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梟寵呆萌妻

京都第二分局,檔案室。

夜幕降臨,檔案室的老李有些心神不定的坐在電腦前,今天是他大孫子的周歲生日,他家老婆子都催促了N遍了,可……他轉頭看了眼台燈下認真研究卷宗的局長,局長都沒下班,他就慌慌著回家,說得過去嗎?

他隻不過是一名檔案室管理員,平時很少加班,偶爾加一次就不樂意,這局長得怎麽想他?雖說他現在這個年齡也沒什麽升官發財的想法,用不著在局長麵前表現他的盡職盡責,可……老李怔怔看著沉浸在卷宗裏的李局長,他心底有種說不出的空虛。

他以前不是負責檔案管理的,他年輕時也是一名幹練的刑警,一場意外讓他在病床上躺了近一年,因為脊椎受過傷,他的腿腳不是多麻利,摩挲著右腿大腿處,雖然不影響走路,但他不能進行劇烈活動,住院期他就知道自己回不了隊裏了,在老婆的勸慰下,他接受了上麵的安排,進入檔案管理館工作就,這一做就是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

他仿佛被這個數字驚醒一般,他就這樣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過了大半輩子?

他有沒有像燈下的人為了心中的那一點兒執念廢寢忘食過?

答案是沒有!看著李勇,他莫名的竟想起了當年跟他同在那場意外中受傷的牛廣洋。

牛廣洋那張臉,他竟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隻知道,他沒自己幸運,自己活了下來,他看似沒事兒的人竟死在了手術台上。

二十一年之久了,那時的事情模糊了許多,他隻記得他們被送到醫院時,自己渾身是血,且不能動彈,而牛廣洋則拍胳膊晃腦的連連跟醫生說自己沒事兒,後來等他三天後醒來就聽妻子說,牛廣洋因為顱內出血於一天前死了。

老李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台燈下的李勇正刷刷寫著什麽。

他緩緩回過頭怔怔看著電腦,電腦屏幕自動進入保護狀態,漆黑的屏幕裏,他瞳孔有些渙散,其實這些年,他經常午夜夢回那年他跟牛廣洋一起執行抓捕叫‘勾魂使者’的殺人犯,這一點兒是他唯一記得的,其他的都是聽同事們說的,他們說,他們在抓捕過程中不小心從三樓跌落了下來。

老李蹙了蹙眉頭,他再次忍不住回頭看向李勇,李勇研究的檔案他知道是關於京都閻家的,隻是……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控住不住腳步走到了李勇桌前,正埋頭摘抄的李勇下意識頓住了手中的筆,緩緩抬眸看向站在自己桌前的老李,老李被他這麽一瞧幡然驚醒,他訕訕一笑,有些局促的搓著手,“李局……”

李勇下意識瞟了眼時間,已經快七點了,他起身收拾東西,“耽誤你下班了,我這就……”

“不是,不是,李局,我不是這個意思!”老李一緊張就伸手按住了李勇正準備收拾的檔案而後發現自己似乎做了逾距的事兒,他趕忙站直身子,微胖的臉上竟浮上了紅暈,李勇倒是爽笑了出口,他不再收拾東西,示意對麵的老李坐下說話。

老李沉吟了一會兒,折身朝門口走去,拉開門,他在走廊上張望了好一會兒才退回檔案室,關上門,銷上,他才放心的走回李勇麵前。

李勇狐疑的看著他這通奇怪的舉動,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麽了?”

老李視線停在了李勇麵前的一份檔案上,似乎沒聽到李勇的問話,隻是怔怔地看著。

李勇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竟是狄笙母親的那份檔案,這檔案是李勇自己親自整理出來的,沒經過第二個人的手,雖然不是狄笙的事兒,但隻要是跟閻家有關的事兒他一絲都不會放過的。

見老李盯著這個檔案失神,又聯想到他神秘的關門,李勇眸光一亮,他蹭地站了起來,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興奮,“你知道這女人嗎?”

老李失神的眸光似乎被擊到,猛地僵住。

他下意識想搖頭,可心卻背叛了他,看著李勇為了心底的‘執念’而廢寢忘食,他忽然覺得他的人生太空虛了,想到當年他投身警界時的冉冉鬥誌,他胸口澎湃不已,人生仿佛是在趕路,起初是奔著一個目標,可時間已久,那目標就漸漸模糊了,到暮年,他已經忘記了那個目標了,走得越遠人就越迷失方向,此刻,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年輕時的目標,會放棄嗎?

不!

他重重的朝李勇點了點頭,“那是我進到警局第二年發生的案子,那時候的我也隻是個跑腿的,跟著跑了現場,隊長問詢時我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老李苦笑了一聲,他在李勇的示意下坐在了李勇的對麵。

看著李勇聚精會神的樣子,他也來了精神,盡可能去回憶當年的事情,“那件事情一時轟動了整個京都城,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自然大家都在咒罵她!”老李朝照片裏的狄秀梅努了努嘴,嘴上說著可眼睛裏卻帶著同情,這讓李勇覺察出了不對,他趕忙開口問道,“當時被請來問詢的人都有誰,我說的是除了她的人之外的!”更準確的說是犯案者。

老李眸光中竟帶著一絲鄙夷的笑,那笑是對著照片中那幾個背影的。

“是來了幾個人,可瞎子都看得出,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犯案者,但證據擺在眼前就容不得人不去相信了!”老李忽地覺得自己的這番話說的好熟悉,似乎跟什麽人說過,跟誰說過?

他閉了閉眼睛努力回憶著這一幕,良久,他蹭地站了起來,一臉慘白的盯著對麵的李勇,李勇跟著也站了起來,他沒有開口,隻是看著老李,老李眸底竟漸漸浮起可怖的神色。

是的,這話他說過,二十多年前的一個雨天的下午,在單位對過的小飯店裏,他跟初來上班的牛廣洋說過。

足足十來分鍾,老李就這樣站著,除了臉上有些許猙獰的痛苦表情,李勇也沒有喊他,他隻希望老李能多想起些當年的事情,忽地,老李啊的一聲跌坐在了椅子上,緊接著就是一臉神傷的低喃著是自己害了他。

李勇蹭地站了以來,剛要呼喊老李,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先他一步把深陷回憶的老李驚醒了過來,是他家人問他怎麽還沒到家,需不需要兒子開車來接。

他說了聲在加班便掛了電話。

老李低頭說了聲時間不早了便要收拾東西,關電腦,李勇一步上前,按住了他的動作,“你說的證據擺在眼前,什麽證據?”當年的檔案一點兒不存在了,李勇當時還在上學肯定不知道那時候的事兒。

“……就,就是他們找到的那些證據啊,您是警察,自然知道該尋些什麽證據,李局,時間不早了,我大孫子過周歲生日,您看,我能不能找些下班啊?”前後十幾分鍾,老李竟是這樣的變化,李勇豈能覺察不出其中的異樣,他越是這樣,李勇就越覺得當年的事情有古怪。

隻是,看著老李神色恍惚,他也著實不想逼他,“確實,時間不早了,正好我也下班了,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您先走就是!”老李有些不敢看向老李的眼睛,趕忙拒絕。

李勇沒說話,示意老李吧檔案收好,他轉身走出了檔案室。

老李神情恍惚的收拾好檔案,約莫半小時之後才出現在每天回家等車的站台上。

剛站定,一輛黑色的大眾吱地一聲停在了站台前,緊接著車窗落了下來,“上車,老李!”

老李再想推脫,可大庭廣眾之下,他著實不好開口,隻得依言上車。

這一路上,李勇倒是沒再提剛才的話題,都是圍繞著他家裏的人和事兒聊天兒,車子停在了老李樓下,老李下車的時候,李勇也跟著走了下來。

老李略有些別扭,但還是開口道,“李局不忙的話,上去一起吃個便飯?”

李勇不是傻子,人家可不是真心想請自己吃飯的,他笑了笑,打開車門躬身從後座上拎了個盒子遞給老李,“送給你大孫子的,耽誤了你們的聚餐,我就不上去了,你趕緊上去吧!”

李勇這一舉動竟讓老李刷地臉紅,一時噎語,他自然知道李勇好奇那件事兒,可李勇一路上不問他已經夠好奇了,這還……

李勇見他不接,自己上前一步把東西遞到李勇手裏麵,接著轉身朝車上走去,說了聲走了,隻聽啪的關上車門,在老李恍惚的目光中悄然消失。

老李久久遙望著,許久眸光移到天邊,墨色的夜空盡顯估計,腦海中,牛廣洋的聲音竟那樣的清晰,“明天,你把那女人給你的東西拿給我看看,不,今天晚上吧,行嗎?”

老李怔怔看著遠處,他沒等到晚上,兩人便出了意外,這件事兒他自然而然的就忘得一幹二淨,可今天,這些記憶竟如同洪水般湧進了他腦海,那樣的清晰。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牛廣洋對那件事兒的好奇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從一近警局就開始明裏暗裏的調查那件事兒,如果不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牛廣洋的檔案,他差點兒就以為牛廣洋跟狄秀梅有什麽關係。

隻是,今天,他才恍然大悟,跟狄秀梅是沒關係,可跟那個女記者呢?

他猛地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住,兩人意外事故前牛廣洋曾經寄存了一件東西在自己這兒,隻是經曆了那麽多他早已把這不起眼的事情忘記了。

“老李發什麽呆啊?”散步回來的鄰居老張跟老李打了聲招呼。

老李怔了怔才訕訕一笑,指了指天,“看樣子明天又是個好天氣!去釣魚嗎,老張!”

“行啊!你明兒歇班兒?”老張示意老婆子先回家自己跟老李說說話。

老李半撐著精神跟老張聊了十來分鍾才進了家門。

一進門,老婆就拉著一張臉,兒子倒是沒說什麽,兒媳婦本來也拉著臉來著,一看公公手裏拿著一套玩具,臉色瞬間好看了許多,起身進了廚房給公公盛飯。

飯後,老李直接鑽進了臥室,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收拾好廚房衛生的妻子走了進來,臉色依舊沉著,“你什麽工作還加班?就算是加班今天是孫子生日,你就不能跟領導說說?”

老李脾氣特別好,隻是笑了笑,而後問道,“我從宿舍搬來的那些東西你放哪兒了?”

老李妻子眉頭一挑,有些不太明白丈夫的話,老李進一步解釋道,“就是二十多年前我從宿舍刑警隊宿舍搬回來的那些書本,你別跟我說你給我賣了?”

說到這兒老李臉色還真就有些變了,他倒是不擔心讓妻子給賣了,若說是讓兒媳婦給賣了倒是有這個可能。

老李妻子撇了撇嘴,“你那些寶貝兒我哪兒敢給你動,都在地下室櫥櫃裏,大半夜的你找那些做什麽?”

“有用!”說了這麽一句,老李轉身下了樓。

隻是,誰也不曾想到,黑暗中有一雙手慢慢伸向這無辜的一家……

------題外話------

這是過渡章節不是跟文文無關的呦!

果而前天從家裏衛生間的窗沿上跌了下來,好在是牆接住了我,隻是老腰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