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博怒火中燒,揚言要修了曹碧秋。

曹碧秋一著急,就把老夫人抬出來,希望能轉移尚文博的怒火。

“老爺!這些都是老夫人默許的。”曹碧秋跪在地上形象全無的扒著尚文博的衣服,聲淚俱下的哭訴,“當年老夫人本就不喜靈兒的母親,難道你都忘了嗎?靈兒之所以會落得比常人體質還要弱的體質,是因為什麽,你也忘記了嗎?如果不是老夫人……”

“閉嘴!”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如果不是老夫人默許,我能安排靈兒進枯園麽?是老夫人……”

尚文博臉色猛然間變得異常恐怖,瞪著血絲遍布的眼睛瞪著曹碧秋,“我讓你閉嘴,你聾了嗎?!”

畏縮的往後躲了躲,曹碧秋閉上嘴哆嗦著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院子裏的下人聽見了爭論聲,偷溜了一個人出去!

尚文博抬手一甩,就見一個細長的黑色東西唰的往門口飛去,刺進了要偷溜去凝香院通風報信的下人身上,緊接著那人便倒下了。

“啊!老爺,你……”曹碧秋捂著自己的嘴,不敢置信的望著尚文博,“這是老夫人的人……”

“不用你說,我自然清楚。”血液從尚文博攥緊的指縫間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他背對著尚雅靈站在房門前,沉聲道,“今日的事情,誰都不許提起。”

“……”曹碧秋壓下心裏徹骨的恨意,手裏的帕子都快被揪爛了。

憑什麽!?

明明這一切老夫人都知道,這些年都是她在把持著鎮國公府上上下下,她這個鎮國公夫人就跟個擺設一樣,哪裏有事情可以瞞得過她!

現在東窗事發了。

壞人髒水都砸到了她的頭上,好人倒是讓那個老太婆當了!

曹碧秋的情緒變化沒有逃過尚雅靈的眼睛,她心下暗笑,這下好了,看來她是老早就對老夫人心存不滿了,加上一個二夫人,這個鎮國公府除了老夫人身邊的那些人對她忠心職位,估計也沒人會維護她了。

這麽一想,尚雅靈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從周生、柳姨娘到吳嬤嬤……這些人的年紀都在四十歲往上,往前推算的話,那麽她們很可能是同一批進入的鎮國公府。

隻要打聽一下老夫人當年嫁進鎮國公府的時間,然後調查一下同年發生過什麽特別的大事件就好了。

對了,齊瀚漠曾經說過,吳嬤嬤是藍唐國的人。

但是藍唐國已經亡國了……

如果藍唐國亡國的時間跟老夫人進入鎮國公府的時間能無縫對接的話,那老夫人這群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但是……

尚雅靈鬱悶的扁了扁嘴,知道老夫人她們是藍唐國遺民又能怎麽樣呢?那跟她調查“尚雅靈”身份和敵人有個毛的關係啊?

這個念頭剛在心頭冒頭,心口就一陣陣的悸痛起來!

“唔!”尚雅靈捂著心口,眉頭死死地皺著,不過多久就滿頭冷汗了。

“小姐!”米兒見狀忙扶著她,“老爺,小姐,小姐……”

聞聲,尚文博快步走到尚雅靈的身邊,既緊張又自責,“靈兒,靈兒……”

武將的手勁不是一個弱女子能承受的,激動地搖晃尚雅靈的肩膀,本來平複下去的悸痛,這會兒又被他搖回來了。

尚雅靈咬著唇,臉色煞白,望著尚文博艱難的張了張嘴,“你……”別搖了,成麽!?

“靈兒,靈兒……”尚文博回頭衝著門外大吼,“大夫,快點去找大夫過來!”

下人領命急匆匆的離開了薔薇院。

尚文博這會兒才停下激動地搖晃,將尚雅靈扶上了床。

尚雅靈躺在床上閉了閉眼睛,輕輕的做著呼吸,緩解剛才那一陣悸痛帶來的不適。

“靈兒……”尚文博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能做點什麽,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看著尚雅靈。

緩和了心口痛,尚雅靈側過身,虛弱的衝尚文博笑了笑,“爹,我沒事了。”

“還說沒事,剛才真的把爹嚇壞了。”尚文博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米兒從旁安慰道,“老爺,小姐有時候是會這樣,緩過來就沒事了,您也別太擔心了。”

“這怎麽能不擔心!”尚文博坐在床邊眉頭緊蹙,“大夫可有說過這是怎麽回事嗎?”

“沒有。”米兒苦著臉搖頭,“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說小姐這樣不要緊,隻要能挺過來就沒事了。”

“庸醫!”尚文博磨牙,“靈兒放心,爹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大夫,等爹去求他過來幫你瞧瞧,他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

二十一世紀的頭腦都解決不了世紀難題,還能指望一個古人來解答靈魂的問題麽?!

可看尚文博一臉堅定的樣子,她也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就隻能隨他去了。

反正,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無解!

說起來剛才“尚雅靈”突然來那麽一下子,該不是在提醒她,隻要調查清楚老夫人她們的過去的話,就能順著線查到“尚雅靈”的身份,從而找到“尚雅靈”的仇人。

仔細的琢磨著……

在尚文博的眼裏就成了可憐的小女兒又被病傻了!

尚雅靈可不知道自己在尚文博的眼裏成了一個傻逼,隻顧著興奮了。

搞了這麽久,總算是找到了一點線索……

完全忘記了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她一直在為了其他的事情打醬油的事實了。

又是不一樣的大夫跑來了!

他給尚雅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後給出的還是千篇一律的“天生不足,需要補身子”之類的廢話,然後留了一堆的中藥滾蛋了。

尚雅靈絕望了。

默默的把頭轉向牆壁,上一個大夫開的中藥還沒喝完,現在又來了一堆,還有另外一大堆的補品!

牙齒摸得咯吱咯吱響……

她好想痛哭一場啊!

尚文博送大夫出門的時候,米兒湊過來安慰自家小姐,“小姐,放心吧,這個大夫的藥不給你熬,你隻要把之前的藥喝完就好了。”

“米兒,不枉我平時對你這麽好啊!還是你懂我!”尚雅靈激動的抓著米兒的手,執手相看淚眼。

“……”米兒嗬嗬幹笑,不想吐槽自家小姐跟個小孩子一樣鬧別扭不吃藥。

這邊尚雅靈才剛剛找到了點安慰,尚文博回到房間來的第一句話,又一次把他打入了黑不見底的深淵!

“最近爹也沒什麽事,你這孩子這麽大了還不喜歡喝藥,明天開始爹要親自爹盯著你喝藥。”尚文博偏頭看了一眼敞

開的窗戶,“外邊的那些藥渣都是你偷偷倒掉的吧?”

尚雅靈一下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那些藥不是都已經幹涸了麽,跟地麵差不都一個顏色,不專門去看壓根發現不了好麽!

“大夫聞到了。”尚文博不讚同的皺眉看她,“你身體不好,就該乖乖的喝藥,怎麽還做這種幼稚的事情,不喝藥?!”

尚雅靈前世的年紀也不會比尚文博小多少,這麽被數落,她心裏可真不是個滋味。

  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辯解道,“我……”

這辯解的話還沒說出口,福伯趕來了薔薇院,一個通報都沒有直接衝進了尚雅靈的房間。

然後對著尚文博毫不客氣的開炮,“老爺,你辭退兵部尚書的事情,老夫人知道了,她希望你可以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尚文博淡然的恩了一聲,回頭溫聲囑咐尚雅靈,“靈兒,你好好休息,爹等一下再過來看你。”

尚雅靈乖乖點頭,目送尚文博離開了房間。

  等人走遠了。

米兒快步走過去關上門,回頭不解的歪了歪頭,“小姐,剛才福伯都沒看你一眼呢,好奇怪啊!”

“可能是覺得我沒有嫌疑了唄。”尚雅靈敷衍的回了一句。

心裏卻是各種的臥槽,她都中毒了,現在還盯著屁啊!

不過她現在更擔心的是,尚文博這次去凝香院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被老夫人給欺負了……

尚雅靈讓米兒去通知啞巴一聲,讓他找機會靠近凝香院去看看動靜。

此時的凝香院風雨欲來,氣氛緊繃的厲害!

當尚文博踏進凝香院的那一刻,一個茶盞就從裏屋砸飛了出來,應聲落地!

嘭的一聲脆響,緊隨其後就是老夫人的一聲厲喝,“逆子!還不給我跪下!”

尚文博很孝子,撲通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誰讓你擅自辭掉兵部尚書職位的!”老夫人由林嬤嬤攙扶著從裏屋走了出來,手裏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你說,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兵部尚書的位置說不要就不要,你知道這對鎮國公府有多重要嗎?!”

“娘。”尚文博背脊不彎,直視老夫人,“兵部尚書的位置要是沒有王爺的幫助,我是萬萬當不上的,但是娘不希望我跟王爺有過多聯係,我不想違背娘的意思,那我隻能選擇把王爺給我的東西還回去……”

  老夫人氣得心肝直顫,揚起拐杖在尚文博的背上狠狠地砸了幾下,“齊瀚漠對鎮國公府一直虎視眈眈,明裏暗裏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他是我們鎮國公府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現在竟然敵我不分,為了敵人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兵部尚書拱手讓人!不行,你現在馬上給我去拿回來,我不許你這麽做!”

“……”尚文博咬牙忍著背後傳來的陣陣痛感,“娘,已經來不及了,新的兵部尚書不日就上任了。”

“你!你!你好,你好啊!現在大了,翅膀也硬了,娘說話已經不管用了是吧!”老夫人恨不過,又往尚文博身上狠狠地打!

啪!

拐杖斷了。

老夫人顫巍巍的往後退,指著尚文博的手指直抖,“逆子,逆子!逆……”

最後一個字沒說全,眼睛一翻,暈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