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雲靳?”尚雅靈有些不明白,“這軍餉上頭為什麽要寫諸葛雲靳的名字?這個跟他有什麽關係?”

老五搖頭,“這個我就不明白了,當時我也隻是一個小小的捕快而已,這些也都是聽老人們私下說的,傳說這軍餉離了京城不出半日就離奇失蹤了。”

當年這個軍餉失蹤的案子震驚了整個朝廷,皇上下令嚴查。

幾乎是挨家挨戶的搜遍了,但軍餉就是不翼而飛了。

沒想到,居然會藏在大理寺一個不起眼的老官的床底下?

實在是令人費解,看著老官的年紀,當初估計也就是個大理寺的小小官員而已,是誰給他這麽大的膽子,截軍餉那可是死罪啊。

“夫子,你說郭同跟辛煉會不會是……”老五掃了眼這地窖裏堆成小山的金銀財寶,若有所指的問道。

尚雅靈壓了壓嘴角,“這個不好說,要問了才知道。”

然後,尚雅靈讓人將地窖裏的金銀財寶全部搬上去,集中放在大理寺的大廳裏頭,滿滿地鋪了一地,時間久了這些金銀財寶還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站在門外,墨子軒本就對尚雅靈十分的敬佩,對於她發現十年前的軍餉一點不意外。

但他的三個小夥伴萬維新等人,則是敬佩的小眼神閃亮亮的盯著尚雅靈。

看的尚雅靈都有點不自在了。

“這……”老五有些猶豫,“放在這裏真的沒問題嗎?”

尚雅靈眨了眨眼睛,“有什麽不可以的嗎?”

這世上說出視金錢如糞土的一般都是家裏的錢多到用不完,要不是這樣的話,沒有人能輕易說出這句話。

因為你要生存,隻要是生存就需要錢。

什麽視金錢如糞土,根本就是用來裝逼的屁話!

蹲在地上,尚雅靈從裏頭隨意的拿起一塊玉佩,顛了顛,對著光看了看,感歎道,“雖然我對這玉器方麵不太精通,但總覺得這塊玉挺不錯的。”

說著,她抬頭笑眯眯的看向老五,“你說,我替朝廷找回了失蹤已經的軍餉,我能不能跟皇上討一塊玉佩呢?”

老五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反倒是聞訊而來的四皇子奇逸大笑道,“當然可以,別說是一塊玉佩了,就是夫子要十塊八塊的,父皇一定會給,到時候不僅父皇給,我也給!”

奇逸笑的春光燦爛的樣子,看向尚雅靈一陣牙疼。

“你怎麽來了?”尚雅靈眉頭一皺,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

旁人或許說出來有些困難,但在尚雅靈的麵前就不一樣了,奇逸湊過去訴苦,“夫子,你可不知道,國庫空虛,我這差不多都快賣東西換銀子了,夫子當真是我的救星啊。”

“嗬嗬……”尚雅靈暗暗翻了白眼,“你該不是已經把神仙居裏頭可以用的都搬出來填國庫了吧?”

奇逸幹笑,“果真是什麽都逃不過夫子的眼睛。”

“……”尚雅靈嫌棄的嘖了一聲,餘光掃了眼好奇往這邊張望的人們,壓低聲音,咬牙道,“趕緊踹了你父皇,當上皇帝,給神仙居安逸個皇商的名頭,不然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夫子,你這話也太大逆不道了,也就是跟我說說,你可不能到處說,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奇逸哭笑不得的看著尚雅靈,這些話還真隻有夫子這麽無所畏懼的人能說得出來。

尚雅靈眉頭一挑,理所當然的辯駁道,“身為一個皇帝,口袋裏連銀子都沒有,這是一

個多麽可悲的事情啊?我這是替他著想,山溝溝裏出刁民,這麽窮,遲早有人按捺不住要起來搞事情了。”

說著,她忽然頓了一下,吹氣般的壞笑道,“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張元武不是跟上官熙元走得近嗎?我剛剛得知一個消息,張元武利用職務之便,暗中將軍營裏的兵器送出,你猜給的是誰?”

“上官熙元?”奇逸臉色猛然一變,“他要幹什麽?!”

尚雅靈拽著奇逸往旁邊的角落裏走,抱著胳膊哼哼道,“還能怎麽樣,當然是要起來搞事情咯!咱們換位思考一下也不難理解,上官熙元會這麽做了,本來是一腔熱血想要建造一個充滿富強的齊國,沒想到自己一心一意扶持的帝王,最後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成了一個花匠……”

現如今齊國成了外強中幹的這麽一種狀態,隻要有認真的上門打的話,拉長戰線的話,齊國還不一定能打得過對方。

就是幹耗都能耗死齊國了!

這個時候皇帝靠不住,那上官熙元就隻能靠自己了。

“……”奇逸臉色變了又變,“夫子,你能確定上官熙元他要謀反嗎?”

尚雅靈果斷搖頭,“不確定啊。”

  聽這話,奇逸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哭笑不得的看著尚雅靈,“夫子,你就別玩了,這可不是小事。”

“我隻是有這麽一個猜測,上官丞相是個文官,他要兵器做什麽啊?”尚雅靈很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這個隻要是有正常智商的人都應該知道上官熙元有問題吧?你隻要去查一下軍營裏的兵器是不是都在,是不是被人掉包了,軍營裏的兵器不是都要登記造冊的嗎?”

“對,我現在就去查!”

說著,奇逸一溜煙地跑了。

其他人都隻看到奇逸出現跟夫子說了幾句話,然後行色匆匆的又走了。

當然了,他們都很好奇尚雅靈跟奇逸說了什麽。

不過也隻是好奇而已,沒有人傻兮兮的上來問“嘿,你們剛才說了什麽啊”。

尚雅靈揉著空蕩蕩的肚子,“肚子餓了,我們吃完東西再繼續吧。”

說著,她看老五,挑挑眉,“你們剛才不是查過郭同跟辛煉了麽?正好咱們克以一邊吃飯一邊聊。”

“夫子……”老五掃了眼這滿地的銀子,搖頭歎道,“我還是不去了,讓墨公子他們跟你一道去吧。”

我滴乖乖,這麽多軍餉在這裏,要是再出什麽簍子誰能當擔得起啊!

尚雅靈倒也沒有勉強,很爽快地點點頭,“那行吧,這裏你多注意點。”

說完話,尚雅靈便同墨子軒一行人出了大理寺。

宋江覺得自己之前衝撞了尚雅靈,逮著機會要給尚雅靈賠罪去吃飯。

尚雅靈笑眯眯的應了。

誰讓四皇子奇逸那個敗家子,神仙居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現在還是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

指不定神仙居那頭還要她出銀子幫忙周轉一下呢!

玩政治除了要腦子,還很燒錢啊。

幾人挑了距離大理寺比較近的一個口碑比較不錯的酒樓,又一個很俗氣的名字,叫做太白居。

這酒樓的老板顯然是看中了這裏的地理位置。

大理寺裏頭的人都是紈絝木有錯,但這個時代對文人看重的很,就是紈絝也喜歡附庸風雅,至於肚子裏是不是有貨,這個就另說了。

這太白居,光是聽名字就已經很有文藝範了。

自然也就能吸引不少

大理寺的紈絝來這裏消費了,宋江等人也是這裏的常客。

剛進了太白居的門,便立即有個穿戴富貴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搓著手,滿臉堆笑的迎上來,“宋公子來了,有好一段時日沒有見過幾位公子了,最近樓裏出了新菜,要不要嚐嚐?”

宋江大手一會,土豪之氣滿滿,“本公子近日請貴客,挑你們這好吃的貴的上!”

“好勒。”中年人便是這個太白居的掌櫃的,因為長得白白胖胖,所以人送外號,胖財神。

意指這個人是個很會賺錢的人。

尚雅靈頭一回來太白居,畢竟是陌生的環境有幾分不熟悉,墨子軒恨有眼力勁的給她介紹了一下太白居的情況。

“胖財神?”尚雅靈失笑著打量了掌櫃的一樣,“的確是有幾分像。”

胖財神是個做生意的,耳朵尖得很,笑得一團和氣,“誰說不是呢,我這也是諸位給的麵子才能得這麽一個名,這位公子看著麵生的很,是頭一回來吧?”

“是啊。”尚雅靈含笑點點頭。

聽著說話,就知道是個八麵玲瓏的人了。

“夫子,他跟望江樓的掌櫃的是親兄弟。”墨子軒跟尚雅靈關係不錯,自然也就會關心她的事情,前些日子望江樓掌櫃的義舉,他也有所耳聞。

尚雅靈這回是真驚訝了。

這兩人看起來可不像是從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一個又白又胖,一個長得倒是周正,相比之下差距還是有些大。

胖財神聽墨子軒稱呼尚雅靈“夫子”,當即收斂了臉上嬉笑的神色,十分恭敬的深深對她鞠了一躬,“夫子。”

“這是……”尚雅靈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吃驚,“您起來吧,我可當不得這麽大禮。”

“父子有所不知。”胖財神歎道,“我兄弟二人家中貧寒,能到熬到現在實在不易,家中原也有一位妹妹,為了賺銀子供我們兄弟二人上學堂,不過及第就早早的去了。”

由此及人,胖財神聽說那些年紀輕輕就被人殘忍的扔進安陽河裏的姑娘們,心裏頭酸澀得難受的很。

兩人也是出了名的愛妻,家中隻有一位正妻,再沒有娶過旁的女子。

對女子的態度不同於其他人,十分的尊重。

尚雅靈聽了這些倒是高看了胖財神幾眼,而且對望江樓的掌櫃的也是心生欽佩。

那日她在望江樓裏呆的時間不少,卻從未聽他提及過這些事情,想必是不願用這些博得她的欣賞或是同情,亦或是旁的什麽。

說下來,幾人的關係也好了許多。

胖財神懊惱的用他肉呼呼的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歉意道,“瞧瞧我,光顧著說話了,幾位別在這裏站著了,往這邊請……”

看胖財神領路的方向是大廳,宋江當即就臉色就有點不悅了。

不過看尚雅靈也沒什麽不滿的,而且剛才又跟胖財神相談盛歡的樣子。

他就是再笨,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開口惹尚雅靈不開心了。

一行人到了大廳,胖財神早早的讓人在大廳的角落裏用屏風隔出了一個小單間,隨後便領著他們往那走。

  剛走出了沒幾步,有個小二哥匆匆趕來,在胖財神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就見胖財神和氣生財的胖臉上浮現了幾絲嫌惡,不過很快便又恢複了正常,笑嘻嘻的道,“這邊請,這邊請……”

隻是這腳下的步子明顯加快了幾分。

好似是在刻意避開什麽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