?

“嫂子,我,我哪兒這麽老!你,你在打量打量!”

狄笙深深呼出了一口氣,起身走到窗前,轉身朝身後的人招了招手,紀宇上前,“往這站!”狄笙讓了個位置給他。

紀宇狐疑的站了過去。

古影推門進來,見紀宇跟傻子似的站在窗口,“他,怎麽了?”

“接收信號呢!”狄笙一本正經的道。

紀宇:“……”

端著咖啡進來的陸奇,剛喝進去的一口咖啡噴了出去,連連咳嗽了好一會兒,最後良心建議道,“宇哥,我勸你還是先去升級吧!”

“老年機升級不了啊!”古影毫不客氣的跟了一句。

這次噴笑出來的換成了狄笙。

老年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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