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凹顯然被上官熙元的氣場給嚇到了,有看了眼打的血肉模糊的那人,猶豫著搖了搖頭,“好像又不是。”

上官熙元被氣笑了。

他想聽到的可不是這個。

小凹聽到他的冷笑聲,渾身一顫,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不是,不是這個人,找我們兄弟兩的人不是這個人!”

傻子都能看得出這是上官熙元在逼著小凹反口。

焦老將軍當即走上前,怒瞪著上官熙元,“你當老子眼瞎是吧!明明是你在逼著他改口!上官熙元,你丫是什麽意思!”

旁邊的尚雅靈聽著也不是滋味,蹲下一把抓住小凹的衣領,緊盯著他的眼睛,“你看清楚了,這個人到底是不是!”

小凹眼神害怕閃爍不定。

上官熙元不緊不慢的插了一句,“王妃這麽做,我也可以認為是在他改口吧?”

“你!”尚雅靈憤憤然的瞪了眼上官熙元。

前不久在王府的時候,看著上官熙元跟諸葛雲靳打得如火如荼的,她還覺得這人還挺不錯的,至少在對諸葛雲靳的立場上跟她是一樣的。

可如今一看,這個上官熙元也是個是非不分的人!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分明就是有意在偏袒文官。

有了他的帶頭,日後文武兩派的爭鬥肯定少不了,他是嫌齊國現在還不夠亂嗎?還在那火上澆油!?

難不成是之前受傷後遺症,腦子瓦塔拉?!

上官熙元眉頭微微疊起,看了眼焦老將軍,一副不想繼續跟他們糾纏下去的樣子,“你的救命之恩我記著,今日的事情也算是我府中的人犯的錯,從今往後我會約束府中得人,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焦老將軍氣得胡子直顫,“不行!這件事完不了!你們心裏頭打得什麽算盤,老子清楚得很,在背地裏玩陰的,現在說句算了就完了?沒這麽簡單!”

話音剛落,大理寺的習武年輕人就將上官熙元等人團團圍住。

氣氛瞬間繃緊。

尚雅靈的臉色刷的一下凝重起來,想要上前攔下焦老將軍。

現在就小凹這麽一個證人,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證詞,根本不足以說明在背地裏往武官身上潑髒水的事情是文官所為。

事情鬧大了,氣是出了,但最終對於武官的損傷還是會更嚴重些。

可上官熙元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搶在她前麵,臉色不愉的看著焦老將軍,“你是想憑著一個連話都說不準的證人,他說的證詞,就對我們這些朝廷命官動手?”

話說到這裏,頓了一瞬,他臉色陰沉下來,厲聲喝道,“你是不要命了嗎!?”

氣勢十足,焦老將軍的臉都黑了,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咯吱咯吱響。

而站在他身後的那一批老將,也均是一臉的怒色,恨不得對著上官熙元為首的那群文官揮拳頭!

危機一觸即發,尚雅靈也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尚雅靈上前規勸,“老爺子,丞相,大家同朝為官,都是為了齊國百姓辦事,鬧出矛盾看笑話的隻會是那些對齊國虎視眈眈的人,還是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有話好好說嘛。”

焦老將軍不為所動,死死的盯著上官熙元,要是眼神能殺死一個人的話,這會兒上官熙元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另外一邊,上官熙元倒

是對尚雅靈的說法很是讚同,“這件事的確是由於我管家不嚴,才會出現如此誤會……”

不等他把話說完,尚雅靈便截斷了他的話,十分認同的道,“沒錯,的確是因為丞相大人管家不嚴,導致了今日的局麵!既然丞相大人知道錯在你,不知丞相大人準怎麽處理這件事?”

一席話說下來,就將話題移開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是焦老將軍要帶人“圍毆”文官的問題了,而是上官熙元身為過錯方準備怎麽來處理這件事。

溫博洋皺眉上前,要替上官熙元辯解幾句。

事情雖是丞相府的人引起,但上官熙元自昨日從的皇宮出來後就沒有回過府,怎麽能怪在他的頭上?

再者,太白樓鬧事的的確是受了丞相府的人指使,但京城各地也發生過鬥毆事件,總不能每一件都強行壓在丞相的頭上吧?!

上官熙元卻伸手攔下了溫博洋,也不生氣,隻是很平和的看著尚雅靈,“我的處理方式你們都看到了,罪魁禍首已經在這裏躺著,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再者,這京城不隻有太白樓發生過鬥毆事件。”

這言下之意很明顯。

就算沒有太白樓的事情,百姓對武官的觀感也好不到哪裏去,在背後陰他們的不是敵對的文官,而是他們自己!

焦老將軍眉頭打著結,這些天他一直在將軍府裏考核武功資質不錯的年輕人,根本沒心思去理會外邊的人。

主要是他了解上官熙元,他跟諸葛雲靳不一樣,不是那種滿嘴謊話的人。

所以,他說出來的話還是可信的。

尚雅靈看上官熙元這麽淡定,心裏頭不太舒坦,一個下人就能搞出這麽多事情,她怎麽就不信呢?

這背後沒有文官的推波助瀾,說什麽她都不信。

但沒等尚雅靈發出自己的疑問,焦老將軍便將視線投向了站在角落裏的老五,“你!給老子說實話,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老五愣了一愣,急忙上前,點頭回道,“正如丞相大人所說,京城中最近發生了不下數十件打架鬥毆的事情,其中多半都是前來將軍府參加考核的會武功的年輕人。”

焦老將軍這會兒臉徹底的黑了。

“聽清了?”上官熙元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一群文官,淡淡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了,我也要準備給朝廷甄選適合入朝當官的人才,就不打擾了。”

“……”焦老將軍黑著臉,沒回應。

上官熙元忽然的扭頭看了眼尚雅靈,“王妃,你好像還有什麽不解的地方?不妨說出來。”

突然被點名,尚雅靈下意識的就想把自己的分析說出來。

但在她扣開口前,齊翰漠到了她身邊,冷漠的看著上官熙元。

上官熙元似是有些遺憾的笑了一下,轉身領著一群文官離開了大理寺。

等人走遠,焦老將軍惱怒咒罵,“他娘的!老子怎麽忘記這茬了!”

轉身跟老部下們罵道,“那群兔崽子,都給我看緊著點!再敢鬧事,軍法處置!”

老部下們一個個沉著臉去給那群皮猴子鬆皮去了!

轉眼間就走幹淨了,正廳裏就剩下尚雅靈、焦老將軍幾人。

尚雅靈眉頭緊鎖,“上官熙元分明就是故意大事化小,就算京城當中又發生過打架鬥毆的事情,也不能樁樁件件都

往武官身上潑!這背後必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一邊說著,一邊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怒瞪齊翰漠,“剛才我要說話,你幹嘛不讓我說啊!”

焦老將軍一聽自己被上官熙元給糊弄了,氣炸了又要追出去找上官熙元算賬。

老五急忙攔人。

而齊翰漠卻一臉淡然道,“的確就如你所說,這些事情是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

“既然知道,幹嘛剛才還攔著不然我說的啊?!”尚雅靈一臉憤然,“要沒人保衛邊疆,他們能這麽安然無恙的躲在京城裏享福嗎?”

而且,當年齊翰漠進入軍營的時候,軍營窮的叮當響,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現在好不容易有人可用,銀子也有著落了,怎怎麽就不能抗爭一把呢!

焦老將軍也是一臉的惱怒,“小子,你腦子裏想什麽!就這麽放他們走了!”

麵對尚雅靈跟焦老將軍這一老一小的憤怒,齊翰漠依然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文官積威已久,武官在京城沒有根基,根本不可能鬥過他們,就算是奇逸心裏頭站在武官這邊,明麵上鬧的太難看的話,他還是要往文官那邊偏。”

尚雅靈臉色不悅,“武官跟文官均是為國效命,怎麽就不能一視同仁呢?”

“靈兒,你的想法過於簡單。”齊翰漠毫不留情麵的指出了尚雅靈的弱點,“文官對內武官對外,如今齊國內憂外患,內憂不除,外患抵擋一時也抵擋不了一世,況且現在朝廷勢力分布,文官為主。”

雖然不想被人說想法過於簡單,但經由齊翰漠這麽一講,尚雅靈在腦海轉一轉,也就明白過來了。

齊翰漠說的不錯,文官掌握著齊國的經濟政治命脈。

而且還是在齊國巍巍的時候,奇逸這個當皇帝在掌握平衡的時候,勢必還是要偏向文官多一點。

焦老將軍憤恨不已,“老子憋屈了這麽多年,難道還要繼續憋屈下去!”

齊翰漠微微搖頭,“並不,上官熙元剛才的態度已經做出了退讓,她心裏清楚現在的齊國需要你們出力,所以不會打壓的太厲害,你們隻要謹慎一點,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尚雅靈有點喪氣。

盡管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告訴她,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但她就是忍不住把人想得過於美好,把事情想的過於簡單。

尚雅靈忽然對明日離京的那段旅途忐忑起來,她總覺得事情可能會脫離她原來的所認知一切。

焦老將軍也明白齊翰漠說的都對,但又不確定他能做到滴水不漏,讓那些該死的文官找不出任何一丟丟的把柄。

焦老將軍問齊翰漠要怎麽做。

齊翰漠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複,“私下找上官熙元,他會告訴你怎麽做。”

“……你讓老子找他!”焦老將軍頓時就不好了。

剛剛才敵對過,現在就讓他對方拿主意?

齊翰漠淡淡的看著他,“文官有什麽手段,他最清楚。”

要提防的是文官在暗地裏搞事情,當然就要從最了解文官的上官熙元那入手。

焦老將軍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拳頭,“得!老子就拉下這張老臉去找他一趟!”

而尚雅靈則在一旁愣愣出神……

齊翰漠看向她,眸光深處劃過一絲淡淡的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