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沒有收到消息,而是企圖給他傳遞消息的人,已經在半道上被暗衛們都給拿下了,這會兒正鼻青臉腫的堆成小山,等待著待會兒的上場表演呢。

“小娃兒,你笑什麽!”靈虛道長緊皺著眉頭,怒道。

尚雅靈抹著眼淚,反問,“靈虛道長不是神通廣大嗎?我就是個胡說八道的黃口小兒,難道道長還不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麽嗎?”

“……”靈虛道長幹笑了一聲,硬掰,“貧道今日本是閉關,要不是因為你們打擾貧道,貧道的法力也不會受影響!”

好好的一鍋,就砸到尚雅靈一行人的頭頂上了。

尚雅靈背著手,嫣然一笑,“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家師父還想跟道長您比試比試的,一個蛤蟆精在這裏汙穢道家名聲,你說是不是該得到懲罰啊。”

老百姓們的視線刷的一下從尚雅靈的身上轉移到了靈虛道長的身上,靜待他的回應。

靈虛道長知道要是他不答應的話,那他好不容易在寧口縣樹立的威信將蕩然無存。

於是乎,他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不過要三天之後,等他法力恢複再比。

尚雅靈乖巧的詢問了聲軒轅陰,“師父,你覺得這樣可行嗎?”

“可以。”軒轅陰又搭話了。

“……”尚雅靈愣了一瞬。

按照之前說好的,軒轅陰全程可以一個字都不講。

可這會兒他已經回話第二次了。

這尚雅靈有種他在占自己小便宜的感覺,真當自己是她的師父了。

尚雅靈大局為重,不跟軒轅陰計較,大聲跟靈虛道長道,“那好,我們就住在吉祥客棧,三日後,我們就在吉祥客棧旁,安倍河岸比試!誰不來誰是孫子!”

靈虛道長憋了一肚子的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又不能在人前失了風度,點頭,“好,就按照你說的辦!三日後,貧道定會準時赴約。”

嘴上這麽說,心裏頭已經想好要讓尚雅靈出不了吉祥客棧。

而且,這個小道士的師父長得挺不錯,要是賣進小官館裏一定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

靈虛道長這小算盤劈裏啪啦的打的可響亮了。

聽到尚雅靈一行人要住進吉祥客棧,老者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忙對尚雅靈使眼色。

尚雅靈全程無視,她知道老者要說什麽,吉祥客棧就是靈虛道長在寧口縣安的一個點,他需要在寧口縣刮什麽風,就刮什麽風!

這風的源頭就是吉祥客棧!

比如這河神之怒、縣令家人和捕頭癟三之死……都是由吉祥客棧散播出去的,搞得人心惶惶,才能更好的控製的寧口縣的老百姓們。

  尚雅靈之所以要選在吉祥客棧,道理很簡單。

風的源頭被她控製了,那她想在寧口縣裏頭刮什麽風,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不僅如此,尚雅靈還特地鳴鑼開道,讓所有人都知道三日之後靈虛道長要跟她家師父在安北河岸比試。

入住吉祥客棧的頭一個晚上,尚雅靈等人遭遇了一次劣質迷煙加火攻!

失敗。

入住吉祥客棧的第二天,尚雅靈等人白天飯菜裏被投毒,晚上遭人襲擊!

失敗。

入住吉祥客棧的第三天,寧口縣忽然又一個謠言開始四起。

說是蛤蟆精表麵上把他們的孩子獻祭給了河神,實際上是偷偷的藏了起來,要自己享用!

說住在吉祥客棧的那位道長,如何如何的厲害,如何如何的心善,如何如何的神通廣大……

說蛤蟆精其實一直都在欺騙所有人,目的就是為了抓住童男童女吸取他們身上的純淨精氣,重回銀河調戲仙女!

……

諸多不利於靈虛道長的流言蜚語在寧口縣,像一陣龍卷風一般來回掃蕩。

靈虛道長聽到這些消息,差點沒氣暈過去,急忙找人要把流言壓下去。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安插在寧口縣的人,全部消失了。

靈虛道長慌了,緊忙讓人去查看一下他從騙過來的那些孩子還在山洞嗎?

跑去看了眼,山洞裏空空蕩蕩的,一個孩子的影子都沒有……

這消息由暗中監視的暗衛帶到了尚雅靈的耳朵裏!

尚雅靈晃著雙腿,嘴裏嚼著花生米,“這麽晚才發現啊?”

“還有件事,那個小道士……”

“哦,就是那個在靈虛觀外頭喝五邀六的那個小道士,看不出來嘛,原來是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好孩子啊。”尚雅靈摸了摸下巴,“你想辦法跟那個小道士對上話,讓他幫忙做件事……”

“這樣……”紫衣愣了愣神,尷尬的看著尚雅靈,“夫子,這會不會有點不太好啊。”

“下個瀉藥而已嘛。”尚雅靈覺得這個沒什麽。

跟一個不要臉的小人打擂台,還需要關心什麽公平跟正義嗎?

紫衣有些不太明白尚雅靈的套路,以他們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的搞定靈虛道長那群騙子。

可尚雅靈卻一點都不著急,除了往外麵散播一些流言之外,就在這裏安靜的等著比試的到來。

尚雅靈洞悉了紫衣心中的想法,抬頭看了眼窗外來來往往的路人們,在他們的臉上不見任何一絲笑容,生活對他們而言好像已經失去了希望,餘下的隻有絕望和悲傷。

“你看外麵的那些人,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笑容,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紫衣想都沒想,“當然是靈虛道長!”

“你錯了,不隻是靈虛道長,還有他們自己。”尚雅靈幽幽歎道,“靈虛道長在怎麽厲害也隻是一張嘴,一場精美的騙局,他們是受了騙沒錯,可是最讓他們日日夜夜受折磨,失去笑容和生活希望的決定是她們自己做的!”

說著,她近乎鋒利的冷笑,“他們用他們的孩子,換來了這短暫的寧靜,可這些寧靜對他們而言更像是煎熬,一種痛徹心扉的煎熬。”

“……”紫衣深色一沉,抿嘴不再言語,抬頭跟尚雅靈一樣看著窗外那些走在路上,木然的連一絲笑容都沒有的路人。

尚雅靈伸手關上了窗,繼而又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選擇直接暴力的把那些騙子給弄死嗎?因為那樣的話,在事後寧口縣這些受到欺騙的人隻會憤怒自己受到了欺騙,而不是反思自己為什麽會受欺騙,以後是否就不會再被這些神神鬼鬼虛無縹緲的謊言所欺騙?”

“夫子的

是想讓他們徹底的醒悟,日後都不要再上當受騙了?”紫衣了然,隨即又懊惱自己想不到這些,跟不上尚雅靈的思想高度。

“沒錯,做錯事情的人,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尚雅靈說這話的時候,眉眼之間透著冰冷的淡漠。

就在這時,街道上忽然傳來女人的哭聲。

紫衣看了眼尚雅靈,上前再一次推開了窗戶。

遠遠的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懷裏抱著小孩子的衣服,瘋瘋癲癲的又哭又喊,“我的兒啊,我的而啊!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娘的錯,你在哪啊……孩子你一定要乖乖的,待會兒去了學堂要好好聽夫子的話知道嗎?”

這就像是一場表演,一場擊碎了人心的演出。

而這個女人就是個完美的表演者,因為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有心而出,她是真的在悔恨,悔恨自己當初的愚昧無知,親手將自己的孩子送進了地獄。

街頭有不少跟她一般年紀的女人,一個兩個的都開始哭,哭聲在澄澈的天空下顯得越發的陰鬱悲涼。

至於那些男人,一個個麵露羞憤,悔恨自己不能站出來反對靈虛道長,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兒!

尚雅靈忽然覺得有些累了,捏了捏鼻梁,“行了,關上吧。”

“夫子。”紫衣關上窗,聲音有些低沉,眼神中透中一絲傷感,“那些孩子,是不是到時候該……”

“還不到時候,我要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尚雅靈眯起眼睛,眸光之中劃過一絲狠厲。

見狀,紫衣就明白了尚雅靈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垂眸不再言語。

尚雅靈長呼了一口氣,給自己倒杯水,平靜一下心情,“走吧,我們去看看軒轅陰準備的怎麽樣了,待會兒可就要上大戲了,她這個主角可不能出問題。”

“是,夫子。”紫衣自始至終依然對軒轅陰充滿了抵觸。

這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抵觸。

但尚雅靈卻不甚在意,她知道軒轅陰不是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美”,不過寧口縣的事情一完,他們也就分道揚鑣了。

沒必要太在意這些小事情……

直到尚雅靈在百匯節殺人案裏重新認識南唐國皇帝軒轅陰的那時,她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尚雅靈給了紫衣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後跟他一起離開了房間,前往軒轅陰的房間。

吉祥客棧有一間客房在在角落裏,從太陽初升的清晨到黃昏落幕這裏都照不進一點點光芒,外頭炎熱的直冒汗,走進這裏都會讓人感到一陣陣濕冷。

可軒轅陰這麽一個大美人,就特地選擇了這麽一個房間。

而且,他還尤其不愛出門,成天就喜歡窩在房間裏,也不知道裏麵搞什麽東東。

尚雅靈一靠近這房間,露出皮膚的位置就忍不住的冒起了雞皮疙瘩。

真不是她太矯情,實在是這裏溫度跟其他地方的懸殊有那麽一點點的大。

紫衣照例給尚雅靈披上了一件外衣,眉頭緊鎖,“夫子,為何不讓他出來同你說話?”

在紫衣看來,軒轅陰跟尚雅靈的身份地位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偏偏每一次都要讓尚雅靈親自過來找,這譜擺的未免也太大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