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狄笙收網

隨著呼啦啦的水聲漸近,負責打撈的人已經回來,前後兩條船,見到他們離自己越來越近,他身子竟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傅正畢竟年輕,在第一條船靠近後耐不住性子開口道,“怎麽樣?”

為首的人輕輕搖了搖頭,李勇緊張僵硬的身子慢慢軟了下來,隻是深沉的眸底疑惑漸漸加重。塘子裏沒有人,凶手也不可能帶著死人離開,這隻能說明,人沒死,可是,人被帶去了哪裏?越多的疑團一變二二變四的分裂性在他腦子裏滋生。

與此同時。

閻宅陰森的刑院。

刑院位於閻宅西北角,是閻宅暗衛保鏢的地盤兒,從表麵看,它就是閻宅保鏢的訓練場,而院子裏卻有幾個房間是專業刑罰室,很多刑罰都很殘酷,這裏除了幾個月前閻狼受過鞭刑已經有段日子沒人進來過了。

而此刻,這院子迎來了新客人。

一個孕味十足的身影出現在了刑院的鞭刑室的門口,彪悍的外籍保鏢恭敬的朝比他足足矮了兩頭的女人頷首問好,“太太”生硬的普通話讓他彪悍的形象大打折扣。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勇心心念念想要打撈出來的人,閻家當家主母,狄笙

她右側身後跟著古影,左側身前跟著基奈山,似乎環境所致,一進刑院基奈山瞬間就高度警覺的支著耳朵,銳利的眸子時刻掃視著周圍。

狄笙淡淡嗯了一聲,黑亮的眸子看了眼鞭刑室,清冷地問道,“都在?”

“是,古小姐已經把人帶來了”說著,他移眸看了眼站在狄笙右側身後的古影道。

狄笙唇角邪戾的挑起一個弧度,她從來不是惡人,但也不是任由人欺負的女人,她撫了撫肚子,微眯著眼睛看著透著一絲光線的鞭刑室,“還睡著?”

“要不要把他們叫醒?”保鏢的叫醒二字說的別有意味,讓他們叫醒一個人,這被叫醒的人可得付出些東西

狄笙搖了搖頭,不要,她要親自看著人慢慢醒來,她喜歡看到對方看到她那恐怖的眼神。

古影抬眸看了眼保鏢,保鏢快速上前,打開了鞭刑室的門。

鞭刑室在古影的吩咐下沒了往日冰冷,保鏢們特意做了保暖措施,基奈山率先走了進來,古影上前一步扶住狄笙。

狄笙第一次來這裏,之前空蕩蕩的鞭刑室因為狄笙的到來新添置了不少東西,譬如,原本是一間六十平的房間被一個鐵柵欄隔成了兩間,鐵柵欄裏,狄笙看到了老熟人。

失蹤多日的左璿

而另一個人,狄笙雖不識得但卻已經知曉他的身份,他是五毒會老三百爪蚣的人。

五毒會老三百爪蚣手底下的人不論男女都有一個標記,在他們的腹部,刺著一條極盡逼真的暗紅色的蜈蚣,這蜈蚣仿若盤旋下行似的,身子呈s形頭下尾上把肚臍裹於其中,頭微微仰起,第一對銳利的腳勾於肚臍上。

嗬,五毒會

對狄笙來說,這可不算陌生,那次接左璿的香港之行她雖然沒有見到這個百爪蚣,但狼爺後來陸陸續續跟她說了不少關於五毒會的事兒。

狄笙在古影的攙扶下坐在了這間屋子唯一最舒坦的沙發上,她冷戾的眸子微眯著,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個似乎在沉睡中的男人,她眼神怔怔不動,古影也不打擾她隻是安靜的陪在狄笙身旁,落在狄笙身上的眸光卻帶著探究。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狄笙布下的局,而她隻是負責聽命行事,直至此刻,她扔在雲山霧繞中。

一聲類似於呻吟的聲音從鐵柵欄那邊的左璿嘴裏傳來,狄笙拿起精致的茶幾上透明的玻璃杯輕抿了一口裏麵的水,難得,她主動喝水。

聽到左璿的呻吟聲,狄笙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小表妹醒了?”她這一聲徹底驚醒了還在混沌中的左璿。

左璿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朝聲源望去,目之所及,一切都是這麽陌生,簡陋的房間,茶色的鐵柵欄,驀地,她心底一緊,一種不好感覺的浮上心頭,眸光最終定格到跟她說話的人身上,她蹭地不受控製的站了起來,整張臉瞬間血色褪盡,煞白一片,她狠狠地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狄笙正巧笑倩兮的看著她。

“怎麽,見到我小表妹失望了?”狄笙眸底盡是笑意,扶著沙發扶手慢慢站了起來,在她起身之前,基奈山行動更快速,警惕的看著柵欄裏的兩個人。

按說基奈山是認識左璿的,不該有這種警惕的行為,但似乎,它已經洞察了女主人的心思,誰是誰非,誰好誰壞它已經心底有數了。

左璿在經過最初的震驚,錯愕過後,她微微平複了心底的波瀾起伏,秀眉微蹙的看著狄笙,“四嫂,你這是什麽意思?”說著嘭地一腳踢了踢橫隔在一室中間的鐵柵欄。

她本以為一腳上去這鐵柵欄得晃晃響,結果這鐵柵欄安裝的著實結實,她踹的腳都疼了而這鐵柵欄卻紋絲不動,不禁她好看的一字眉蹙了起來。

狄笙冷然一笑,“小表妹這些天在外麵跑的太辛苦了,四嫂看著心疼,這房間小表妹應該不曾來過吧?”狄笙的跑和太辛苦說的別有深意,她黑亮的眸底閃過一絲鄙夷的笑,既然左璿打算繞著說,那她就陪她繞著玩兒說唄,地球都是圓的,這話還能引不到主題上?

左璿自然是聽出了狄笙話裏話外的意思,心底越發緊張了起來,她不禁懷疑狄笙知道了什麽,下意識的,她伸手摸了摸耳朵,那耳釘還在,沉靜了一會兒,她開口道,“四嫂,明人不說暗話,你這什麽意思?就算是我不同跟意徐昶奇的婚事跑了,有我媽和我爸在,你是不是手伸到長了些?”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左轉心裏可是百爪撓心,狄笙怎麽會活著?她不是應該死了嗎?

狄笙看著她眸底閃過一絲恨意,眉頭微蹙的樣子,自然是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麽。

“小表妹自詡明人,可知道這明人該怎麽做嗎?”狄笙雙眸平靜的看著心緒難平的左璿。

“我怎麽做人輪不到你來說教,把門打開,我要出去,還有,有事兒大庭廣眾之下去說,私設刑堂這可不是當家主母該幹的勾當”左璿料定了狄笙沒有什麽證據,私設公堂不過是想用刑讓自己開口,這樣一想,左璿竟平靜了下來,說出來的這番話難免帶著以往她犀利跋扈的勁頭。

她以為狄笙會因為她不客氣的話而勃然大怒,抬眸看到狄笙平靜的眸子時,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竟有些氣堵。

狄笙麵對著左璿站著,眼睛怔怔的看著左璿的,好一會兒,她輕笑出聲,轉身側對著左璿緩緩踱步,察覺到左璿心緒起伏不定,她忽地站定開口,“呂潔死了”狄笙手輕輕撫著肚子裏鬧騰的緊的小狼妞,聲音溫溫潤潤,仿若說了見極其稀疏平常的事兒。

而狄笙這出其不意的話卻如同驚雷一般投進了左璿的心底,她下意識提高了警惕,但眼神卻帶著不解的看著狄笙。

狄笙沒理會她,接著道,“前天夜裏淩晨三點,京都醫院vip病房的呂潔被人注射了氰化鉀死亡”

左璿眼眸平靜,對這個消息,她並沒有覺得詫異,她知道狄笙的人一直在監控著呂潔。

狄笙本就沒指望她有什麽過激的反應,斜睨了左璿一眼,狄笙慢慢道來,“呂潔,京大的學生,父母普通職工,有個耳聾的奶奶,口吃的爺爺以及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一家六口擠在八十多平的房子裏,六年前,父親直腸癌去世,父親的病幾乎掏空了家底,說是因為直腸癌去世,實際上是因為沒錢看病他自己選擇了輕生,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父親剛剛過世,小她三歲的弟弟卻患了腎病,一家五口的一切開銷全都指望母親一個人的工資,基本生活都成問題,怎麽可能有錢給弟弟換腎?愁雲慘淡籠罩著這個家庭。

呂父是獨生子,呂潔的外婆家在呂父生病時貼補了不少,這時候誰也不敢再讓這個家庭沾惹上,因為腎病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個無底洞,沒有藥物治療,呂潔弟弟的病情逐漸加重。

醫院通知呂潔,合適的腎源找到了,可這個窘迫到極致的家庭去哪兒籌錢?

沒兩天,呂潔的爺爺奶奶出了車禍。

對方無證駕駛且酒駕,私了賠償金額150萬

這拿命換來的150萬解決了這個家庭的燃眉之急,更加幸運的是,換腎無比順利,五十多萬就換回了呂潔弟弟的健康。

本來都已經輟學的呂潔休息了半年又返回了學校。”說到這兒,狄笙停了下來。

說實話,聽到呂潔故事的瞬間,她竟不知道孰是孰非了,她餘光撇到左璿的臉暗了下來。

“小表妹不喜歡明人說暗話,那你知道她為什麽要休息半年嗎?而她休息的那半年是在哪兒嗎?”狄笙不想放過她,步步緊逼的問道。

左璿微一愣,她顯然是沒想到狄笙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笑話,我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兒四嫂時間可不早了,我累了,開門送我回去休息,我說了,哪怕是懲罰,也該由我爸來懲罰我”雖然還帶著冷然的語氣,但氣勢落了下來。

狄笙壓根兒就沒理會她,“鄰居都說,爺爺奶奶的突然去世讓她受不了打擊精神萎靡錯亂了,整天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不少人說她鬼上身,中邪了。

無奈,呂媽媽把人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半年,整整半年,她算是恢複了正常

我妹妹狄笛曾經跟她有過過節,原因是我妹妹無意提起了交通事故,刺激的她精神失常

隻是,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本來是因為無意刺激的她失常,後來幹脆就成了,被狄笛欺負的精神失常。

呂潔以為自己的事情能隱瞞一輩子,沒想到她的捕風捉影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一個多月前,有人找上了她,讓她假扮一個女孩,不管誰來找她谘詢事情,一切就都按這個找她的人交代的說。

否則,對方就要將她深埋的秘密公之於眾,為了隱藏秘密,她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左璿雙手微微攥拳,麵上卻沒有一絲不安的情緒,反倒是配合的問道,“她有什麽秘密被人家拿捏住了?”

狄笙扯著嘴角笑了笑,“我以為小表妹會問,是什麽人找到了她,而找到她的人又交代了她什麽事情?難道小表妹已經知道了所以不好奇?”

狄笙的話讓左璿差點兒噴血,想發火,她卻隻能壓下去,她也很好奇狄笙到底是要唱哪出戲,“哦?那小嫂子不妨說說,你這故事說的我雲山霧繞的”

“雲山霧繞?確實,我還少說了一個人,自然表妹是聽不太懂的”狄笙嗤笑著看著左璿,那聽不太懂四個字明晃晃透著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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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死我吧,別等了,就這一更了承諾我都不敢說了,好吧,我頂著鍋蓋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