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尚雅靈出現的那一刻,尚芙琴高舉著花瓶轉了方向,對準她就砸了過來。

尚雅靈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仿佛沒有看到朝自己砸過來的花瓶一般。

眼瞅著,花瓶就要砸她連上了!

尚雅靈才不緊不慢的來了句,“花瓶還挺貴的,砸爛了可惜。”

隨後,就有一隻手憑空出現穩穩地接住了花瓶,毫發無損的拿在手裏!

“尚雅靈!”尚芙琴怒紅著眼睛,對著尚雅靈尖叫。

尚雅靈拿著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彈了彈指尖,權當尚芙琴是空氣,“對了,我嘴巴有點癢,給我拿點瓜子點心什麽的過來。”

幾分鍾後,尚雅靈的麵前出現了一碟瓜子以及小盤的點心。

隔出一段距離,還能感受到從點心上散發的熱氣。

尚雅靈滿意的直點頭,“不錯,點心還蠻新鮮的。”

紫衣將手中的花瓶小心放下,煞有介事的介紹道,“這是新進了一個廚子,這點心是全新的做法,獨一份。”

“哦……”尚雅靈有些好奇,拿起一塊放進嘴裏,齁甜齁甜的,不由皺眉,“還不錯。”

旁邊紫衣留心了。

王妃不愛吃太甜的點心!

接著,紫衣便牢記在心,保證以後再也不端這種甜味的點心到尚雅靈的麵前。

尚芙琴發現自己就這麽被無視了!

氣的抓狂,轉身衝進房間,一手拿了一個花瓶,繼續砸!

砸過去,紫衣一邊遊刃有餘的接住,一邊跟尚雅靈閑聊……

來來往往好一陣!

尚芙琴耗費的力氣太過了,有些喘不過氣,依然不忘惡狠狠的盯著尚雅靈。

最後一顆瓜子嗑完,尚雅靈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往尚芙琴走了過去,“姐姐,累了?”

尚芙琴據其最後的一個小茶杯往尚雅靈砸了過去……

卻因為軟綿綿沒力氣,拋物線沒畫到一半,杯子就往地上掉了。

紫衣閃身過去,接住。

見此情形,尚雅靈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尚芙琴,“姐姐,現在你連扔東西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麽辦呢?”

尚芙琴恨得牙根癢癢,“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幹的那些醜事會敗露!”

“我幹了什麽醜事?”尚雅靈冷笑,“尚芙琴,說你蠢真是高估了你,你不是蠢你壓根就沒腦子,也不知道這齊國第一才女的名頭是怎麽砸到你頭上的,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麻煩你動動腦子想一下!”

“除了你還能有誰!”尚芙琴依然站在製高點臆測尚雅靈,“你一定是嫉妒我比你厲害,恨我原來那麽對你,所以你才會跟王爺練手,殺了我外祖父一家!”

“……”尚雅靈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眉心,認真思考自己是否要花時間跟尚芙琴在這裏廢話。

這種理由,估計也隻有低智商的小說女主能信以為真吧。

尚雅靈同情的嘖嘖道,“尚芙琴,你真的是讓人刮目相看,連這種理由都想得到,我不佩服你都難啊。”

“你承認了!”尚芙琴眼睛騰地一下瞪眼,盯著尚雅靈。

“承認你個大頭鬼!”尚雅靈揉碎了掰開了跟尚芙琴說明情況,“咱們先說第一點,我嫉妒你比我厲害?”

她指著自己鼻子,麵露諷刺,“那這一屆彩燈節的魁首是誰?彩燈節的魁首是我,我已經充分的證明了我比你強!我有必要嫉妒一個比我弱的人嗎?”

尚芙琴臉都黑了,卻又不得不承認尚雅靈說

的是事實。

就連皇後加持,她都沒能打敗尚雅靈……

可尚芙琴就是不願意承認,“你是有王爺幫你,你才會僥幸成功!”

老調重彈!

尚雅靈懶得跟她辯這個問題,略過,“第二點,你說我恨你,之前我的確有這種想法,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你的智商不配我恨,這樣太掉分了,所以我不恨了。”

“……”尚芙琴這會兒的臉色就不隻是黑而已,已經黑的發紫了。

“最後,我連恨都懶得恨你,又怎麽會跟王爺聯手去殺一個微不足道的曹家?”尚雅靈不屑的哼道,“韋玉晴被大入了天牢,曹家從籌辦太後壽宴的名單裏剔除,這已經說的已經很明顯了,韋玉晴跟曹家是一國的,韋玉晴入了天牢,曹家倒台的事情是遲早的事情,就算我跟王爺想除掉曹家,也沒必要多此一舉,淡定看著曹家自取滅亡即可。”

這番話雖然啪啪打臉,卻也深入淺出的說的很清楚了。

尚芙琴就是再笨,也聽懂了。

哇的一聲,蹲地大哭。

這會兒,尚芙琴才像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失去了親人而痛哭流涕嘛,人之常情。

不過在尚雅靈看來,曹表鏈之死是罪有應得。

至於曹家其他人,雖是無辜牽連,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若不是事發突然的話,尚雅靈會救下曹家其餘人。

尚雅靈冷漠的站在尚芙琴的麵前,看著她哭的細心裂肺。

過去,曹家用銀子堆砌了尚芙琴高高在上的鎮國公府大小姐的形象,現在鎮國公府倒台了,她的這個高貴大小姐的形象崩塌,這樣的落差才是她最接受不了的吧。

尚雅靈看破,但沒有說破。

在這個年代,親情來得比二十一世紀更有人味兒,卻也來得更冷漠。

尤其是在鎮國公府這種官宦世家,家中的小姐是為聯姻而存在,培養的所有琴棋書畫都是為了當一枚更有用的棋子罷了。

尚芙琴或許是真的為曹家被滅門而傷心難過,但這絕對不是她情緒波動的最主要原因,她隻是知道自己往後沒有了曹家跟宮裏的支持,無法再過像過去那樣的生活了。

“哭夠了,就去看看大夫人。”尚雅靈淡漠的說完,轉身就走。

“是白雨嫣跟我說的。”

身後傳來尚芙琴的話。

尚雅靈腳下停了一瞬,徑直離開了她的院子。

在外頭聽到裏麵安靜一片,出了幾聲尚芙琴的尖叫之外,就再也聽不到旁的聲響了。

尚建平夫婦兩七上八下的,好幾次都想衝進去看看是什麽情況,怎奈院門被尚雅靈從裏麵反鎖住了,根本就進不去。

可算是挨到尚雅靈從裏麵出來了。

尚建平下意識的上下打量著尚雅靈,觀察她有沒有受傷。

“靈兒,你沒事吧。”唐新玉上前拉住尚雅靈的手,上上下下摸了個遍。

從鎮國公府搬出來之後,她發現自己跟尚建平之間的關係越發的和睦了,這種感覺是他們夫妻多年都沒感受到的。

而今,唐新玉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幸福,就如同其他官夫人羨慕的那樣,她真的感到了幸福,不僅僅是因為尚建平多年以來隻有他一個妻子,沒有納小妾而已。

所以這會兒她也是真的擔心尚雅靈會被尚芙琴所傷害。

尚雅靈感受到這份關心,心裏頭暖融融的,這一天經曆的種種,積攢下來的疲憊總算是得到了一絲緩解,笑著搖搖頭,“我沒事,姐姐也想通了,日後麻煩大伯母多多關

心姐姐。”

潛台詞,現如今尚芙琴可不同往日,以前她得罪過的人一定會上門報複,一定要看住了,省的她自己出去不痛快。

唐新玉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又擔心的看著尚雅靈,“靈兒,看你臉色這麽差,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待會兒我讓廚房燉上湯,阿熬好了給你送過去。”

“是啊,我看你最近幾日也不要出門了,好好待在家裏休息。”尚建平緊皺著眉頭,對於自家侄女這麽成天的出門很是不讚同。

本身尚雅靈的身體就比常人還要弱,不在家裏好好養病,成天往外跑,這怎麽可以。

這個王爺真得不懂疼惜人……

尚建平越想心裏頭越覺得不舒坦,可這皇上欽定的婚約又不能更改,隻能氣惱道,“你也不用管別的,要是王府來人了,大伯幫你回絕!”

這話從尚建平的嘴裏說出來,確實讓尚雅靈有些意外。

當著紫衣的麵說這種話,這還是以前那個有點小懦弱的大伯嗎?

紫衣一聽,剛要頂回去——開玩笑,王妃當然是要經常去王府!

不過在他沒開口的時候,尚雅靈就已經含笑回了尚建平,“我知道了,大伯。”

模樣裝的可乖巧聽話了。

而後,尚建平夫婦一路送尚雅靈回院子,看她進了房間才離開。

紫衣有點鬱悶的站在一旁不吭聲。

“怎麽?我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少出門走動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你在這裏不開心個什麽勁啊?”尚雅靈涼颼颼的瞅了紫衣一眼。

“那怎麽能一樣呢!您現在就是王府的女主人,王府就是您的家,怎麽就不能多去啊?”紫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尚雅靈打了個哈欠,往裏麵走,“王爺今晚就要動身,王爺都不在王府,我這個未婚妻去了隻會徒增流言蜚語罷了。”

聽出尚雅靈有點不開心,紫衣呐呐的不敢接話了。

尚雅靈卻不管他是否回答,繼續道,“你找人過來假扮我,最好能是一個走出去都讓人真假難辨的,不然我鎮國公府二小姐一貓在府裏不出門,夫子就出現了,夫子出現的時候,鎮國公府二小姐就消失了,要是有心人注意到了這一點,就麻煩了。”

“是。”紫衣點頭。

“還有,去看一下三兒跟成樂的情況,回來告訴我。”尚雅靈頓了一下又道。

交代結束後,紫衣便回王府去了。

尚雅靈躺在床上,大概是太累了,沒多久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床塌陷了一塊,好像有人坐在她的旁邊似得。

是齊翰漠!

尚雅靈能感覺到他的手戀戀不舍的在自己的臉頰上流連不去,她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怎麽都動彈不得。

下一秒,她便聽一聲歎息,“等本王回來。”

別走!尚雅靈正想掙紮,又被拖入了睡夢中……

“別走!”尚雅靈騰地一下坐起來,赤著腳衝出了房間。

守在門外的侍衛看尚雅靈這般模樣衝出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忙問,“王妃,怎麽了?”

尚雅靈焦急問道,“王爺呢?!”

紫衣從天而降,告訴尚雅靈,“王爺……連夜離京,前往黎州去了。”

“……”尚雅靈愣了好久,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不是夢,他真的走了!

尚雅靈悔恨不已,為什麽她沒有醒過來,為什麽她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能跟他說上?!

(本章完)