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出宮

就這樣,我離開了皇宮。至到離開,也沒有叫一句“父皇”,沒有同他一起吃頓飯,甚至忘了在他生辰這日,對他道聲祝福。

回頭望望高高的宮牆,感覺與裏麵隔了千山萬水。

走過一段長長的官道,便進入了繁華的大街。一直行在前麵的兩名內侍中的一名,放慢了腳步,在我身旁低聲說了一句:“在東大街的張家香鋪門口等我。”

是慕容謹。

雖然走路的樣子,完全不像。就知道那個人是他。

我向一個路人問尋後,就找到了張家香鋪。裏麵經營著各種香料和胭脂水粉,在裏麵轉了一圈,出來進了隔壁的布料成衣鋪子。

綰了頭發,換上男裝,又向掌櫃問了附近的兵器鋪。

在兵器鋪裏花了兩百八十兩銀子,買了一把長劍。

一切準備妥當,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悠閑的走了一段路,發現身後並沒有尾隨的人,快速拐過一條巷子。

繞了三條巷子,在一個偏僻的黑暗角落,把劍埋在了一個草垛子裏,散開頭發,換上先前穿的白色女服,解開裹胸的白布,蒙了半個臉,又走回了街上。

前天晚上,官家還告訴我,如果有事,讓我去找玉樓春的主事莎姐,玉樓春先前都是官家的人,三年前讓我那三哥趙楷接了手。他說其他人不能確定,莎姐還是可以信任的。

出宮前,我向楊儉問了玉樓春的大致位置。楊儉做事極為細致,不但同我詳細講了兩遍,還給了我了幅京城的地圖。

我本想同慕容謹道個別,從此各走各的路。又想到,他那心眼多的樣子,不知道又要打我什麽主意呢。見了他,說不定很難走掉。他七日前說,十五日後,太子登基,那就是還有八日。

我的打算是,先在京城呆十日,看看太子登基的盛況,然後去南方,再問一次紅玉,究竟願不願意跟我走。

她跟我走,就兩姐妹一起,她想去哪兒,我跟她一起。她不願意,我就在南方找個城市住下來,找時機偷偷回同裏,再把娘親接出來。從此,母女二人過上安穩的生活。

至於丟失的記憶,不找也罷。

慕容謹若是尋我,從我的行動上推測,肯定以為我仗劍走江湖去了。

這樣想來,把暫時落腳點選在玉樓春很合適。

我站在玉樓春門前。

入門處是個三層高的小樓,木質結構,雕梁畫棟,鳳簷鴛瓦。門前燈火輝煌,比瀟湘館氣派了不止一點。

是記憶裏的樣子。

“找莎姐。”我對立在門前的清秀小夥子說。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道:“啥事?”

“女人來這裏,能有啥事?”我不動聲色反問道。

他又打量了我兩眼,不可置信的說:“走投無路了?”

“你們這裏不要人,我就去春風度了。”

春風度也是個青樓,我剛剛路過的。

小夥子一步一回頭的,進了門內。

不多時,便出來了一位三四十歲的清瘦麗人,眉頭一顆黑痣。

楊儉描述裏莎姐的樣子。

有幾分眼熟。

八年前,我在玉樓春呆過十來日,裏麵的人基本都見過。時間有些久了,再加上那時候年齡小,記憶有些模糊。

她看了我一眼。

“跟我來。”

花團錦簇的房間裏,清瘦麗人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呷著茶說:“什麽來頭?慢慢說。”

我遞了她一塊玉牌,牌子上有個凸出的“風”字。

風探。

知已知彼,百戰百勝。無論是看得見的戰爭,還是看不見的戰爭,其決定勝出的兩大因素都是:一財力;二信息。

風探是皇家密探,官方名字叫“皇城司”。據說起初設立的本意是,為皇帝收集百姓心聲的。級別不高,首領才五品官,但直屬皇帝管理。這就顯得很特別了。

初入江湖,我這麽了解這個行當。是因為,師父跟我們講過,某個想拜他為師的年輕人,入了風探。他覺得跟他曾有過交往的人,為官家做了事,有些丟臉。

師父當時為什麽說這個來著,對了,他在講江湖俠義的時候說的,他說真正的劍客刀客都是不同官家的人往來的,獨來獨往才是正經。

我這才入江湖,就拿了風探的牌子,而且還是最高級別的玉牌,被師父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挨罵。

莎姐接了玉牌,來回翻看了一番,又站起身,圍著我打量了一圈。我自覺地解掉了裹著半張臉的白布巾。她又歪頭左右看了看。

“這牌子哪裏來的?”

“一位貴人給的。”

“你來這裏做什麽事?”

“暫住幾日。”

“幾日?”

“最多十日。”

“叫什麽名字?”

“隨便。”

“你名字叫隨便?”

不能叫祝東風,阿祝難聽,阿風難聽。

我想了一下,說:“阿東。”

“南邊過來的?”

我沒回答。

“雖然你說的是北方官話,若是北方人,會說叫小東,南方人喜歡叫阿什麽。”她把牌子遞給我,笑了笑說:“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

我說:“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我想的是誰?”

我衝她笑了笑。

她摸了一下我的臉,笑言:“都長這麽大了,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啊,真是一朵水靈靈的花。現在起,見人戴著麵紗吧,免得把我們這裏的姑娘們都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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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月心裏委屈,如果沒有合適的楔機,她是不甘心受大哥管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