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梟寵呆萌妻

夜裏起風了,涼薄的月光穿過搖曳的樹枝在地下留下一道道婆娑的剪影,那影子仿佛不堪風擊,一下下敲打著主屋的玻璃窗,樹影婆娑,孤獨矗立,蒼穹下閻宅主屋蒙著淡淡的銀紗,在黑夜中,尤顯孤涼!

“少爺,她栽了!”男人眸底氤氳盤旋,憤懣之情,溢於言表,他們幫她清掃了多少障礙,為的就是她能在閻家埋伏的久一點,佚名也提點了她,不要輕易招惹狄笙,多少次都是他們幫著善後的?

她動手殺馮燕,竟大膽的不去隱秘之地,就在傭人居所行動,如果不是他及時斷電,她早就被人發現了;她胸大無腦,自以為很聰明的暴露狄秀梅的過往,卻不去深想二十五年前那場‘輪·奸’案背後的人,這些天,她難道沒感覺到京都城已經有了**嗎?

電話這頭,被稱為少爺的男人臨窗而立,他麵無表情的仰視著殘星散落的夜空,厲眸之上,他劍眉緊鎖,眸光流轉之間凜凜陰冷,他清雋的麵容上掛著與他長相極不相符的陰笑,那笑讓人毛骨悚然。

栽的人豈止是她,他們何曾不是栽了,竟沒能發現對手的計謀,他知道,電話那頭的傳來憤懣不止是因為仇末栽了,更多的是失敗帶來的不甘。

無聲沉吟了許久,月光下,他唇角的笑越發的邪戾,一點點布滿整張臉,殘月籠罩下,他陰冷的眸子裏漸漸滲進了邪笑,他的聲音極其讓人從心底發怵,“她是怎麽打算的?”

這個她,指的是狄笙。

隱匿在閻宅的男人把狄笙離開鞭刑室時說的話複述了一遍,“她這是想知道左璿的下落吧?”隻是,仇末是真的不知道左璿的下落,他冷冷一笑,“我倒是好奇她會拿仇末怎麽辦!”

殺了,徒惹生非,放了,就算是狄笙願意,閻怡鳳能願意,仇末殘害了她的兒子,她能就這樣放了她?真就這樣放了,她就不是閻博公的妹妹!

風吹雲動,皎潔的月染上一層墨色,同時遮住了那少爺眸底的戾氣,“既然她栽了,那就讓她栽的徹底!”分明語氣低柔的好似情人間的呢喃,可聽在耳朵裏卻讓人心驚膽寒。

栽的徹底!少爺意思是要……男人眸底騰起興奮的光芒,“這件事兒我親自來做!”

少爺的意思很明了,殺了仇末,五毒會跟閻宅的矛盾就會瞬間激化,依著佚名的性子,小女兒的仇她必抱無疑,到時候他們隻需坐山觀虎鬥,所以這次的行動他要親自動手,仇末雖然無謀,但功夫確實不錯,遣派別人如果一旦失手,狄笙便會有所察覺,驚擾狄笙是是小,到時候暴漏了身份他們這些年的埋伏可就功虧一簣了。

“殺她還能用上你?別讓她的血髒了你的手!”少爺的聲音裏透著對仇末的厭惡,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極其厭惡沒腦子的人。

這位少爺有個極不符合他個性的嗜好,酷愛養花,他的花房占地十畝,從世界上罕有的KADUPUL花,幽靈蘭花,直布羅陀剪秋蘿到路邊的野花,都是他花房的‘座上賓’!

聽說他花房裏有種頻臨絕種的花兒對土地的要求很高,喜歡屍地生長,就這樣的條件他同樣可以滿足,可見,他對花的癡性甚至到了變態的狀態。

入得了他法眼的‘仇人’他便給他們留個全屍,恩賜他們死後‘入駐’他的花房,深埋地下滋養他的愛花,可像仇末這樣的,他寧可焚掉這絕世花種也不能忍受她這種‘智商’的屍體來侮辱他的愛花。

可見,對‘沒腦子’的人他是有多厭惡。

聽到少爺的話,男人差點兒失笑,他家少爺這怪癖是改不掉了。

他斂了斂眼角的笑意,正聲道,“狄笙難道不會防著閻怡鳳嗎?”

他家少爺的意思是借著閻怡鳳的手解決了仇末,倒不是真的是怕仇末的血髒了他的手,而是他埋藏了這麽多年,因為一個仇末而暴漏得不償失。

男人眸色沉了沉,最近他有些著急了,他覺得閻家能跟他家少爺過得上招的人不複存在,所以他有些隱忍不住了。殊不知機會這種東西其實就是個雙刃劍,用得好,便能把敵人置於死地,用不好,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要聽盡天意。

就如解決仇末的事兒,按他想的,他親手去解決這個人,如果狄笙早就有埋伏,他真就能全身而退嗎?到時候恐怕真正栽的人是自己。

狄笙啊狄笙,他嘴上說著仇末沒把狄笙放在眼裏,可他又何曾把狄笙放進了眼中?

在隱忍上,他遠不如少爺。

電話那頭,少爺修長的指尖摩挲奢華的窗簾,星目含笑,眉頭微挑,“那就不是我的事兒了!”

少爺這若有所指的話一出口,男人驀地醒悟,是了!

狄笙會不會防著閻怡鳳對仇末下手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她防著就能防得了嗎?防不了就會阻止,勢必閻怡鳳就會跟她鬧翻,狄笙越是阻止,閻怡鳳對仇末的恨意就越深,同時她跟狄笙的關係就越僵,這結果不正合自己心意?

不妨著,閻怡鳳一定會得解決了仇末,這不就是自己想做的嗎?

掛電話前,少爺竟交代他不準動狄笙,“這女人,我喜歡!”

難得遇到一個聰明的女人,他喜歡!

男人心裏咯噔一下,他怎麽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呢?

閻宅,醫療別墅二樓臥室,徐媽跟海嬸靜靜的立在閻怡鳳的床邊,另一邊,李醫生坐在軟椅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顯示屏,今晚他是不能離開這房間了,閻怡鳳今天的情況比前幾次都重,如果不是當場時就及時,恐怕……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她情況一直沒有好轉,而隔壁房間,左致遠吊著胳膊躺在病床上,他額上噙著汗,這疼痛讓他越發清醒,她竟然還活著,楊藝竟然還活著。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似乎太模糊了,他竟想不起楊藝的模樣。

一聲輕微的敲門聲傳來,他忍著劇痛說了聲進。

來人是左梵音。

她剛才一個人在房間裏呆了兩個小時,看著自己跟左璿小時候的照片她竭力的想著關於母親的點點滴滴,無奈,那時候的自己太小,對於那個女人,她一點兒都記不起來。

“救她嗎?”左梵音開口。

床上的人斜睨了她一眼,仿佛她說的話就是天方夜譚,眸光狠狠的定格在打著石膏的胳膊上,左梵音說什麽?救人?救誰?救一個想殺了自己的人,救一個把他兒子迫害至此的人?

笑話,就因為她是自己的女兒?

見父親眸中閃過嘲諷,她心裏一陣淒涼,如果此時被狄笙囚禁的人是自己,恐怕那結局沒什麽區別吧?略帶疑惑,她開口道,“那你跟……”她想說她媽,那個生了自己的女人。

隻是她一開口,左致遠眸色一緊,他跟楊藝之間的事情他不希望作為女兒的左梵音知道,臉色一暗,道,“我的事兒無需你關心,出去吧!”

“爸,她當時是怎麽……”

“我說出去!”嘭地一聲,左致遠直接把床頭櫃上的手機仍在了地上。

左梵音僵愣了一會兒走了出去。

海嬸就在樓梯口,見左梵音神色恍惚的從左致遠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她歎息了一聲道,“小姐,時間不早了,歇息吧!”

左梵音點了點頭,抬步朝樓下走去。

忽地,她腳步微頓,貝齒緊咬著唇瓣,良久才回身,“……媽好多了嗎?”她沒去的原因很簡單,怕刺激著閻怡鳳,總體來說,姐妹三人,多少還是有些相似的。

“小姐情放心,大小姐好多了!”海嬸仍舊淡淡的口氣道。

左梵音點了點頭,僵著身子走出了別墅。

正如那少爺所猜測的一般,閻怡鳳一醒就讓人把狄笙叫了過去。

紅色的長廊上,狄笙古影主仆倆一前一後的走著。

“大小姐恐怕是想要仇末吧?”古影跟在狄笙身邊猜測道。

狄笙唇角淡淡一勾,“有些人不是她想要就能要得了的!”此時的仇末是魚鉤,可不是閻怡鳳泄憤的工具。

古影眉心一蹙,“你能阻擋了她?”

“等著瞧吧!”狄笙一進別墅大廳就看到了沙發上的左梵音。

狄笙剛踏進別墅還沒來得及跟左梵音打招呼,樓上門口海嬸低冷的聲音傳來,“太太,大小姐等您很久了!”

狄笙點了點頭,踏步上了樓,深吸了慪氣,跟著海嬸進了房間。

隻一夜的空,閻怡鳳蒼老了許多,她朝海嬸擺了擺手,海嬸躬身退下,退出去的時候幫著閻怡鳳帶上了房門,閻怡鳳靠在了床頭上,看著狄笙問道,“風哥兒沒事兒吧?”

這客套的問話是開場白,看著她的神色,她已經猜到了閻怡鳳的目的,“謝謝老姑關心了,華娜看過了,是邪氣入侵!”刺骨的水把人冰著了,要不然以小家夥的體質哪至於發高燒?

“人沒誰事兒就好,她你打算怎麽辦?”閻怡鳳的神色比自己想象的要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