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瀚漠幽幽轉醒,看到趴在床邊的尚雅靈臉上的肌肉猛的繃緊……

又看到自己正抓著尚雅靈的手腕,眉頭微皺,鬆開手!

就見在尚雅靈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些青紫的痕跡,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齊王爺的臉色越加難看起來,深邃的眸光深處浮現出複雜的思緒!

他竟然會……

一聲細微的呻*吟……

齊瀚漠做了平生頭一回的慫事,裝睡!

尚雅靈擰了擰眉頭的睜開了眼睛,抬手摸著自己的酸疼的脖子,愣了一下驚喜的看著自己的終於解放的手,然後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去,這個暴力狂!”尚雅靈對自己的手腕深表同情,上麵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碰一下就疼得要死。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沒醒過來的罪魁禍首,不滿的哼道,“免費在這陪了一晚上,我算是還了你的人情了,以後誰都不欠誰的!”

尚雅靈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摔門走了。

等她走後不久,齊瀚漠緩緩睜開眼望著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

這邊戰戰兢兢的等了一晚上,總算是等到了自家小姐,米爾差一點就哭出了聲,“小姐,你下次出去的時候能不能帶著我一起啊?”

“我這出去是有危險的,你跟著去幹什麽啊?”尚雅靈沒好氣的翻了白眼。

“小姐……”米兒癟癟嘴,慫慫的道,“那些人好可怕,在這裏呆了一晚上,一個字都沒說,嚇死人了。”

微愣了片刻,尚雅靈才反應過來米兒說的是張國立找來假扮她的那個人。

尚雅靈吊兒郎當的搭著米兒的肩膀,笑眯眯道,“怕什麽啊,這裏是你家小姐的地盤,他們來這裏是替咱們做事的,你一個主人家怕個下人,有沒有出息啊?”

“但是,小姐……”米兒雖然很像說自己的是個有出息的丫頭,可轉念想到跟她呆了一晚上的冷冰冰的“小姐”就哭喪著臉,哀求道,“小姐,你下次出去就帶著奴婢一起吧!”

“好吧。”尚雅靈忽然很認真的看著米兒。

米兒一臉迷茫摸了摸自己的臉,“小姐?你幹嘛突然這麽看著奴婢啊?是不是奴婢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啊?”

緩緩搖頭,尚雅靈眼裏滿是歉疚的望著她,“米兒,你不害怕嗎?要是再遇上上次的事情?”

“不怕。”米兒一臉堅定的搖頭,甜絲絲的笑道,“因為奴婢相信小姐一定會來救奴婢的。”

“……”尚雅靈心下感動,抿了抿嘴抱著米兒可勁的揉著她的腦袋,“傻丫頭,你這麽相信我,讓我很有負擔啊!”

米兒一聽自己的會跟自家小姐增加負擔,立馬就慌了,“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小姐……奴婢……”

急的臉都紅了,還是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才能表達她心裏不是想給自家小姐增加負擔的!

“慌什麽!”尚雅靈佯裝生氣的等了她一眼,捏著她的鼻子扯了扯,“記住了,想要跟我出去,以後要改了這個遇到什麽事情就

知道慌張的毛病。”

“是,奴婢知道了。”米兒紅著的眼睛跟隻被人欺負了的小白兔似得。

尚雅靈虎著臉又道,“還有!以後不許在我的麵前自稱奴婢,要說我,我!明白了嗎?”

“可是小姐……奴……”米兒的見尚雅靈臉色冷了,忙改口,有些生澀的點頭道,“……我明白了,小姐。“

“恩,明白了就好。”尚雅靈看她還在為“負擔”的問題悶悶不樂,好笑的揉臉,“米兒,你是小姐我甜蜜的負擔,為了讓你跟著我一起過上好日子,我也得發憤圖強才行啊。”

“……”米兒感動的一塌糊塗,抽抽鼻子道,“小姐,奴……我隻要能一輩子都跟在小姐身邊就已經很幸福了,我什麽都不要,真的!”

這番話說得特別的真誠。

尚雅靈聽了卻完全沒有要感動的意思,反而大大的翻了白眼,“不許什麽都不要,你得要房要車要錢要男人……要一切最好的東西,一個人沒有良好的物質生活怎麽能幸福呢?雖然這些不是必要的,但是沒有是萬萬不行……”

由於這段話裏麵出現了多個二十一世紀的名詞。

米兒聽的一頭霧水,但是她就傻兮兮的點頭啊點頭,大有凡是尚雅靈說的都是對的意思!

看她這樣毫無原則的相信自己,尚雅靈停止了自己的長篇大論,失笑的拉著她的往床邊走去,“困死了,陪我睡會兒!”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尚雅靈揉著眼睛坐在床上發呆。

大外邊進來的米兒,快步走到了床邊,把外套給她披上,“小姐,剛才林嬤嬤過來的一趟,說是從宮裏請了太醫過來幫小姐瞧病,讓小姐醒了之後去凝香院。”

“這麽好心?讓太醫幫我瞧病?”尚雅靈怎麽這麽不信呢?

米兒跟著皺起了臉,“小姐,要不然找一個理由不去了吧?”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正好我也裝的也煩了,趁著這個機會恢複一下正常也不錯。”尚雅靈摸了摸下巴,淡然道。

換好了衣服,吃過了早膳。

尚雅靈跟米兒就往凝香院趕去……

還沒進院門就跟抽抽搭搭疾步趕路的二夫人唐新玉撞了個正著!

唐新玉顯然是心裏有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凝香院外站著的尚雅靈和米兒,快步踏進院裏,哭喊道,“老夫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尚雅靈跟米兒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疑惑不解。

跟在唐新玉的後麵進了凝香院。

遠遠的就看到唐新玉跪在裏屋跟老夫人聲淚俱下的說著什麽。

走進一聽,方才知道是二爺尚建平在花樓裏跟人搶姑娘,被一群走南闖北的蠻夷給打了,現在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從宮裏請來的太醫也沒空幫尚雅靈看病了,剛才被唐新玉叫去看二爺去了。

老夫人一晚上沒睡好,大早上的又被唐新玉這麽一哭鬧,火氣噌的一下就冒起來了,怒斥道,“哭!哭!哭!除了哭,你還知道什麽,要是你

能拴住自己的男人,建平怎麽會遇到今日這種事情。”

“老夫人,我……”唐新玉對老夫人心存畏懼,被她這麽一吼,氣勢一下就矮了,“……我也不想啊,可是二爺他不聽我的啊!”

“行了,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讓大夫好好瞧瞧,該治治,不要為了省那麽點銀兩把人給搭進去了。”老夫人對這個兒媳婦的性子太了解了,貪財吝嗇,一塊銀子恨不得掰成八瓣花。

唐新玉麵露尷尬的忙點頭,提及了銀子,她就關顧著心疼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去了。

對自己躺在床上還生死未卜的丈夫反倒不那麽在意了。

老夫人看她這幅摳門算計的樣子,臉上掩不住的嫌棄,皺眉道,“報官了嗎?”

“啊?”唐新玉粗略的算了一下,光是替尚建平治病的銀子就不少了,這會兒正滴血呢,壓根沒空聽老夫人的話。

“我問你,有沒有報官,人抓到了沒有?”老夫人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唐新玉訕訕的低下頭,“我一聽到消息就慌了神了,忘記了去報官的事情……”

不出意料的回答,老夫人看了一眼福伯。

福伯招呼下人去報官。

唐新玉跪在地方哭窮,“老夫人,我從娘家帶過來的嫁妝都被二爺拿去吃花酒去了,現在實在是拿不出那麽銀子給二爺治病,老夫人,您能不能……”

“……”老夫人對她的哭窮已經習以為常了,對福伯道,“你去二夫人院裏瞧瞧,有什麽好東西可以典當的當了,要是再不夠,回來我著拿些。”

“是,老夫人。”福伯應了聲,卻沒有動作。

話音剛落,唐新玉便慌張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老夫人,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一對白玉手鐲,那這個去換錢就足夠二爺的看病的錢了。”

老夫人冷諷的督了她一眼,“真的夠了?”

“夠了夠了,真的夠了。”唐新玉忙不迭的點頭。

暗道好險,要是讓福伯去了她的院裏,知道她偷拿府裏的東西出去賣,那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了!

  老夫人又叮囑了幾聲,就讓唐新玉下去了。

唐新玉跟尚雅靈擦肩而過的時候,一臉的嫌棄的咬牙罵了句,“摳門的死老太婆,自己的兒子病了也舍不得拿出點銀子……”

這個存在感不怎麽強的二夫人在尚雅靈的心裏徹底的刷新了一遍。

原來財迷也能財迷到對自己心存畏懼的人“開炮”啊?

前往官府報官的下人很快就回來了,跟他一道回來的除了官府的衙役,還有王府的侍衛。

領頭的是張國立,他一臉嚴肅的對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家王爺聽聞昨夜鎮國公府入了賊,今日商二爺又在花樓被人揍,王爺懷疑是有人在針對鎮國公府,特地派屬下前來調查一番……”

尚雅靈心裏悶笑不止,不用說這肯定是齊瀚漠製造的“混亂”。

這一整天,老夫人怕是沒什麽閑工夫來理會她這個不受寵的小孫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