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一轉,尚雅靈似笑非笑的睨著赤衣,“既然這麽厲害,那為什麽我就能吃到零食呢?”

赤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自然是因為夫子在王府的地位……”

說到半路,赤衣臉色刷的一下沉了,再不多說什麽。

徑直站起身,告別了尚雅靈,往外走了。

尚雅靈在王府重不重要這件事隻是其中的一個因素而已,對於現在周圍環境危機四伏的王府而言,可不是誰重要就能忽視的。

背叛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發生不經意,在你沒有察覺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

  等你察覺之後,背叛者可能已經向你捅刀子了。

吳嬤嬤在旁邊聽兩人對話,心下暗歎,原來夫子並不是真的貪嘴,而是為了實驗王府裏的守衛力度。

至於真實情況是怎麽回事,估計也隻有尚雅靈自己清楚了。

她的確是吃了一段時間的素食,就是曹碧秋院子裏的素食再怎麽好吃,那也是素的。

頭幾回吃著覺得還行,驚為天人。

但假的就是假的,素食做出了肉味,那也隻是素食。

所以,尚雅靈是真的想吃零食,然後試探王府守衛力度隻是順帶想到的而已。

宮裏上官菲的後續,尚雅靈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個發展,她就一滯被看著隻能在王府跟鎮國公府打轉。

時間長了,尚建平跟唐新玉都有點嫌棄她了。

看到她也沒有之前那麽熱情,因為每次過來的時候,尚雅靈就會纏著唐新玉關心她肚子裏的小寶寶,讓尚建平這個準爹連跟自家孩子親近的機會都沒有。

一次兩次還行,這久了,尚建平可不就受不了了麽。

尚建平特地早退,想要回府跟自家媳婦說說體己話,關心一下未出世的孩子。

這剛剛走到院門口,就看到一幕熟悉的畫麵,紫衣守在了那兒。

“……”尚建平的心情一下子就不美麗了,強笑著跟紫衣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原來紫衣是不把尚建平放在眼裏,如今也客氣了幾分,恭恭敬敬的問好,“國公爺。”

尚建平踏進院子,當即就聽到從房間裏傳來的笑聲。

這熟悉的笑聲……

讓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忽然間,尚建平有點懷念當初為了隱藏自己夫子身份,一天到晚都稱病躲在房間裏的尚雅靈,而不是現在三天兩頭的過來跟他搶媳婦搶孩子。

“老爺。”吳嬤嬤踏出房門時,臉上還帶未散的笑意,看到尚建平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仿佛在說——怎麽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尚建平氣悶不已,心說——要不是想提早回來看媳婦和孩子,他犯得著麽。

略帶惱火的看了眼吳嬤嬤手裏的空盤子,“去幹什麽?”

吳嬤嬤笑道,“夫人今兒的胃口不錯,讓老奴再去給她裝點糕點過來。”

“真的,那你趕緊去吧。”尚建平大喜。

這孕婦的胃口一天一個變,前些時候看著好了些,隔兩天又開始吐,什麽都吃不下去,這會兒能吃下東西了。

  尚建平自然是開心的,心裏頭對老過來當“第三者”的尚雅靈也就沒這麽多怨氣了。

推門進屋,轉進內室。

唐新玉靠躺在在床上,尚雅靈搬了張小椅子坐在床邊,跟她說著話,看臉上輕鬆的神

情就知道交流的很愉快。

最先看到尚建平的是唐新玉,她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似乎並沒有很樂意歡迎他早回的意思,“老爺,你今兒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背對著沒看到尚建平的尚雅靈,猛然轉過頭,眼神還一點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不敢直視尚建平,敷衍道,“大伯,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兩人問了同樣一個問題,而且都用的是那種不太歡迎的口吻。

尚建平沒好氣的瞪了兩人一眼,“我早回來,你們還不樂意了?”

“沒有沒有……”尚雅靈聽這話裏有怨氣,忙站起身諂媚的走到尚建平的麵前,挽著他的胳膊拖他過來,“大伯,你會來我跟大伯母高興都來不及,怎麽可能不樂意呢?”

說著,她朝向唐新玉擠了擠眼睛。

唐新玉當即領會過來,點頭道,“是啊,老爺,我這不是擔心你提前離開,會讓人說閑話嘛。”

畢竟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鎮國公府跟王府是連在一塊的,沒有人明麵上給尚建平這個半道入官場的人使絆子。

但也不能製止他們在背地裏對尚建平說閑話,所以平日裏尚建平都是力圖做到認真工作,打卡上班,不讓其它人揪住他的小辮子。

這會兒突然一下回來早了,有這樣的擔憂也是正常的。

尚建平想到官場那些糟心事,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坐下後忍不住開啟吐槽模式,“也不知道皇上打的什麽主意,為朝廷吸納人才本是件好事,卻偏要做得這麽神神秘秘,惹人猜度!”

“怎麽回事?”唐新玉坐直了身子,一臉不解的看向尚建平,“皇上想神神秘秘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朝廷要吸納人才,這個跟老爺有什麽關係,老爺為何這麽犯愁啊?”

“這件事本來也跟我沒什麽關係,我現在說白了就是一個不關緊要的職位。”尚建平幽幽地歎了口氣。

他是鎮國公,身上也算是有爵位的,一般而言對於這樣身份的人多半都是給一些無關緊要的職位,避免勢力擴充太大,影響到朝堂格局。

按理說,旁人會對他恭敬有佳,但不會刻意的貼上來討好,因為討好他也沒什麽用處。

可這一次不同,奇逸安排下去挑選人才的人都是秘密挑選的,所以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奇逸任命的人。

這個時候,跟王府交好的鎮國公府尚建平,而且在事發之前奇逸還秘密找他入了一堂宮,他就成了旁人猜想的首要人物了。

命令剛剛頒布不久。

平日裏跟尚建平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都找上門了。

明裏暗裏的刺探尚建平,甚至還有人幹脆暗示尚建平,隻要他能幫忙送人道奇逸的跟前去,就給她一大筆的銀子。

尚建平欲哭無淚,“……如果有這麽回事,我至少還能有個準備,知道該怎麽應付,但關鍵是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我就是說破了嘴皮子,都沒有人相信啊。”

煩不勝煩的尚建平,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逃回了家,躲躲清閑。

對於尚建平的遭遇,尚雅靈隻能默默的聽著,畢竟這個主意是她給奇逸出的。

看尚建平這會兒這麽哀怨的樣子,若是知道了一定要被嫌棄了。

尚建平轉頭看向尚雅靈,八卦的熱情還是有的,他也同樣好奇奇逸會選哪些人來辦這件事。

“靈兒,你就沒有從王爺那兒聽到什麽消息嗎?”

“……”尚雅靈癟癟嘴,不太開心的翻了白眼,“這些天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我都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能從他這裏聽到什麽啊?”

想到這裏,她情緒就抑鬱了。

剛開始的時候,她牟足了勁各種理由逃避跟齊翰漠相遇,他就跟個狗皮膏藥似得,緊貼著不放。

這會兒,她就待在王府裏頭,他反倒都不樂意跟她見麵了。

難不成還真是距離產生美?

尚雅靈在這邊納悶不解的時候,沒有留意到尚建平跟唐新玉意味深長的笑容。

糟心事就不想了,尚雅靈晃晃頭,將負麵情緒拋諸腦後。

而此刻消失無蹤的齊翰漠在幹什麽呢?

他正在仙九和仙十的首飾店裏站著釋放冷氣,而在他的麵前就擺放著一套精致繁瑣的鳳冠霞帔。

仙九平日裏膽子大,直率得很,這會兒在齊翰漠的麵前也禁不住屏住了呼吸,低著頭連看齊翰漠的勇氣都沒有。

一旁的圓滑世故的仙十,雖然臉上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商業化,但仔細一看的話,嘴角的位置分明已經僵住了。

“王爺,這套已經是最好的了。”仙十一臉的為難,“實在是王爺給的時間太少了,工匠們日夜趕工也隻能辦到這樣了,若是王爺不滿意的話……”

齊翰漠冷不丁的打斷仙十的話,淡淡點頭,“不錯。”

“啊?”仙十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仙九暗中撞了他胳膊一下,他這才反應過來,知道齊翰漠對這套鳳冠霞帔滿意了,心裏頭不由的鬆了口氣。

這下好了,日後就不用再接待這為煞神了。

思極至此,仙九臉上立馬就堆起了笑,“王爺能滿意真是太好了,那王爺是現在就要取走,還是頂個日子,到時再送過去?”

“不必。”齊翰漠輕輕的一揮手。

赤衣便招呼身邊的人將鳳冠霞帔接了過來,極其大方的付了全款。

既然是商人,仙十也不避諱,找人當麵清點了銀兩。

發現多出了一千兩……

仙十抬頭看向齊翰漠,“王爺,這是?”

齊翰漠沒答話,徑直扔了一張紙給他,“照上麵的圖打出來,三日後本王來取。”

“這……”仙十有些為難。

這手底下的工匠為了這套鳳冠霞帔已經連續熬了好幾夜了,這三日時間會不會太短了些?

但是對上齊翰漠涼颼颼的視線,仙十還是隻能把拒絕的話吞回了肚子裏,硬著頭皮接下了。

而齊翰漠也沒有再多呆,似是還有其他緊要的事情要處理,急匆匆的就走了。

等人走遠了。

首飾店裏的不論是氣氛還是溫度都在回升。

仙九長長的出了口氣,那胳膊肘撞了撞仙十的胳膊,“誒!看看這位煞神又給我們出什麽難題了?”

“小聲點。”仙十緊張地看了眼門外,見外頭人來人往,並沒有人注意身邊,方才鬆了口氣,打開了齊翰漠扔給他的紙張。

夫妻兩看到上頭畫的東西,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怪異。

隔了好一會兒,仙九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這……送給自己的妻子,會不會有點……嚇人啊?”

仙十收起紙張吐了口氣,淡淡道,“王爺的心思,我們如何能揣測得了,照辦就是了,旁的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