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代號彼岸

“救下”鄧明明的那些人將她帶離了汙染中心區,來到了比較近的一個震後第一線救災中心。

地震剛剛發生時,州政府在這裏組織救援,建立了一線救災中心。沒多久,傳來核泄漏的消息,州裏又很快組織了當地老百姓轉移。

專家誌願者們前來時,為圖方便,正巧把這裏作為了他們的臨時落腳地。

雖說救災中心附近的核輻射已經超標,但並不嚴重,即便短時間內暴露在空氣中,也不會產生嚴重的危害。所以大家才選擇了這裏臨時落腳。不過為了能有效地減少核輻射,大家住的是自建的防輻帳篷,且隨時穿著簡單防護服,帶上眼鏡和口罩。

鄧明明被帶到這裏後,他們先幫她套上了防護服,將她移到了帳篷裏。

“怎麽樣?她的身體還好嗎?”鄧明明聽到有人問。

“幸好這附近的輻射量並不大,目前看起來沒事,隻是不清楚她暴露在輻射下多久……而且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怪物,還是她本來……”說話的人有些遲疑。

“怪物”,什麽怪物?

鄧明明聽得疑惑,又偷聽了一會他,又利用“天眼”掃描周圍,才終於明白了當前情況。

原來這些誌願者,並不是來處理核問題的,他們所在的地方,也並不是核電站,而是一個用核來研究其他東西的研究所!

核武器?不,不是。核能源?不,也不是!

這裏竟然是利用核輻射能導致生物變異的能力,來研究生化武器的地方!

所謂的專家誌願者,也並非是真正的誌願者——他們是混在誌願者隊伍裏前來清理“怪物”的本**人!

他們之所以會找到鄧明明,是因為他們手上的熱量探測儀,顯示那裏有巨大生物出現——地震以及核泄露後,由於動物本能,這裏基本已經沒有了大型生物。

他們追蹤熱量源而來,發現了鄧明明。

看樣子,他們是有點懷疑鄧明明,懷疑她是研究所裏的“怪物”。畢竟她突然出現在汙染區域,這事的確很蹊蹺。

這些軍人的目的,是先行一步清理掉這些怪物,然後再通知真正的專家們前來處理核問題。

“你們是誌願者嗎?”鄧明明“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

“噢嘿,你醒了!”被留守在她旁邊的那位誌願者是典型東方人長相,皮膚黝黑,留著板寸。雖然懷疑她的身份,但這人還是給予了她最大的善意,露出了個憨厚的笑。

鄧明明被他感染得也露笑了,不過隨即想起自己的“身份”,又收斂了笑容,再次詢問:“你們是誌願者嗎?”

“是的,我們是誌願者,我叫做大牙,你呢?”大牙遞了一瓶瓶裝水給她,鄧明明搖搖頭,示意不要,她露出“焦急”接著詢問:“真的嗎,你們真的是誌願者嗎?”

“是的,我們是誌願者。”大牙一邊和她交談,一邊觀察著她。

鄧明明伸出手一把抓住大牙,“激動地”道:“太好了,你們真的是誌願者!我請求加入你們!”

“啊?”大牙驚住了,“這……”

大牙有些“猶豫”:“咳咳,你應該通過你們國家報名,對了,聽口音,你是本地人吧?”

大牙開始旁敲側擊。

鄧明明重重的點點頭,“是的,我是本地人,我的家人……”鄧明明故意低了下頭,又抬起來,雙眼淚汪汪的看著大牙,“我想加入誌願者隊伍!我想為我的家鄉做一點貢獻!”

鄧明明努力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受災失去家人的當地人。為來這個,她特地讓係統君給自己輸入的“當地口音”。

主動加入誌願者,深入汙染中心對付怪物,這是有史以來鄧明明第一次這麽主動的麵對危險。幫忙軍人對付怪物,然後幫後續誌願者清理核垃圾,之後再去尋找其他“危險任務”,這就是鄧明明的計劃。從這可以看出,鄧明明對這一次末世任務所抱的決心!

她必須一次完成所有任務!

大牙看著她的眼神終於有些變化,帶著點同情:“那你的專業是和核相關嗎?如果可以,我可以介紹你去後續的誌願者隊伍。”

“不,沒有……”鄧明明難過地搖頭。

“那就不行了,我們需要的是專業人員……不過,你可以加入你們國家當地的賑災組織,一樣可以為家鄉做貢獻。”大牙“好心地”建議。

鄧明明眼神黯然:“必須要有專業知識嗎?”

這女孩為什麽堅持要加入“誌願者”?大牙的眼神晦暗不明,開始思考。

事實上,真正的誌願者,的確是需要相關核知識,而他們,卻是前來清理怪物的。二者所要做的事情,並不一樣,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是為了這片土地。

但和怪物的鬥爭中,一切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為了更好地對付怪物,他們隻能一直穿這身銀白色的簡單防護服深入汙染區,因為笨重的專業防護衣,將會對他們的行動產生束縛,不利於對付怪物。

而且,由於並不確定怪物的具體所在她,也許他們需要深入的是核輻射超標數萬,甚至數十萬數百萬數千萬倍的汙染中心!進入這樣高輻射地區,他們身上這簡單的防護服可是絲毫不起作用!

進入高輻射區,他們的結局隻有——如果不幸和怪物搏鬥失敗,他們將再也沒有機會走不出這塊土地。幸運的話,也不過是會活著出來,然後半年到一年之內,死於核輻射引發的病痛。

也就是說,這一次,九死一生,而那一生,隻有一年不到的時間。

他們,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前來的,為了這塊土地。

軍人以服從為天責,也許他們的國家做了錯一些事,但為了國家,他們永遠甘灑熱血,為了國家,每當災難來臨和困難出現時,他們是第一個衝上去的。

大牙的思緒飄遠,鄧明明卻突然哭起來。

“求求你,讓我加入你們好不好?”鄧明明哭得梨花帶雨,大牙到一時被驚倒了。

“啊,你別哭啊!”

帳篷裏的動靜,終於引來了其他人。

“怎麽回事?”來人詢問。

這個聲音鄧明明很耳熟,這個聲音是這支隊伍的隊長——鄧明明“昏迷”時,已經借助“天眼”熟悉了他們。

與隊長進來的,是另幾個隊員——他們幾位剛剛在隔壁帳篷商討事情。

進了敞篷,拿掉眼鏡,扯下口罩,鄧明明才看清了這幾個人的摸樣。

他們這個“誌願者團隊”,一共五個人,他們五個人,均是特種兵。隊長紅龍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身子精瘦,留著板寸,臉龐黝黑中帶著特有的紅,雙目如炬,看上去很精幹,鄧明明猜想這是他叫紅龍的原因——紅色蛟龍。

他身邊另外三個人,有一個中等身材的,斯文白麵,鄧明明知道,他是隊裏的醫生,代號天使包子。鄧明明想,這可能是他皮膚白的原因。

還有兩位身子十分精強壯的,和大牙一樣,是隊員,代號分別是木頭和黑狼——人如其名,一個木訥,一個皮膚黝黑,黑得隻能用眼白來找眼珠。

這群人的名字,統統都是代號。其中大部分是用膚色命名,隻有木頭和大牙不是。紅龍、包子,黑狼是從膚色延伸的代號,木頭是會意,大牙是五官特色,倒是都挺好記的。

“求你讓我加入你們好嗎?”鄧明明見到隊長,“迫切”地說道。

紅龍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大牙,大牙聳聳肩,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紅龍責備地橫他一眼:是不是你小子說了些什麽?

大牙撓撓頭表示無辜,天地良心,他可什麽都沒說沒做!

隊長和其他人交換了眼神,然後緩和的表情,“溫柔”地關懷鄧明明:“妹子你叫什麽名字?是本地人嗎?有什麽親戚嗎?能說說,你是怎麽到這裏的嗎?這裏現在有核問題,可是很不安全的。”

一上來就轉移的話題,不僅避開了鄧明明的詢問,還直接切入了主題,笑眯眯的雙眼,“溫柔”的語氣,讓周圍人渾身一抖,雞皮疙瘩一地。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鄧明明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大聲哭起來。

“我叫彼岸……”等待彼岸的太陽,鄧明明給自己也取了個代號——彼岸。

“我的家人,都在這次……中不在了……我……”鄧明明泣不成聲。

其他幾人立即將視線射向隊長:瞧,你幹的好事。

紅龍在軍隊裏遇到的都是一群糙漢子,哪裏遇到過這樣的事,他已經盡力“溫柔”,誰知卻弄哭了對方。紅龍也窘了。

“那個……節哀……”紅龍不自然地說到道,其他人差點沒憋住噗嗤笑出來。

紅龍咳了兩聲,正色道:“妹子,我們實在不適合收人,要不我們送你去後方?”

不管這突然出現的女孩是什麽身份,送到“後方”,他們自然會調查清。

還挺謹慎的,鄧明明心中暗忖。看來她需要下猛藥了。

“我……我,你們帶上我吧,我可以幫忙!”

紅龍正要繼續拒絕,鄧明明繼續道:“對了,裏邊有怪物!我遇到怪物了,我知道它們在哪,我可以幫你們避開他們!”

其他人全部怔住了。

“你說……怪物?”隊長紅龍不確定地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